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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鬼见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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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hinese
时间:
2015-12-20 21:58
标题:
鬼见欢(完)
莫言殤,鬼见欢
两百年前陆明不是陆明,还未轮回成陆明的前身,是名门之后,也是当朝宰相颜舒寅的长子颜青,颜家大少。
世世轮回,沧海桑田,生死契阔,只为一句“等我回来。”本该喝下孟婆汤水,尽忘前尘的她,因思成念,执念成狂,游离于阴世阳间,似人似鬼,心心念念着那未归的人儿。
颜青出身世家,又是家中长子,自幼群览博书,才学非凡。
正值风茂华年的他即使素衣白裳也能令人赏心悦目,丹凤眉眼,青丝倾泻而下,缱绻瑰丽,身形俊俏挺拔,修长尊贵。是个女子,见他如此这般风流俊赏,玉树兰芳,自然倾心爱慕。
前来颜府说媒的人都可以将颜府高高的门槛踏平,可都被其婉言相拒了。颜舒寅向来对自己这个儿子很是引以为豪,在颜青的婚事上自然由着他,对此也就不闻不问。只要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好。颜舒寅常满面笑容的,惯性的捋着锃黑锃黑的胡子看着在府里踏进踏出前来说媒的人。
殊不知,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颜青,私下正和如意楼的花魁沐娘有所来往。
元宵月圆,长安彩灯万盏,天上人间灯火璀璨。沐娘红衫罗素仙裙,姿态翩然,纤瘦素净,清丽出尘,站在台上随着乐声漫步舞动,翩然若仙。
一曲舞毕,沐娘宛若蝶翼的睫毛微卷微翘,唇若含丹,眼眸似迷蒙着水雾,不甘不愿的站在楼台中央。
如意楼的老鸨轻摇着手中的锦扇,满面春风的笑道“各位官人,真是好福气,今夜我们如意楼的花魁在此竞拍。你们瞧瞧,我们沐娘可是绝代佳人。”继而用扇子掩面佯笑。
“方才见到姑娘舞若仙子,一见倾心,就不知姑娘是否心有所向?”“姑娘倾国倾城,本是此楼花魁,如今又为何自贱身家,前来这般令人观园赏猴。”“莫不是……”
“哈哈……”老鸨闻言只是笑,“各位客观说笑了,沐娘只是一介女流,终要有个归属的,就不知各位是否有心抱得美人归?”
沐娘咬着红唇,一言不发,归属?任人买卖就是所谓的归属?颜青,你在哪?怎么还不来?
一声铜锣声响,浓粉朱唇的老鸨慢悠悠的说道“起价一万两……”
底下的人立刻竞相加价,能来这里烟花酒地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富豪商贾,每个人都想显示自己的财力和地位,赢得美人归自然也赢得了无上的骄傲,所以他们不惜一掷千金“一万五千两。”“两万两。”“两万五千两。”“三万两”…………
沐娘凝眸望着前方灯火通明处,她要等的人还没有来。
沐娘原本名曰顾欢,幼年丧父丧母,被唯一的亲人舅父送进了如意楼,在如意楼内伺候小姐,跟在她们身边学习琴音舞艺。每每赚取的小费都会被无良的舅父连哄带骗的拿走。
那年她十一岁,已经出落芙蓉,清丽脫俗。老鸨说顾欢平淡无奇配不上她,硬是让她改名其曰沐娘。
“合欢免忿,萱草忘忧。”
顾欢仍是喜爱着自己的本名,无人时总会念上这一句,这是母亲唯一给她留下的。
她在自己屋前种了一株小小的合欢树。这天闲来无事在给合欢树浇水,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在墙头露出的脑袋让她吓了一跳,连忙扔了手中的瓢子,躲在树后,双目紧紧的看着那少年,一眼便望进他那双光泽流动中闪烁如星光芒的眼眸。
少年一袭墨绿锦袍,腰系水晶玉带,面容俊朗,轻笑着对她说“别怕。”
初见,命数里逃不过的相恋。
长亭诗句河桥酒,一树红绒落马缨。
终是合欢长成万丈红,两人的私会在合欢落地时被老鸨撞见,因此,老鸨决定在元宵夜将花魁高价抛售,她要在顾欢还有价值时为如意楼取得最大的利益,为自己赚取更多的银两。
顾欢紧紧搂着颜青,闷声说道“颜青,元宵之夜必来,否则我宁死也不会嫁与他人。”
颜青重重点了点头“嗯。”望着烛光的眸色复杂起来,似遮了重重的云雾,深沉暗淡。
