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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巴里坤草原 [打印本页]

作者: address    时间: 2016-1-16 03:30
标题: 巴里坤草原
巴里坤草原(穿越小说)
父亲不止一次的给我讲过他上中学时当红卫兵去全国各地串联的事。父亲的故事使我十分向往,我有时会梦见自己变成了坐火车到处“革命”的父亲。
比我小一年级的新疆红卫兵李疆
66年9月,在昆明返回北京的列车上,我在车厢的厕所里认识了一个比我小一年级的新疆红卫兵李疆。
车上的人太多了。过道,车厢和车厢的连接处,座椅之间,座椅间小桌子的旁边、下边,座椅下边,都有人蹲、坐或卷缩着。甚至在车厢上端木制的行李架上,也有人爬上去枕着提包仰头大睡。列车急速行驶,有时突然刹车,那躺在上边的人猛的往后一出溜,晃了晃身子,又睡着了。这使我想起,自昆明发车八九个小时以来,我一直都没找到坐着的地方,哪怕是地上呢,甚至厕所。对,我干嘛不去厕所看看。我捶捶腰,酸得实在厉害。
厕所果然有地儿。靠窗户那边有条拳头粗的水管,水管角落坐着个戴袖章的“外地小孩儿”。圆脸。挺结实的。他旁边还空着一截儿。我说我跟你挤一挤吧。他看了看我,好象在琢磨我是哪的人。我说我是北京的你是哪的。他往后挪了挪屁股,给我让了点儿地儿,回答我:
“我是新疆的”。
“你是新疆哪个学校的?”我又问。同时坐了下去。
“新疆八一中学”。
“你是八一八以前的红卫兵吗?”我问。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把我们拉近。
“是。你是吗?”他反过来问我。坦率而淳朴。是那种特有的西北普通话。
嗵嗵嗵。门外有敲门声。他站起来,拉开门,让我和他一起到外面等人上完以后再回来。
我跟他出去,便衣警察似的把住门。以防他人占领。
门开了。出来的是个男生,十四五岁,跟我们差不多大。我吸了吸鼻子,没发现多什么味儿。但我还是下意识的提提窗户,让风把厕所又吹了一遍,才坐下来接着聊——
“你家什么时候去的新疆?”我问。
“解放新疆的时候,49年”。
“你爸是一野的?”我问。
“是”。回答肯定。
“我爸是二野的,抗日战争时在山西,打过百团大战”,我开始跟他“吹”我爸。
“你是什么时候生的?”我问。
“52年,你呢?”他说。
“51年”我说。
几个小时后,我们俩就成了朋友了。我们都是红卫兵,父亲又都当过兵打过仗,我当时就感到我们很可能成为好朋友。我还知道了,他爸是军区副参谋长,曾带他去部队骑马打过枪。
“新疆好玩吗?”我问他。
“好玩!你去没去过新疆?”
“没去过,新疆有草原吗?草原大不大?能不能学骑马?听说新疆是全国的瓜果之乡,什么水果都是全国第一”
“当然能啦,骑马很好学的。瓜果就不用说了。要不你去看看?”
“真想去……”我骤然动起了心思。心里像鼓荡起海潮。
可是又想,“怎么去啊?”
“坐火车啊”,他好象看出了我的犹豫。说:“现在是大串联,正是个好机会啊”。
我心里一动,想,反正我现在也没回北京。半道上去新疆,神不知、鬼不觉。就说了声“好!”然后我俩就拿出地图指指戳戳,京广线,武汉、郑州都可以转道隆海、京包。哪条线最后都能抵达新疆。
列车隆隆疾驰。我俩都兴奋起来了。
突然,我一拍大腿:“我住哪啊?”
