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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嫁衣灵异 [打印本页]

作者: people    时间: 2015-12-18 00:03
标题: 嫁衣灵异
一、
狭窄阴暗的小巷不长却曲折,如同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散发着腐败的气息,巷子底有一家灰瓦木墙的小小裁缝店静静的开着,没有人知道这家裁缝店开了多久了就连行将就木的老人也说不清楚,至他们有记忆开始这家裁缝店就在仿佛一直都在,不过他们知道这家裁缝店只做嫁衣,那种老式的嫁衣红的刺目如同一滩一滩的血看的人胆战心惊。
张姚找了一整天才找到这家裁缝店,在过1个月她就要结婚了,现在不是流行复古吗?她想做一套老式的嫁衣敬酒的时候穿。裁缝店里的师傅阴沉而古旧就像他的裁缝店一样让人猜不到年纪,他仿佛被时间遗弃了一样停留在某个角落里沾满了尘埃,看见张姚进店他也不招呼,自顾做着这家的事情要么喝上一两口茶,要么整理一下裁缝桌子,完全当张姚是空气,然而裁缝的态度并不影响张姚的做嫁衣的兴趣,因为这里的嫁衣的确不俗,上等的面料近乎完美的绣工,莫名的一看就让人喜欢。张姚挑了一会儿,最终她看上了一套绣着并蒂莲的嫁衣,并蒂莲有“花中君子”之称,象征着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她希望她和寇宁的爱情能像并蒂莲一样不受这红尘俗事的染指,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因为太喜欢了张姚也不问问裁缝师傅同意不同意,自顾就穿上嫁衣,出人意料太合身了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鲜艳的红色映照在她的脸上衬出一片娇艳的喜色。瞧瞧,果然是心境不一样看到的就不一样,这嫁衣别人看到的是如血般触目惊心的红,而她看到的却是一片娇艳幸福的喜色。
“这套不买,是别人订做的。”裁缝师傅苍老的声音如同来自上个世纪。说起这套嫁衣裁缝师傅还是有些腹诽的,只交了定金却一直没有来拿,连他都不记得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总之一直没有来拿,可是虽一直没有来拿但终究是别人预定的也不好再买给她人。
张姚恨不得马上就带走嫁衣服还想再磨叽磨叽,但看到裁缝师傅那张被时间遗弃的脸想说的话都咽了后去,只能退而求次:“可以订做吗?我想要一模一样的。”
“可以。”
“好的,我一个月后来拿。”张姚欢天喜地。
“请付全款。
二、
张姚从裁缝店回到家夜已微凉,寇宁还没有回来,她打电话过去,他只说是忙便就匆匆挂了电话,最近他总是很忙,哪怕他们1个月后就要结婚了,他也没有时间陪她一起筹备婚礼,不过她并不怪他,他从一个毫无背景的小镇青年,奋斗到今天这个位置能在这大城市立足实属不易,何况他这么努力的工作也是为了让她能让过上更好的生活,他是这么说过的,说的那么好听,每次想起张姚都会会心一笑,只是他并不知道所谓更好生活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她只是想牵着他温暖的手一直走到地老天荒,过的苦点也愿,从大学相恋到现在什么苦日子她都陪他一起过过,甘之如饴。
洗完澡张姚感到有点累了,也不等寇宁了沉沉睡去。“咯吱、咯吱、咯吱”是什么声音,似回荡在耳边又似离得很远,似真似假半虚半实。是来自窗外吗?这样想着张姚拉开窗帘的一角向窗外看去,窗外浓雾重重昏天暗地一切在浓雾的笼罩下变的虚无,唯有一条青石板的小路异常清晰,似乎是刚刚下过雨青石板小路上泛泛着冷冷的光, 辆黄包车从远处驶过来,踏过积有水的小凹塘溅去一朵朵水花,坐黄包车上的女子伸出白皙的手,轻轻搽了搽溅在皮鞋上的水花,不知道为什么张姚很想看看车上女子的样子,可惜黄包车有顶遮住了女子的大半个身子,她只能略带遗憾的看着黄包车从她的眼前驶过,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张姚回过神来,猛然一惊,她住的是小区窗外是一幢接一幢的住宅楼,怎么可能会有青石板的小路,何况青石板黄包车也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张姚连忙抽身回头,却又是一派虚无的景象,这还是她的家吗?