颜青在心里千回百转,近日颜舒寅得罪了洪大将军,洪大将军的妹妹又是当今圣上甚是宠爱的华贵妃。颜洪两家明争暗斗几十年,如今洪大将军更是对颜家恨之入骨,总想找机会掰倒颜家。
前日华贵妃还在圣上面前参了颜舒寅一本,圣上虽然不信,却还是依了贵妃的意,让颜舒寅在家休息两日 。圣上的昏庸无能让颜舒寅无奈愤慨,他希望圣上开窍,却也不敢恼怒龙颜,只能暗自哀叹,将一切希望寄予颜青,希望明年他参加科举能一举高中,那样他在朝廷的地位也就稳固了。
“颜青,为父一人之力尚不能够与那莽夫抗衡,还指望你能助为父一臂之力,切莫让圣上丢了这半壁江山……”灯影绰绰,祠堂列祖列宗之前跪着一人,那人眸色暗淡,沉默着听着父亲语重心长的教诲。
他身负家族厚望,他不敢,也不能够去见顾欢,那女子是他今生挚爱。可身为颜家的长子,他卑微得连自己的挚爱也守护不了。
夜渐深,街上灯火越是明朗 。
“这位公子爷出十万两,还有没有高出这个价码的,没有的话,我家沐娘今夜就归这位爷了。”老鸨说罢,嘴便合不拢的笑将起来“我们家沐娘可没这么低价哟。”
“十一万两。如此的闭月羞花,买回去暖床也是值了呀,哈哈!”一个纨绔子弟笑得猥琐。
顾欢双手紧紧的抓着手帕,羞愤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十三万。”“十五万。”……
今夜,也许是无眠的夜,他,是不会来了吧,薄情的人呵。
“二十万!我来带你走!”急切而又爽朗的声音响起,一缕清风带过一袭蓝袍,不容台上台下的人的反应,径直向前,上台将顾欢紧紧搂在怀里,继而对着台下错愕的人郑重其事的说道“她不叫沐娘,她是我的顾欢。”语毕扔下一袋银两,便拉着同样错愕不已的顾欢冲出人群。
颜府中浸着暖黄灯光的书房里,桌上被微风吹得微微掀起的白纸上墨迹未干“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总是别时情,那得分明语。判得最长宵,数尽……”
长夜漫漫无眠,不求来世只求今生。花前月下,二人相顾无言,十指相扣却不想再次分离。
“你们听说了没,前几天夜里宰相府里的公子不惜千金抱得美人归,可那美人却是如意楼的姑娘,原来颜大少爷偏好这一口呀。”
“怪不得李家千金那么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都看不上眼。”
“可不是,宰相肯定贪了不少钱财,要不然哪里有那么多闲钱让颜大少花天酒地呀。”……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颜青自然受了家法,在祠堂前面壁思过,禁足一年。奈何洪家人添油加醋,在皇上面前鼓吹了宰相好些罪行,颜舒寅因此被免职在家。
李大臣因自己曾向颜府说婚事被拒一事一直对着颜舒寅和颜青耿耿于怀,此时自然想要落井下石,借机进言给那早已被各大臣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皇上,让傲世于人的颜府在京城再无立足之地。
颜府大厅上,长辈们肃然的坐在厅堂之上,仆人们早已被遣散 红木棠桌前跪着两个人。
颜青紧紧握着顾欢的手,手心的温度传到心里,即使千人责,万人骂,都无所谓了。
颜舒寅早已被革职在家,族里的人早已人心涣散,倚仗颜家庇护的亲戚朋友都对颜府避而远之,几日来都无人上门问候,颜府紧闭大门 门可罗雀。
“就因为这么个贱人,你不仅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还毁了颜家几十年的声誉,这个贱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颜舒寅看到他们相扣的手,怒气中烧,指着顾欢一口一个贱人。
顾欢颤抖着,手心微微发凉,颜青觉察到了什么,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再次重新握紧,“爹,她并不是你说的那样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一意孤行,所有的过错由我来担。”字字铿锵。
“哼,你来担,你担得起吗?你可知洪元邵那家伙恨不得将我往死里整 ,跌落一次就再无翻身之地,唉……”颜舒寅撑着自己的头,抬头再恶狠狠的看着顾欢。
正在颜青开口之际,颜舒寅喝了一声“来人,把这贱人用草席卷起来乱棍打死!”