“住我家啊!”他特哥们的说。“你放心 ,我家住得下,我爸会欢迎你”。
我俩继续研究细节。
火车轮子碾压铁轨的声音。列车剧烈晃动和鸣笛的声音。
这些声音刺激着我们兴奋的神经。
长沙呼啸而过。武汉快到了。
我俩迅即决策:就在武汉换乘。集合地点是驶往新疆方向的列车7号与8号车厢的连接处。不见不散。他又说:“万一咱俩走失,到了乌鲁木齐你就往这打电话,这是我家。会有人接你”。边说,边用钢笔在我左手背上写下号码。我看着他,圆脸,挺结实的。眼眸黑亮。两颊有几个小疙瘩。
武汉车站上人山人海。下车的,上车的,抓空买吃的的,蚁群般交叉、撕掠、相互攀爬。下车后他朝我喊了一嗓子“你先上车!我去买点水果!”就消失在人海中了。
我找到了开往乌鲁木齐方向的车。到了7号与8号车厢连接处。他还未到。我在8号车厢紧挨连接处的的一个座位坐下,盯着连接处,等他。
我旁边还有个空位,是我给他占的。
人上的多了。一个人又一个人走过来问我旁边空座有没有人,我说有人,问急了我就掏出我们学校高年级同学刚给我领的红卫兵纠察队工作证,工作证很正规,长方形的,红色封皮,硬纸壳。里边有盖着钢印的照片,父母职务等,我说“我们有紧急任务”,对方看看证件就不和我争了。
咣当!——列车忽然一阵响动。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列车启动了。李疆还没见踪影。我从窗户探出头去了望站台。站台空无一人。返身再看连接处,仍然没有踪影。我跳出座位踮着脚尖朝8号车厢方向了望,头挤头、人挤人的根本瞧不出去。
这下可麻烦了。我急的胡想。他上了车吗?他没上车?他就一个人在武汉住下了?他一个人能行吗?我又想起我。看看左手背上的号码,他不在他家会有人接我来吗?红卫兵接待站?接待站谁知道会怎样?噢,实在不行我就去找张一平,张一平是我们院儿的我们院儿张一平他们家半年以前搬到新疆来了。他爸是自治区公安厅长。张依平跟我“特哥们”。实在不行,我就去找他。想到这里我就更担心李疆了。多好的哥们啊,这么热情!他现在到底在哪呢?他不会在买水果时摔伤没上车吧?
我站起来,想到车厢去找他,又怕丢了座位。闹个互相谁都找不找谁。我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反复几次,拿不定主意。用现在的话说,我真是纠结万般,失了定力。正在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当口,李疆突然在连接又蹦又叫的出现了!大笑着:“可找到你了!可找到你了!”连接处地上的钢板也被他蹦的咣咣直响。我连忙拉他到座位上,心有余惊的对他说:“歇会儿,歇会儿,我真担心你没上车呢!”
“哪能呢”。他没事似的简单给我讲了讲刚才的经历:
“卖水果那地方人太多。买完以后我就找7号8号车厢。跑着跑着,脚下绊着了个提包,提包旁边坐着个小脚老太太,对我说,红卫兵小将,红卫兵小将,帮帮忙吧,你说我能不管吗,这样,就耽搁了。等我上车时大半列都过去了。我在后边的车厢上了车,一截一截的往这里找。
总算找到了!”
听了他的话,我挺感动。从兜里掏出手绢:“擦擦汗,干净的”。又拿出两个苹果到洗手池那里去洗。洗干净我俩一人一个的大口嚼起来。
坐上座位就觉得车开得快多了
一个白天一个黑夜 ,就过了兰州了。
有沙漠了!有骆驼了!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连绵不断的群山,山坡和山顶上有皑皑积雪。我看了一下地图。是祁连山。
又一个白天,乌鲁木齐到了。
站台上有个年轻的解放军叔叔朝我们招手。李疆说:“这是小张叔叔,是军区警卫连的。”
下车后,小张叔叔朝我们跑来,接过我手里的提包,说:“欢迎你来新疆”。我赶紧说“谢谢!谢谢!”
