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
雷俊生是农村考上来的一个大学生,闲余在一家叫湖山春色的酒店勤工俭学,干了有小半年了,见到了很多新鲜事,比如醉虾是拿活虾往酒里腌制而成的,比如泔水桶里的油是可以回收的,比如厨师长会偷着摸女服务员的屁股,比如刚晓得世上还有啤酒妹这个职业,比如桃花。桃花是个啤酒妹,一到晚上就出没于湖山春色到处推销啤酒,其实她才是湖山春色里最好的春色。桃花是南方人,白净而高挑,鹅蛋脸,杏仁眼,尖尖的小鼻子,让人神摇目夺的是印着啤酒图案的绿色紧身T恤里呼之欲出的奶子,仿佛绿色T恤再收紧一下,就能从里面挤出一弯甘冽的啤酒来。
桃花每天笑盈盈地穿梭于雄性丛林中,见识过形形色色的男人,也练就了一身四两拨千斤,擒拿咸猪手的本事,男人们也占不着什么便宜。雷俊生端盘子送菜之余总会时不时地朝桃花胸前瞅两眼,有舒缓疲劳,提神醒脑的作用。
每次忙到打烊,收拾妥当后,桃花总会趴在窗台上,悠悠地抽上一支烟。窗台的高度很微妙,桃花趴在上面,双乳很自然地往窗台上一摊,立时感到轻松畅快许多。香烟迫不及待的想去触摸桃花的红唇,若是能被那红唇轻轻嘬上一口,即便立刻化为飞灰化为青烟也是值得,桃花痴痴地看着烟气的袅袅变化,心情不知流淌到了何处。雷俊生忽然觉得那神情很好看,远比奶子好看,让人心里揪揪的好看。他觉得桃花虽然文化程度低,虽然整天浸泡在污浊的环境中,可是眼前的她却如此诗情画意,让人捉摸不透,又让人心旌荡漾。雷俊生只觉热血一涌,不受控制地走上前去,厚着脸皮要了一支烟。一时,月似银盘柳如烟,小河弯弯鱼儿闲,在市中央公园的腹地,一座小山一样神气的酒店里,电影屏幕般的四方格窗户上,映出青枝绿叶般的一男一女,他们俩静静地吞云吐雾,目光短接处,已然是微微波澜。
雷俊生知道自己爱上了一匹野马,可他的家里并没有草原,不知道这匹野马愿不愿意在他贫瘠的草皮上驻留片刻。桃花抽完了烟并没走开,雷俊生心中暗爽。
桃花忽然幽幽说道:“你看他们玩得多开心啊!”
“什么?!”
桃花手指着前方:“河边那几个跑来跑去的小孩啊!”
雷俊生瞪圆了眼睛仔细地找,小河近在眼前,可是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影!
雷俊生狐疑地看着桃花,问道:“哪有小孩?”
“你没看到吗?那不是嘛!有好几个小孩呢,真好玩!”
说完,桃花自顾自咯咯笑了起来,“小孩子太可爱了!我以前也有过一个小孩。”
桃花津津有味地看着前方,雷俊生忽然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涌遍全身,他迅速掐灭了烟,说道:“你忙着啊,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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