如若不是为什么会那么的熟悉,虚无之中那张梳妆台竟如此的醒目,黄花梨木精细的雕工,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梳妆台前坐着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只是看不清楚样子,它就像是一层薄雾似乎风一吹便就散了,可奇怪的是张姚却能感觉她的思绪,她觉得它在轻轻的抚摸着梳妆台,仿佛抚摸着什么无价之宝,如此珍惜满心欢喜。张姚突然有些难过,她也有一张让她如此珍惜的梳妆台,自然不是老旧的样子也没有那么价值不菲,那只是一张普通的梳妆台,可却是寇宁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那是寇宁第一次领工资,她不要,寇宁却坚持买给她,他说:“那么好看的脸,该有一张梳妆台的,只是我钱不多不能买好的给你,相信我以后我们的日子回越来越好的。”张姚哭了,寇宁果然让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好了,可是那张梳妆台在他们买了房搬新家的时候被寇宁给扔了,她再有不舍但他坚持她也只能依了他。
老旧梳张台前女子慢慢的起身朝着张姚走过来,它的脸依旧是薄雾般的虚无,然而张姚却能感到它无边的悲伤,它一步一步走向张姚迈着轻盈的步子像是在飘,奇怪的“咯吱”声也越来越响。张姚如同中了定身一样,不能动弹无法言语,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寇宁的名字,希望他能赶快回来。
然而一整夜寇宁都没有回来。
三、
正午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张姚从床上醒过来,头痛欲裂,她不清楚头为什么会那么痛,她甚至不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寇宁又没有回家,她已经记不清楚这是他第几次没有回家了,以前他从来不这样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张姚摇了摇头不愿去想。去逛逛吧!看看婚礼还有什么需要置办的东西。
炙热的阳光,热闹的人群,张姚身只觉得烦闷的厉害,脑子里又开始响起“咯吱、咯吱、咯吱”的声音,张姚加快了脚步,没有目的地她只是想逃离,穿过一条条繁华的街道,她来到城市的一个角落里,这里尚未开发难得的安静,但就算如此现代化的还是气息浸泡了这里,好在还有三三两两破败的老屋见证着岁月的变迁。
像是有某种莫名的牵引,张姚停留在一间老屋前,这是一间木制的两层小楼,第一层大门紧锁墙角缝隙里零零散散长满了杂草,荒芜而破败。张姚直接绕过第一层向第二层走去,冥冥之中她觉得第二层才是她要去的地方。那么第二层到底有什么呢?也不过是一间荒芜而破败的木屋而已,只是门没有上锁。张姚推开门,累积的灰层纷纷落下迷了眼睛,张姚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她推开的是某个尘封已久的故事。屋内空空如已,而站在屋中的张姚却被一种至命的熟悉感环绕,她努力去想熟悉感的来源,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你来了。”如梦似幻的声音飘过。张姚只觉一股冷风穿膛而过……
夜已深,月光照射在青石板的小路上泛泛着冷冷的光,身形窈窕的女子坐在黄花梨木的梳妆台前细致的化着妆。这是初识她的时候,他送给她的礼物,他说:“那么好看的脸,该有一张梳妆台的。”他就是那么的会讨她喜欢,比起那些只晓得用大把大把的钱来讨她欢心的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所以即使晓得他家其实已经没落,她也愿意和他在一起,甘之如饴。
张姚手脚冰冷的站在屋中,她像是一个观众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剧情发展,是在做梦吗?却又那么的真实,一幕一幕就在她的眼前,她的周围继续着。
身形窈窕的女子,伸头看了看窗外,黄包车已经来了,她快速起身满心欢喜,她要去会她的情郎了,哪怕只能如此小心翼翼。他家虽已家道中落但终究是大家,面子总是要的。她再好些但那样的身份终究是不光彩的,因此两人见面总是在晚上,去避人的地方。