随即就进来四大五粗的壮汉,拿着绳子就要将顾欢绑,颜青慌了,连忙将顾欢护在身后。其中两个个汉子硬生生的把颜青从顾欢身边拉开,颜青拼命挣扎着。
大厅上颜老夫人和颜夫人都担心那使粗的壮汉误伤了颜青,都赶忙过来劝住“孩子他爹,这事就再缓缓吧,别这样呀,伤到孩子怎么办?”“是啊是啊,真闹出人命来也是不好的。”
颜舒寅哪里会听,恨恨道“把这贱人和逆子分开,先将这贱人杖打五十,关进柴房,一滴水都不准给,让她自生自灭!把逆子关进祠堂,禁足三个月,三个月后科举考试才能放他出来!若稍有差池,小心打断你们的狗腿!”
“是!”壮汉们打晕了挣扎的颜青和顾欢三三两两架着他们跨出了大门。
“老爷,真的要如此吗?”“舒寅,毕竟那两孩子还小……”
“你们都别说了,我不能让一个青楼女子毁了颜家。都回去吧,让你们受惊了。”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徒留声声叹息,回荡在偌大的大厅内,棠木幽幽然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醒来后的颜青得知顾欢被打得奄奄一息关进柴房后,想方设法的要逃出这个冰冷得令人窒息的祠堂。
次夜,他假装肚子痛,引来了前来送饭的崔管家开门,趁机将其打晕逃走,摸黑来到柴房前,用力撞开了紧锁的房门。
看到蜷缩在一角的顾欢,心早就揪在了一起,无法呼吸,颜青悄声靠近,抱起奄奄一息的顾欢,轻声呢喃“对不起,我来迟了,对不起……”
他们逃出了颜府,逃开了世俗的种种,在无人知晓的小庙里度过了数日,早已将能典当的东西都典当了,顾欢却不见好转,高烧不退,日渐虚弱。
颜青曾是堂堂颜家大少,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偏偏手不能提,担不能挑,找了好些零散的粗活苦工都没人要。
他颓然的坐在河边,抟着怀里的两个五花糕,一件用偷来的红布做成的红衫裙,一包老鼠药。回想曾经种种,不甚唏嘘。
昨日,环抱着顾欢时,顾欢低哑着嗓子说道“让我死吧,我不想再这么痛苦下去了,我这病是好不了了。我去了之后,你还是颜家的大少爷,是你爹的骄傲,我不值得你这样,放我走,让我去,给你自由。”
颜青哽咽着久久不能话语,夜里风很大,吹得人都斯斯发颤,他将她环得更紧了“你要走,我陪你,这辈子认定你,你是我的妻,生不能同时,但是死同穴也就此生无憾了。”
夜里的风夹杂着凄切的哭声呜呜作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残破不堪的庙宇里,顾欢穿上了红衫裙,面如白纸的脸上犹有一丝红晕,柳眉星眸,纯净得如出水芙蓉,颜青都看得傻了眼。
顾欢被盯得不好意思了,开口道“呆子,看够了没?”
