阴兵
我想给你说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个故事,不是自己编造出来的,它出自我家中一位长辈之口。你也不需要怀疑它的真实性,因为我这位长辈就是这个事情的亲历者。这个故事并不复杂,也并不吓人,反而有那么些许悲壮。
这个故事是我的外公陈老先生告诉我的,它发生在数十年前的江南某区域,在这里我先介绍一下我的外公的一些情况,这些可以帮助你更好的了解事情真相。
我的外公叫陈家和(后面请允许我用陈先生来称呼他),一九一七年左右生人,原新四军某师某团某营营长,华野七纵某团团长,二十五军某师副师长,因为身上有战伤影响军事工作,后被转至地方任厅级干部,享受正厅(正师/正司)级待遇。
其实在那个离现在很遥远的红色年代,高级干部多得是,将军级别的干部全国那时候至少有上千个,那正师级干部就更多见了,但是无论他们的官位高低,最为重要的是,他们都曾经为了政党,国家和民族,奋战过,流血过,牺牲过。
外公从小长得身材伟岸四肢修长,又自幼便习得武艺,尤其擅长少林长拳,查拳和猴拳,兵器擅使双刀。因为武艺过人,经常在战场上短兵相接时上演一打多的好戏,又有胆略常常乔装打扮到敌人驻地附近侦察,很快就被上级提拔为军队基层骨干。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事情发生在四十年代初期,那时正值抗日烽火蔓延祖国大地之时。日本军队一部盘踞在安徽江苏一带占据了很多的城镇,以此为据点向华中华南方向伸展交通运输线 ,我外公所在新四军部队以皖南苏中以及浙江相关地区以乡下农村山区森林等区域为根据地与日寇展开多次战斗。
那是一个战火纷飞而且物资极其匮乏的年代,战士们不仅要在枪林弹雨中生存,还要和饥饿、伤病和大自然作最严酷的斗争。有时候你今天加入了一个队伍,再过几天,你可能会发现,身边的一些人就此永远消失了。面对这种生离死别,战士们大多没有什么时间去宣泄自己的情感,因为下一秒钟也许这种生死一瞬的觉悟,就轮到自己来面对了。战争在那些热血一时的后人们看来是雄伟的,激情四射的,那些被抗日神剧洗脑的后生们是永远无法体会到战争对于参战者们生理和心理所产生的巨大影响力的,在那个抗战的岁月里,中国军人的那种悲情和壮烈是今天任何一抹浓墨重彩都难以表现详尽的。
陈先生当时所带领的营,就占据在苏中的一片山林地带,经过一系列的战斗之后,该营下辖的各个连队正处在修养期之中 ,长期在山林里的生活很是艰苦,给养药物和装备的送达也经常不按时,指战员们经常是依靠自己超强的意志力来对抗饥饿和伤病给他们带来的痛苦。
陈先生这时在自己的营房里整理着衣服,他要尽全力让自己的服饰看上去格外整洁干净。因为今天是军分区召集营团级干部召开会议的日子,陈先生换下打着补丁沾满泥巴的裤子,又脱下在战斗里被刺刀划破四道的伤痕的上衣,然后又让卫兵进来仔细看了看才放心地带着团部联络员一起出发。
到达军分区,见到了师长政委和团部各级领导还有占据在其他区域的战友们,大伙自然是一团和气,但是接下来时间里,有几个陈先生比较熟的营级长官并没有露面。
这时候,师长便召开会议了,他很简单介绍了下现在的抗战形势,并下达了作战任务,陈先生和其他几个营长纷纷领命。“师长,张生和李准成他们怎么没来?”一位营团级干部笑嘻嘻地问道,“该不会又回去抱媳妇去了吧,这家伙一结婚就把我们哥们全忘记啦哈哈…”
师长,怔了怔,斜着眼瞅了一下在下面嘻嘻哈哈闹成一团的年轻军官,低声地做出了回答,大伙听到后全部惊住了,继而义愤填膺起来……
陈先生神情凝重的回到了驻地,身后的军分区随行人员抬着一整片猪肉来到了营地伙房,接着驻地的年轻小子们都吵闹了起来。
“打牙祭咯,营长带猪肉回来了!”营地的战士们纷纷相互告诉着同伴们,大家就好像要过年了一般高兴。
架上伙房所有的大锅,切好菜,剁好肉,就开始烩菜了,闻着从空气里飘来的肉香味,大家都止不住的咽着口水,在这个艰苦的时期,这对于长期口粮短缺,严重营养不良的战士们来说,这些猪肉无疑是急人之困,雪中送炭啊。
陈先生一个人待在自己的营房里沉默良久,与外面兴奋的士兵们形成强烈对比。站在房外的护卫人员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也不敢敲门进去问个究竟,只好继续守在外面,一句话也不说。
陈先生的心情是最纠结的,因为整个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一次,将可能是很多战士人生中最后一次吃到猪肉了。
就在这时,营区警戒哨所处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陈先生抓着墙上的枪盒,冲了出来,“哪里有敌情?”护卫人员纷纷用手指向传出警报声的方向,“每个连都给我迅速集合,准备战斗!”得到回答后,陈先生发出战斗指令,就在这一刻,所有刚才还饥肠辘辘的战士们全部英勇无比的握着钢枪快速列队向目标方向奔去,后面的炊事人员为了不影响战士的注意力,将整锅整锅的肉菜打翻在地,然后拿起枪支也加入战斗队伍。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回头来对此表示惋惜,钢铁般的队伍在这一刻展现出了他们那超脱的铁血的意志和钢铁的纪律。
来到警戒线附近,哨兵向陈先生报告发现营地的西南方向一两公里处有一整营建制的武装部队在急行军,距离较远又有树林遮掩不知道是哪一方的部队。
陈先生领着部分战士微微向前靠近,最终看清了那只队伍领头人的面容。
这时,陈先生惊住了。因为他清楚地看见,这支队伍的领头人就是在分区开会时缺席的张生!而在会议上,分区领导已经说了,张生的队伍在一次与日伪军的战斗中自营长以下全部壮烈牺牲。
确定是兄弟部队,陈先生立刻下令部队原地现身迎接张营,可就在这个时候,张生营长所带领的整个营,全体消失了。
也许在现代,你我可以轻松的用大自然录影机的科学原理来解释这个奇怪的事件,但是在当时,所有的目击者都以为这个部队的所有军人都化身为了鬼神,即使身已死,却依然化为阴兵,为了理想和信仰,继续战斗着……
四天后,陈先生带领着被“阴兵”事件弄的情绪激昂的整营官兵参加了对日伪军的一次战斗,全部过程犹如有天神帮助他们一般,打了个大大的胜仗! 我们党必须有原则上的严肃性,但在实施原则的具体工作中又必须有高度的灵活性。 人生一世,总有些片断当时看着无关紧要,而事实上却牵动了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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