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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君不归 [打印本页]

作者: password 时间: 2015-12-21 11:57
标题: 君不归
君不归
灯火阑珊处未见心上人。
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又如何？
一一一楔子
他再也不会回来，若素却一个人在这里一待就是三十年也未嫁人，她是在等。
我来的时候偌大的玲珑坊竟除了若素一个人都没有。她一个人端坐在正厅的椅子上双眸闭上似忽是睡了。
我息了幽灯，朝她吹了口。
见她双眼一动，好心提醒：“姑娘该走了！“
若素用呆滞的眼扫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是冥界的提灯小鬼，专为痴情人引路。若素并非是我见过最痴情的女子，而在我认为她应该是最执着的女子。
人生本是朝为青丝，暮成雪。能与心爱的人执手共赴黄泉最好不过，而然心上有人却不能白头到老原本短暂的人生路将变的漫长不已，因为等待才有的漫长。
月已深隐，我提着灯走在若素前面。遥望远方，几户人家已有灯火，炊烟渐次。
我回首瞥了眼若素，她缄默的脸上除却岁月沧桑剩下的就是一脸从容，然对人间没有了丝毫的留恋。
我叹了口气问若素：“姑娘可舍得？”
她笑了笑：“有什么舍不得的，我等了郭生三十年了，寻觅了许多地方，灯火阑珊处未见心上人，凤箫声动玉湖光转一夜鱼龙舞又如何?算了算此生是债我也还清了。”
听到这句话，我感觉有些耳熟，却不记是某年月日谁说的了。
越往极阴之地走，我们之间越没有话语，周围有恶鬼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发出诡异哭喊声，它们想诱导若素化为怨气深重的恶鬼然后将她吞噬殆尽，这一关我无法帮她，却忍不住回首看她，见她依然从容的往前走，我便放宽了心。
我们走到索魂桥时，若素突然顿了脚步，她细细言语了一句:“就送到这里吧！”
我嗯了声，若素离去的背影，让我似乎想起了想什么。三十年前也有这么一个人，他姓郭名越。
他是将军，我为他引路时才得知他并非寿终正寝，因为那时才见到，我以前对将军的看法应该属于老当益壮型，自那日我在军蓬里为他引路，才晓得这世间竟有如此俊美的将军，不过也真应了红颜自古多薄命这句话。
这一路上来如果说若素是我见到最少言寡语的女子，那么三十年前的今天这个郭越便是我见过最话多的男子。不过也是这样我才知道了他们的故事。
郭越以前并不是什么富庶人家的孩子，他年幼丧父，四岁时母亲改嫁，从此不再管他。
他从小便喜欢习武弄枪，在机缘巧合之下便拜了闲云居主人为师傅。
那是德高望众的老人，自见郭越第一眼就甚是喜爱，所有事情都可以依他，不过就是不让他出这闲云居半步，起初郭越也不问师傅为什么，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郭越想去外面的心思越来越重，他看腻了闲云居的一草一木一土，看烦了慈祥的师傅。
心里感叹，虽修的一身好武艺却实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久居于闲云居隐匿的活着还有没有意思，于是他趁着一个大雨的夜晚，偷下了闲云山。
就是在那天晚上，初下闲云的越遇见了端庄美丽的若素。
听郭越说那时候若素家里遭了变故，他父亲是朝廷命官，被人控告贪污受贿。当天父亲就入了狱，母亲一气之下得了重病，听说大理侍卿在调查此事，父亲也只是暂时扣留在牢里。等事情查明，才自有定数，于是她四处拜访父亲友人说明原由大多时候都吃了闭门羹。
在她心灰意冷时候，有人提到了闲云居这几了字倒是点醒了她，若素回想在一本怪志上曾记载闲云居。
此闲云居主道法高深，法器水镜更是能够看透过往未来。于是她便披星戴月的来了闲云山，不巧倾盆大雨一泻如注。
若素淋了些雨，加之旅途疲劳，在上山路上就晕了过去。
郭越看见晕倒的女子，心里想了想这十里八村的都是荒芜这姑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且不是成了我害的吗？于是咬了咬牙背着她就回了闲云居。
师傅知道此事之后，发了很大的脾气，本想念在师徒感情的份儿在这次就暂且饶了他没想到郭越这小子竟打上他水镜的主意。闲云居主一气之下，就让他在门口罚跪，直到认识到错误为止。
他在若素昏迷之中听说她是来向师傅求救的，心里一软，便想做顺水人情，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他罚跪三天三夜。
