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的孤魂
这是我亲身体会的事情,也许很多人也遇到过。小时候在姨妈家那边读书的时候,是在农村。有一天跟表弟放学回家,路过他们村里一户人家的时候发现里面很热闹,他们村里大多数住的是那种老式的弄堂,很大块的石头做成的墙壁,很高的房梁,最受不了的是家里有几个老人,就会在那里摆几个棺材。所以一进去就感觉阴森森的。后来决定进去看看热闹,原来是那家死了人,很多的人围在那里,惊天动地的哭声很少,惊恐的面孔和小声的议论却很多。而我仔细看过死人衣服之后才发现他我是认识的,准确点来说他是我同学芬的爷爷,今天早上去上学的时候他刚好在那里放牛,还跟我们打过招呼,怎么早上好好的,现在就去了?姨妈看到我俩了,就赶紧把我们俩给引回去了。
吃中饭的时候,姨妈跟我们絮叨了起来,
“芬的爷爷死得真是离谱,奇怪啊,知道吗?早上去放牛,好好的,中午的时候他奶奶等他回来吃饭不见人影,就让芬去田埂里叫叫看,结果只看见牛在那里吃草,不见了人。结果这才慌了起来,拜托人到处去找,那么多的人把这附近都翻遍了,硬是什么都没找到。他奶奶急得不行了,也跑出去找,结果她路过提坝的时候发现有只腿从水里笔直地伸了出来,他奶奶就在那里叫人,人们赶到把他拉起来的时候,别提有多吓人,那个眼睛,鼻子,嘴里全都塞满了淤泥,都蹦出血丝出来了。更让人竖起毛孔的是,那个地方刚才也有人找过,硬是什么都没有,他奶奶过去的时候,他爷爷的腿就伸出来了。而且你们知道吗,那个堤坝啊,每年都要死个人呢。”从此我不敢再走堤坝那条路了。
芬爷爷下葬的当天,天气不怎么好,又是风又是雨的。晚上回家的时候又出了新闻,姨妈说芬的奶奶前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总听见有人在她窗前哭,是他爷爷的声音,说什么他走了,没人照顾他奶奶了,哭了整一晚上,那个悲切呦,天亮的时候就没声了。今天晚上按照习俗,他家的大儿子和长孙要去坟前点灯好照他爷爷上路,一进森林,平时没风的森林此时是阴风阵阵,甚至听得见响声,他俩抖着手点灯,点了两次都被吹熄了,到了第三次要点的时候,他们说好像看见他爷爷在坟头看着他俩,在哭呢,他俩吓得大叫一声,扔下手里的东西直往森林外跑。听姨妈说,芬的爷爷是以前被批斗过的地主,后来他奶奶不计一切嫁给了他,又顶着迫害给他生了三个儿子,有个死了,所以芬的爷爷一直很疼家里的人,他之所以回来不肯走,是舍不得他家里人呢。也是,本来挺好的,谁会想不明不白就这么死了呢?
听完姨妈的话直吓得我跟表弟声都不敢出,我以后对芬也有种恐惧感,上课时总喜欢看她的周围,总觉得芬她爷爷在她旁边坐着看她呢,搞得我以后都没再敢跟她说什么话。
再到了放暑假的时候,晚上我们在村里到处逛,抓营火虫玩游戏,我跟几个小孩子追营火虫,无意间瞟到芬她家的老式堂屋,有个老人坐在老式的藤椅上摇着蒲扇,后面是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心里当时吓得一紧,我们几个站在那里不动,后来想可能是芬她奶奶,心就平静了许多,我们还跟他问了声好,他拿蒲扇朝我们扇了扇,表示应了我们。回家洗澡时我告诉姨妈,我说你们这里的堂屋好老好恐怖,拍鬼片的话肯定很像,人往那里一坐就得了。芬她奶奶今天就把我们几个吓得半死,不开灯坐在那里,不像鬼也是鬼了。姨妈说,你在发烧吧,芬她家根本就没人,放暑假的时候就被他大伯接到城里住了,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想你是八成见鬼了。我还没听完冷汗就流了一身,洗完澡,我马上打了个电话给我爸爸,我说我要转学,我要回家读。我一边哭一边叫,姨妈拿我没办法,爸爸也同意第二天来接我回家。我马上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到箱子里,表弟说我神经病,是你自己说要在这里过暑假,跟我们一起出船摘莲蓬,采荷花的, 怎么又这么疯叫着要回家,你是见鬼了吧你。我哪有,精神,再跟他说我刚刚明明就见到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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