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肩上的冤魂
苏黎是个唯物主义者,从来不信鬼神。可自从她找了个叫大壮的男友后,幻觉像禽流感一样地黏糊在她的生活里。苏黎不得不留下了一个心眼:到底是谁在跟我过不去?大壮是个自由职业者,平时爱好摄影并以此为生。不过,他有个肩疼的毛病,都好几年了,没有缘由地疼,找了许多家医院去治疗,效果甚微。苏黎总是提醒大壮,别太累着自己了。但大壮说:“其实也没忙什么呀,就是用右肩膀扛了扛摄影器材,可左肩膀为什么也疼痛呢?”在苏黎认识大壮的几个月时间里,大壮的体重竟莫名其妙地增加了四十公斤,但丝毫不见胖。
大壮有间自己的工作室,吃住都在那里,不过地处偏僻,几乎就在郊外。苏黎很少到他那里去,而每次去,苏黎都会发现大壮找了几个靓丽的女孩子在草垛旁拍艺术照,难免醋意大生。但大壮心诚志坚,从不拈花惹草,这也是苏黎欣赏他的地方,并称“死活都要嫁给他”。
那天风很大,苏黎早早地请假下了班,在出公司不远的一个拐角处,买了一本生活杂志,封面上有她喜欢的一个明星,裸着香肩和酥胸,一脸娇媚状。
搭乘公汽自东城向西城,至少需要两个小时。苏黎回到刚刚装潢完毕的新房时,天完全黑了下来,等她打开灯时,突然听见从阳台处传来“咣当”一声脆响。苏黎一时毛发紧缩,顿时有一种压迫感逼近心胸。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发现是白天开启的窗子被风吹了过来,抓钩断了。
苏黎关好窗子正准备转身离开,头顶一声惊雷炸开,吓得她捂住了耳朵。下雨了,暴雨哗啦啦地倒下来。
苏黎走向客厅,从坤包里掏出杂志来。乍一看,天啦,明星背后竟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分明是个女骷髅,以她深凹的眼睛盯着苏黎。苏黎扔掉杂志,扑向电话。
大壮很快赶了过来,原来他就在不远的华侨城买胶卷。
苏黎慌慌张张下楼,等坐进了大壮的越野车,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你在电话里一惊一乍的,怎么回事呀?”大壮问苏黎。
苏黎说她在一本杂志的封面上看见鬼影了。大壮安慰苏黎说:“哪有什么鬼影,是幻觉吧!”
越野车朝郊外的7号公路一路狂奔,车速一下子被加到了一百六十码,车玻璃上的雨刷“哧哧”作响。苏黎提醒大壮:“外面的雨下那么大,你慢点开行不行啊?”
说时迟那时快,苏黎看见车前三十多米处的一个白影在马路上一闪。大壮来不及踩刹车,越野车就冲了过去,一片血光溅在车玻璃上。越野车的车轮滑行了好长一段距离后,才被停住。
苏黎尖叫一声:“大壮,你把一个白衣女孩撞飞了,一定出人命了,要不要送医院啊?”
躲在驾驶室里的大壮迟疑了几秒钟后,竟然启动车子,离开了现场。大壮的解释是:人肯定是死了,送到医院肯定是白搭。趁前后没人,还是赶紧逃跑吧。
六神无主的苏黎在胆怯中点了点头。他们心惊胆战地回到工作室,在等待末日的来临。
奇怪的是,第二天,苏黎和大壮并没有从报纸上得知7号公路上发生车祸的消息,附近几家医院也没有谁把一个白衣女孩送来救治。车玻璃的血迹也神奇地消失了。
苏黎疑窦丛生。大壮分明撞死了一个女孩,怎么就没有一点迹象呢?苏黎给大壮打电话:“要不,我们还是到现场去看看吧,你昨晚的越野车应该有一段刹痕的。”
但现场没有任何痕迹,他们询问了昨晚在7号公路上值勤的警察。警察对着挂“大炮筒”相机的大壮说:“很正常啊,你们为什么非要搞出点事情才算满意呢?你们这些做新闻的记者啊,就爱无事生非。”原来警察把大壮看成摄影记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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