随着人流,我们走出出站口,小张叔叔又说:“我们再走几步,车子停的不远”。钻过一座过街天桥,绕过一排隔离石墩,小张叔叔拉开一辆吉普的车门,说:“上车吧”。他自己从后边绕过车跳上了驾驶室。
乌鲁木齐市市容整洁。街道两旁高高的黄扬树格外引人注目。飘着青烟的烤羊肉串香味也钻进了汽车。“真香!”我咽了咽嗓子。李疆看看我,说:“晚上我们吃拷羊肉”。
汽车行至一个有解放军站岗的大门口,车速慢了下来。小张叔叔举起右手,和哨兵打了下招呼,开进去了。
院子很大。四通八达的小路两旁是修剪的十分整齐的松柏和一盏盏奶白色的圆形路灯。车子拐了三四个弯,在一个独立建筑前停了下来。李疆告诉我:“到了”。
小张叔叔给我打开车门。李疆领我进入房子的正中大门。这是一个宽大的正方形大厅。大厅四周除了古朴大方的沙发和茶几,就是通向其他房间或走廊的门窗。
李疆站在大门旁喊了一声:“爸!我回来啦!”
“噢,你回来啦”。一个老人在隔壁房间朗声应道。随着声音,一个健康结实的老人走了出来。圆脸。笑眯眯的。
李疆介绍我:“他叫赵南下,北京红卫兵,是我请他到新疆来玩的”。为了证实李疆的话,我掏出工作证拿到李疆爸爸面前,说“叔叔好!”叔叔回答:“欢迎北京红卫兵小将”。并吩咐小张叔叔“晚上咱吃烤全羊”,然后又转过身来对我说:“一只够不够?”。我赶紧说:“谢谢叔叔!谢谢叔叔!一只也吃不了”。叔叔说:“吃得了,吃得了,李疆一个人就能吃小半只呢”。我瞧瞧李疆,李疆扭转了头。
上了桌,李疆给我夹了一块羊排,叔叔问我:“能喝点酒不”
“能喝点红的”,我说。
“什么红的,倒杯茅台来!”叔叔大声的招呼小张叔叔。
我抿了一口。挺好喝。
叔叔喝了酒,问我:
“南下,你给叔叔说说北京现在到底啥样?”
我说:
“除了彭罗陆杨,刘主席也不行了”“北京大街上破四旧,东交民巷改成了反帝路,使馆区苏联大使馆旁改成了反修路。学校里出身不好的老师要被剃成阴阳头,个别的还会被打。
“周总理呢?”李叔叔问。
“周总理独木难支,从表情上看 他很艰难”。“我在几次会议上见过他”。我尽量把我的直接感受告诉给他。
“唉”,李叔叔叹了一口气。
“你们从北京出来是干啥?”李叔叔有点儿疑惑。
“煽风点火”。
“煽风点火?”李叔叔更加不解了。
“不过我们不是,我们是纠察队的。就是负责纠偏。纠正过火行为。我们是周总理支持的。上边不让我们说”。
“噢,看来你们这里边的事还挺复杂。”“原来想让你们去部队看看,看来不大方便。部队官兵一旦问起你们北京情况,你们怎么说?说深说浅都可能影响军心。我看这样吧,我们这里有个哈萨克自治县。哈萨克人喜欢骑马,鹰猎。让小张叔叔带你们去那里玩两天。只管玩。别的不管。行不行?”叔叔有了明确的想法还跟我商量。我连忙说“行!行!”心里真是喜出望外。
别捷克
骑马是我平生最高兴的事了。当我骑在马上,任由大汗淋漓的枣红马在巴里坤大草原边吃草边游荡的时候,我得意忘形的品尝着刚刚才有的人生体验。
想起刚才打马疾驰的快意。飞起来了!那犹如梦幻般的感觉!我瞧瞧我旁边这个13岁的哈萨克少年别捷克。刚才就是他突然给了我的枣红马屁股一鞭,我的马才狂奔起来的。他叫我“夹住!夹住!抓紧缰绳!”一直奔跑在我旁边。在最快的时候,他吹了个口哨,枣红马慢了下来。