还没等她下楼,拉车的黄包车师傅就上来了:“香姑娘,今天张公子有些事,差我还和你说一声今天就不相会了。”
“他可说有什么事?”女子问到
“倒没有,只是觉得他有些愁。”黄包车师傅回答
女子淡淡的笑了笑从梳妆台里拿出一包大洋拿给黄包车师傅:“麻烦师傅带去给他。”他能有什么愁呢?要说愁也只能是愁钱了,他是少爷虽家道中落,在亲戚朋友面前的排场还是要有的,他不愿丢了这份脸。
“香姑娘这些日子你可拿了不少钱了。”黄包车师傅有些看不过眼,他总觉得她有点傻,像她这样的有多少有钱的老爷少爷巴着望着,就算嫁过去做小那也是荣华富贵享不完的;就算不嫁凭她现在的身价再过上几年洗手不做,那下半生也是吃不完穿不尽的,何苦倒贴那样的落魄公子哥。
“麻烦师傅帮我带去便是了。”爱了就是爱了,那有那么多的计较。
黄包车师傅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四、
随着黄包车师傅车师傅的离开,画面渐渐的模糊消失,屋子依旧是空荡荡的。张姚冷汗直冒疯似的冲出了老屋,她一秒钟都想呆在老屋中,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熟悉,那种无由来的熟悉感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街道上阳光正好,忽然一辆车从张姚的身边疾驰而过,她愣了一秒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她知道那是开发商的车,看来这里不久之后也要被拆除了,当然她并不是为了这个而难过落泪,她难过的是车上坐着的人是寇宁,而坐在寇宁旁边的是他所在公司老板的女儿。据说前几个月刚从外国回来,在公司任副总,但刚回来对公司的情况不了解因而让生为老员工的寇宁带她熟悉环境。大概,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寇宁就不太回家了吧!
这一整天张姚都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就黑了, “咯吱、咯吱、咯吱……”又是这该死的声音。张姚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到底,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仿佛无孔不入渗透在她的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里,又或者本来就是从他她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里发出来的,谁知道呢?伴着“咯吱、咯吱、咯吱”的声音她仿佛又回到了那间老屋之中,还是那个身形窈窕的女子,还是那个黄包车师傅。
“今日又不见吗?”身形窈窕的女子有些失落
黄包车师傅想说什么又忍了下来,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师傅若明天上午有空麻烦来一趟,我想去看看定做的嫁衣可做好了。”身形窈窕的女子轻轻的说。
黄包车师傅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点点头离去。
张姚听到“嫁衣”二字,胸口一阵发紧,心痛的无法言语仿佛被刀狠狠的刺中,她感觉自己被一种悲伤的情绪填的满满的“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放过我吧,我就快要结婚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她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身形窈窕的女子慢慢的走近张姚,依旧是看不清楚脸,她伸出轻轻的抚摸着张姚的脸,两行血泪从模糊的脸上落下来格外的清晰,她在笑,嘲弄的笑讽刺的笑。可是她凭什么嘲弄的她讽刺的她,仿佛她洞察了一切,她逼的她连自欺欺人都不可以。
张姚像被人抽空了一样软软的摊在床上,看着画面一一掠过。
“香姑娘那嫁衣还是别去看了。”黄包车师傅有些为难的说
“为何?”