在第三天晚上，师傅实在忍受不住郭越受苦，终于将水镜借给了他，不过有一个条件。
也是在第三天晚上若素醒了。
还未等她央求，郭越就将水镜递到她手里，他也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索性什么都不说便匆匆逃走。
直到若素完全好后，他们才见到。郭越却直到若素要离开才再见到她，将些干粮给了她，也许他真是和师傅待久了没有见过外人，再见到若素连一句再见不曾有，也许是答应了师傅的条件从此之后不再踏入闲云居半步，他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偶有微风徐来吹起若素的衣袂，她若有所思却不好开口拿着郭越给的干粮走了几步，转过身来含羞说到：“公子可与我同行？”
郭越当时错愕的一愣，想都没想就直接给拒绝了。
若素看上去很失望又复问：“那么公子日后怎么打算？”
他好像秘密被知道有些怒意。见他这模样，若素连忙解释：“只是我不小心听到的，望公子不要介意”
“公子是因为我才被逐出师门的，可否与我同行？”
郭越想了想，答应了。
他们回去那天，若素开了水镜。然而她怎么都不敢相信在父亲的过往里真的有收授贿赂这件事。
不久之后，大理侍找到了证据。若素一夜之间从千金小姐沦为了罪臣之女，家里除了她所有人都惨遭不幸。
是郭越救的她。
从那天之后，若素便不再说话不再笑。他们寄居在客栈里，每天晨起她都望着窗外发呆，而在窗外的郭越却有了一番打算。
郭越陪了她一个冬季直至春来三月。他对她从未自私过，她想借水镜他不惜一切，她心情抑郁他更是放下心中志向硬生生伴她那么久。然而这次郭越想自私一回，他如今一身武艺无处发挥，为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女子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吗？
那天桃花纷飞，正好郭越去年酿的酒出窖了。他上楼邀若素饮酒，若素眼神木讷，更加无话。郭越长疏了一口气说道：“我要走了，就当做践行好吗？”
若素一怔，转过身来直径就下了楼去，当时微风袭来，桃瓣铺面映着她的苍白脸也有些绯红。
她抱起酒坛便是大口畅饮。
郭越一看心里竟生了无名的愧疚，他一手接了酒坛子一饮而尽。
许是多久未开口若素的声音变的沙哑不堪。
她说：“公子去谋前途吧，小女子欠你的实在太多了！”语罢，就转身离开。
那晚，郭越趁夜离去。
也是那晚，若素点一盏如豆小灯在书案旁自饮自酌。小楼旁时有黑影掠过,她有所察觉却不去理会。
过了不久，客栈便着起了火，她一开门那里除了她以外便没有其他人，若素不禁心里暗自喟叹：“看来那帮人是想让我死，不过也好”
她不躲也不闪，一直望着窗外星火千束，黑影重叠，直到意识慢慢模糊。朦胧之间她觉得被人抱起，转眼却失去了知觉。
是郭越回来了，这么多天来这个美丽端庄的女子早已住进了他的心里，他又怎么舍得？
可是就算再舍不得他也没有太多时间陪若素了，若素却还是老样子。
那日大火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简单，客栈内是大火，客栈外是重重杀手，当初若素家被诛满门，郭越救走她的时候做的隐匿，知道的人除了若素就是他了，他为了救若素杀尽所有要杀她的人，自己也满身是伤，弥留之际再见到了师傅闲云居主。最终居主给了郭越三月寿命。
于是他等若素伤好，便说要去考武状元，报了自己此生志向。这次与前次不同若素抱住了他，眼中溢出泪花，若素只说了一句话，这也是郭越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等你”
三个月！郭越当上了武状元，被封将军赐金千两，他将钱尽数寄给了若素，让她作自己喜欢的事，于是若素开了玲珑坊，所有的歌姬舞姬全是些与她身世相符的可怜女子。
若素等着他，而当时的郭越已经站在我面前，讲着他俩的故事。
我走出回忆，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到了奈何桥。突然想到郭越的那句话:我自奈何桥上等她，此生无缘也要望来生来还这一生所惹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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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曾经的鼠标梦 时间: 2016-6-24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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