这是我到达巴黎坤草原的第二天上午。巴里坤哈萨克自治县距离乌鲁木齐大约四五百公里,位于天山东端北麓。是新疆第二大草原。小张叔叔把我们送到县里,由县安排到乡,又由乡安排到村,最后住到阿合林的老牧民别楚依克家以后,他才回了乌鲁木齐。临走时一再嘱咐我们:“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 ”。并向村里的干部嘱咐了同样的话。还坚持给牧民家留下了一袋面和10块钱。
“真是太开心了!像腾云驾雾一样!这是我第一次骑马!”我兴奋的瞅瞅李疆,对别捷克说。
马在吃草。我在马上晃荡着,眺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只有地平线和云彩,太辽阔了!真是“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我可开了眼了!我情不自禁的跟自己说。
草地旁就有山峦。有鹰在天空和山峦间穿越。有翅膀不动的滑翔的,有煽动翅膀俯冲的。猛然,我发现有一只屹立在山顶的鹰,俯瞰着群山。俯瞰着草原。石雕似的一动不动。
一只狼似的动物从山林中跑了出来。奔向草地。我们骑在马上。看得相当清楚。当狼奔入草地30米左右的时候,鹰一展身,启动了。张开翅膀煽了几下就飞到空中,然后一个俯冲,伸出钩子似的利爪,扑向狼的身躯。将爪子嵌入狼的脊背。狼拼命挣扎,翻腾,晃动,打滚,后来甚至掉过头企图用牙咬鹰的翅膀。但是没用,两只鹰爪早已钳子似的牢牢夹穿了狼的身体。同时,鹰又开始以它铁钩似的喙撕咬狼的脖子,直到狼不再挣扎。
别捷克说,“那是金雕,草原上最凶猛的鹰,经过训练的。没经过训练的鹰抓不住狼”。
“怎么训练的?”我问别捷克。别捷克是老牧民别楚依克正在读小学5年级的孙子。小小年纪,就让巴黎坤草原的雨雪风霜练就了一副好身手。他能架着鹰出猎。出猎时抓住过狐狸、狼、鹿、岩羊。
“我没有训过鹰,我家的鹰都是我爷爷训出来的,等我爷爷回来让他告诉你,还可以让他讲我老祖的故事,我爷爷故事很多很多”。别捷克诚恳的告诉我。
“你爷爷会说普通话吗?”我问。
“他只会说哈萨克话”,别捷克答。
“你家谁汉语谁说得好?”我问。
“我家汉语最好、哈语也好的是我大姐,她在乌鲁木齐上大学。她很快放假就回来了”。
在等待别捷克爷爷和他大姐的日子里,我们和别捷克和他爸爸睡在一个毡房里。每天天一亮,别捷克他爸爸就让他领着我们骑上马,架上吉尔(别捷克家驯养的金雕),牵上吉里(他家驯养的猎犬)下山到草地上鹰猎。不是吹牛,每天多少总会有点收获,不是鹿,就是羊、兔子什么的,有时还能抓住狍子。 不过我和李疆都觉得不好吃,太腥气。可别捷克和他爸爸就觉得好吃,一个劲儿的说“香,香”。晚上我们在毡房旁,支着篝火,把肉放在火上烤。山风吹过峡谷,油被吹的滴落在碳火上,“呲喇呲喇”的响。我抬头看天空,这里的星星比北京亮多了!
一次外出骑马,我和李疆差点遇到危险。我们在山沟里遇到了狼。那天别捷克在家帮他爸爸干活,“吉尔”随着他看家,只有“吉里”陪我们去了。
那天我们骑马往山里走深了。准备返回的时候,我们在山坡上看见回家的路上有一只狼。狼个头很大,就在路中间走来走去,好象在等待着什么。这使我们紧张起来,它不会是在伺机捕捉什么吧,我们都听说过狼是非常狡猾的动物,它具备这样的本领和智能。它会不会对我们有所企图呢?
我俩一边盯着狼,一边商量:
不管怎样,它现在离咱们还远着呢,咱得想法给别捷克报信,马肯定是不行的。“呼呼呼”——我腿边一阵喘息声。我回头一看,忠诚无畏的“吉里”还在我们身边呢。
“咱们让吉里去报信吧?”