“城里都传开了,姑娘不会一点都没有听说吧。”
身形窈窕的女子淡淡的笑了笑,这城能有多大她自然也是听说了的,她的张公子马上要和王家的小姐成婚了,可这又有什么呢,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以她青楼头牌的身份是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嫁进张家的,她想着能做小就满足了,就算连小都不能做也罢,只要他认着她就行,所以她从青楼赎身后就买了这间小楼也算是个家吧,她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但是她想要一场婚礼,就算没宾客没祝福都不要紧,只要他能为她穿上嫁衣成为他的新娘这样就够了。
“我自然也是听说的,但还是去看看吧。”她坚持,她也只有这点坚持了。
“香姑娘,那王家小姐也是知道你们的事了正闹的厉害。那张公子跟白眼狼似的,只说一个青楼女子玩玩而已那有半点真心。”黄包车师傅下定决心说了出来,他希望她不要在执迷不悟下去了。
身形窈窕的女子“啪”一下跌坐在梳妆台前,玩玩而已那有半点真心,她没有哭一点眼泪都没有,然而哭不出来的痛才是真正得痛,她的全心全意他的蜜语甜言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的玩玩而已。
“回去告诉他,每日定要来见我,否则我就让他看看青楼女子的手段”她恨恨的说。其实她也并没有什么手段只是想逼他来相见。
然而没等到明天张公子晚上就来了。
五、
夜半,风凉如水。张公子悄然而至,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狞笑着残忍而决绝,对着她喃喃自言:“你勿要怪我,我是过不得苦日子的,我若娶了那王家小姐便可一身无忧,今身就当我欠你的,若有来生我定还你。”
算一算时间,张姚的嫁衣就快要做好了,张姚给寇宁打电话,寇宁虽有些不愿意,但终究还是来了。
“我定做了一套旧式的嫁衣,婚礼当天做敬酒服穿,你说好不好?”张姚欢天喜地的说着
“张姚,你就面对现实吧,我已经跟你说给很多次了,我们已经结束了,我就快和老板的女儿结婚了。我不想再过苦日子了,我娶了她起码可以少奋斗20年你明不明白。”寇宁说着便想要离开。
“我做嫁衣的那天你没有在,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的,趁现在有空你也去做一件吧,在我们的婚礼上也要搭配。”张姚紧紧拉着寇宁的手,依旧欢天喜地的笑着只是眼里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放手,我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再来纠缠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寇宁狠狠的甩开了张姚,就像甩开一块令人厌恶的旧抹布。
寇宁用力过猛,张姚没站稳跌倒在地上,头撞到地板的那一刻,仿佛找到了某种钥匙打开了记忆的大门,那些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
“你负了我的前世,又负了我的今生。你说过的前世就当是你欠我的,今生还我,那么再一次的背叛就是你还我的方式吗?”张姚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
“你是不是疯了。”寇宁吼叫着,拼命的想要打开门,门却打不开了。
张姚一步一步朝寇宁走来,身形窈窕,多好看的一张脸。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寇宁歇斯底里的叫着。明明就是张姚可又感觉是另外一个人,如此熟悉。
“我是谁?张公子久违了。”张姚淡淡的笑着,伸出了苍白的双手狠狠的掐在了寇宁的脖子上,然后她将他挂了起来,一如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多年前夜半,风凉如水。张公子悄然而至,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的手便狠狠的掐在了她的脖子上,之后怕被人发现又将她挂在了横梁上伪装成自杀,她的尸体挂在横梁上轻轻摆动发出“咯吱、咯吱、咯吱”的声音。
之后没有人再见过张姚,有人说她出国了,有人说她看破红尘出家了,有人说她在一个小城里结婚生子,谁知道呢?总之没有人能说清楚,就像没有人能说清楚她的前男友寇宁明明就快和富家女结婚了,却又莫名其妙的跑到她的家里上吊自杀。
狭窄阴暗的小巷不长却曲折,如同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散发着腐败的气息,巷子底一家灰瓦木墙的小小裁缝店里,阴沉而古旧的裁缝师傅看着一件秀着并蒂莲的嫁衣,轻轻叹息:“恐怕这嫁衣又没有人来取了,可惜这绣工了。”
好在,这次他收的是全款。
作者: 高三丰    时间: 2016-6-24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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