“今生今世都不会觉得够,我……我……”还未说完,顾欢用柔软的没有丝毫血色的唇抵住了颜青所有的话。
二人缠缠绵绵,顾欢摩挲着颜青掌中的红色朱砂“就算是喝下孟婆汤我也不会忘了你的。”
拜了高堂天地后,他们两厢对望,昏暗烛火中,酒杯里倒满了结束两人生命的毒酒。二人相视而笑,顾欢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似乎那是琼浆玉露,笑得痴醉。
颜青举起酒杯欲要迎面喝下,却在那一瞬犹豫了,家中父母尚在,他们会照顾好颜家的。
欲再举杯,门外长鸣一声马叫声“少爷,可找到你了,快快归家去,颜老爷病倒了。”一个仆人喘着气粗声道。
“咣当!”
酒杯落地,酒撒了一地。“来人,快来人啊,救命!救救她!”
仆人不知发生了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救救人便策马而去,找到城里有名的郎中,然而,一杯毒酒下肚,毒性早已入侵五脏六腑,无力回天。
顾欢躺在颜青的怀里,哀怨的看着他,气若游丝的问道“为什么?说好的……”
颜青沉默,轻抚着顾欢惨白的脸颊,半饷,缓缓开口道“等我回来,等我做完我该做的定会回来寻你,我不能不顾颜家的生死,所以,等我回来。”轻轻吻上顾欢的唇,此时的顾欢早已气绝。
“等我回来。”仿佛一句咒语,成为游灵的顾欢忘不了,放不下,苦苦等待,这一等便是百年……
颜青归家后,父亲的确病重,为了颜家,只能进京参加科举,自然上了榜眼,中了举人,此后种种不必明说。
荒野孤坟,兮风细细, 裙袂翩翩。
颜青,再无归来。
往昔种种,历历在目,顾欢哀中含怨,凝眸凄厉的看着病床上的人。
方才晴空万里,顿时狂风咋起,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顾欢眼放青光,凌空破窗而入,僵直的掐着陆明“我要……你死!!”
陆明还未清醒,直觉呼吸越发的困难,闷哼几声后,抓着床单,摇晃着脑袋,试图挣脱禁锢。
陆恒看到医院上方的奇异景象就知道大事不好,赶在陆明断气前,用紫砂砵惊退了顾欢。
顾欢心有不甘,变幻出方块8,打开了冥界大门。
“颜青,可记得这方块8?我可是一直一直都带在身边呐。既然说好了要一起走的,那就不要食言!”顾欢对着被陆恒护在身后,仍在梦中的陆明开口怨道。
陆恒一头雾水“我弟弟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什么颜青,你认错人了,害我们家破人完,还不够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陆恒认得她放飞出去的方块8,因为在出事地点都有这么一张,所以,他拜托了小狐狸将顾欢的家底探了个究竟。
最后发现,顾欢就是一个怨灵,由于前世情缘未了,执念极其深重,借着唯一的陪葬品——竹骨制成的方块8,那是颜青身上唯一剩下的东西,是颜青远洋留学回来的纪念品,二人甚是喜欢,时常把玩。依附着竹骨牌的些许灵气,练就成了不仙不妖的鬼魅。却不知其前世今生。
冰冷的黑暗吞噬着人的心智,啃食着人性最后的一点温存。
门窗剧烈的晃动着,震得陆明从睡梦中逐渐清醒过来,他靠着陆恒的背,艰难的睁开双眼,依稀辨别出护在他前方的男人是自己的亲哥哥。
惊喜中,他也看清了不远处的红衣女子。那女子,眦咧着双眼,见到他醒来,更是血红了眼,直直扑了上来“我要你死!”周遭顿时怨念四起,丝丝缕缕的青烟缭绕着,越发的令人窒息。
陆恒奋力将陆明推开,死死抵住那发了狂的鬼魅,陆恒本就不是人,处在晦暗深幽的冥界,本体开始恍散,道行不高的他,所剩不多的灵力正被禁锢千百年的怨魂野鬼强行吸取。红衣鬼魅则钳制住他的脖颈往死里掐。
陆明见状,慌了神,对于失而复得的亲人,他不想再次失去,“你要的是我死,我死便是,放了他,求求你放了他……”顾不得红衣鬼魅散发出的刺骨寒冷,抓着还停在陆恒脖颈上不是人的手。
陆恒微弱喘息着,滑倒在地,顾欢脱开了手,狂笑着,“咯咯”的巨大回声让人一阵头骨发麻。
陆恒仍不死心,踉跄着站起身来,将陆明挡在背后“我不准你死,她害了爸妈,不能再让她害了你,绝对不能!”
“颜青,不是我不放过他,而是他自寻死路,休要怪我,纳命来!”顾欢挥动红衫,四处涌出青红的虫子来,长翅的,爬动的,如海浪般涌动着迅速涌向陆恒。
“不!不要!”顾欢飞跃到陆明身边,将他带往另一边无限的黑暗中,那是冥界的深渊,万恶之深谷。
陆明看着一大片的花花绿绿淹没了陆恒,陆恒犹如残破的布娃娃,一动不动,施展不开灵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弟被那鬼魅带走,清醒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虫子一点一点啃嗜。
当陆明绝望的闭上眼眸时,一道白光闪现,涌动的青红色的海浪上不见了陆恒的身影。
小狐狸担心陆恒出事,前来打探情况,看到绝望痛苦的陆恒,顾不上其他,用祖辈留下的朱砂混淆鬼魅和怨灵鬼虫的视听,救走了陆恒。
小狐狸背着陆恒凌风而去,无奈道“对不起,只能救你一个,佛说,万事有因就有果,他们的因果,由他们自己种,自己解。”
顾欢拖着陆明“不管你是否真的忘了,如今我找到了你,当年负了我,现在你欠我的,我要你,全部还来!”
陆明身上皮肤开始焦化,来自冥界的焚风炙烈的烘烤着他,被顾欢拖着,双脚渐渐失去了知觉,他知晓,此去无归。既然家人都不再了,那也就随她去吧,虽然不知她为何如此对自己恨之入骨,但看她之前的模样,想必是被那个颜青害得凄惨。
怨灵恶鬼在万恶之谷里,生生世世,受尽焚风炼火的折磨摧残,层层堆积的骷髅,哀怨的气息越发浓重,他们把手伸向陆明,似乎要将他撕裂。
顾欢第一次直闯冥界深处,仅用百年修来的灵力也是不够,只能圆睁着眼,拖带着陆明迅速前往深渊。
不知行至多久,到了一方铜台面前,顾欢停了下来,无尽的黑暗开始吞噬顾欢的本体,红色的衣袂逐块逐块的消逝着,她的脸恢复成原来的模样,青丝粉黛,含笑未笑。
“你心里可否还有我?我寻你寻了两百年,你可回来过?我不甘,就算魂飞魄散,我也要你记得,我是你的顾欢……”含泪说完,便化作纷飞的合欢,将陆明带进铜台的铜镜里面,这是逆天的回到过去的时光铜镜。
顾欢知道颜青早已不是那时的颜青,要带着去看他的前世,要他记起,曾经有个他爱过的女子叫做顾欢……
陆明看到了合欢树下笑得清纯可爱的女子,看到了过往的一幕幕,他亲手埋葬了那红衣女子,留给她的只有那竹骨牌和一句“等我回来。”
树下合欢跌落,“合欢免忿,萱草忘忧。”
死人,本该尽忘前尘,噤若寒蝉。如今,尘归尘,土归土。前世今生,记得,如何;记不得,又如何……
陆明安然的回到了人世,找了一份小工作,平静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不再游荡于街上,依旧与世无争。
“合欢免忿,萱草忘忧。若想帮助别人摆脱烦恼和怨忿,就把合欢送给他,种植在庭院中,可使身心愉悦。”陆明合上书,微风掠过,院前的小合欢轻轻舞动着身躯,身姿翩然。
“顾欢,你可知,这合欢本叫苦情树,是一株不开花的铁树。一位名为粉扇的女子等她进京赶考的丈夫,等到青丝变白发。在生命末了许下誓言‘如果丈夫变心,从今往后,让苦情花开,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合欢。’后来,粉扇死了,所有的苦情树都开了花,粉柔柔的,淡淡花香沁人心鼻,只是花期很短,只有一天。”
陆明来到合欢树前,轻抚着冰冷的枝干,“合欢免忿……”
作者:
安东
时间:
2016-6-25 09:56
教学必须从学习者已有的经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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