“怎么去?原路返回?它斗得过狼吗?再说它斗得过那也需要时间啊,它能及时摆脱狼的缠斗吗?”。
“要不然,咱们绕一段路,让吉里避开狼再回去”。
最后确定,还是派吉里去报信。
我想起别捷克告诉我们让吉里回家报信的方法,摸摸它的脑袋,让它闻闻别捷克的马鞭,然后拍它屁股三下。我们照着做了。吉里摇了摇尾巴,从容的窜出去了。
我们伏在一座山丘后边,望着吉里。吉里没有绕路,是照原路返回的。一直朝那只狼走去。当与狼接近时,吉里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略一停顿,就向狼猛扑过去,与撕咬狼嘴,与狼咬成一团。令我们感到惊奇的是,狼竟被吉里咬伤了前腿,行动螨跚起来。这时,吉里才停止下来,转身,向回家的方向跑去。大约半个小时,吉尔在空中出现了,吉里在草地上跑着,后边是骑马的别捷克。只听别捷克一声呼叫, 吉尔一个俯冲,早已把狼置于爪 下,同时,撕咬狼的脖子。眨眼之间,狼不动了。
别捷克的爷爷
别捷克的爷爷终于回来了。第一眼看别捷克爷爷的脸。就像看到了一副正在雕刻中的木刻。木版凹凸有致,皱纹像刻刚刻下来的。色泽古铜黎黑。“欢迎!欢迎你啊!你是来自远方的贵客”。然后问“今天有什么猎物?”吩咐别捷克的爸爸“去宰只羊”。别捷克爸爸到毡房后边的羊圈里去捉羊。别捷克领着我和李疆下坡去河边洗手。
我们在坡下听到别捷克姐姐要我们吃饭的召唤声。噔噔噔的直奔毡房。房门开着,一张锈着巨型鹰马图案的圆地毯上堆积着羊肉、兔子肉、囊等各种食物。主人一声吃吧,我就抓起了一块羊排,吃完了羊排,我又拿起一块囊。囊是烘烤出来的面食,很像老北京的火烧,和现在的必胜客,外焦里嫩,“喀嚓喀嚓”,特好吃。我一连吃了两块。
吃饭的时候,别捷克的爸爸还取出冬不拉,接连弹唱了好几支歌。
晚饭后,山坡上,月光下,别捷克的爷爷给我们讲述了很多他和他父辈的往事。
他说——带着某种苍凉,山风般吹进我的耳鼓:
我们巴里坤哈萨克人大部分是从蒙古草原过来的。我家也是。那时就是赶着牛羊走来走去。看到这里的草长得好,就留下来了。然后碰见一个漂亮的哈萨克姑娘,一来二去,对上了眼,接下来就是生儿育女……
打没打过仗?哈萨克人性情温和,我们不欺负别的民族。可也不让人欺负我们。哈萨克人很勇敢,你看哈萨克人训鹰,那些小鹰都是人爬到悬崖峭壁上拿下来的。我听我爷爷说,我老祖那一辈和英国人打过仗。他们有枪有炮,但还是被我们打跑了。我爷爷负了伤,身上中了枪,可仍然冲杀向前。那些英国人是从西藏那边过来的,那时英国是世界强国,有枪有炮,到处侵略,霸占地盘,开始他们是伪装成各种人过来,做生意的,跑运输的,干什么的都有。后来来了一个叫约翰巴的人。这人有枪,他把英国人里的混蛋集中起来,组织了一支联防队,到处做坏事,欺负哈萨克,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哈萨克不得不团结起来,居住在一起,共同发展,共同对敌。
我们一再要求爷爷给我们讲讲猎鹰的事情。他通过别捷克姐姐的解翻译告诉了我们——
在哈萨克族的传说中,鹰是唯一能直视太阳而不被灼伤的神鸟,他们相信,不论捕食或飞行,鹰永远是蓝天上的第一猎手。今天,在新疆的哈萨克牧民中还保留着驯雕的传统。一头好的猎鹰,需要训鹰人投入全部心血去精心地喂养。 驯化雏鹰前,要先给鹰喂好吃的,让它尽快长出虚膘,等虚膘变成肌肉鹰才会有力量。训鹰时,要用皮眼罩去蒙住鹰头,不让它看见东西,还要用皮绳拴住鹰脚,晚上把它放在一根横吊在空中的粗绳子或木棍上。驯鹰人来回扯动这根吊着的绳子,不让它闭眼睡觉,这叫“熬鹰”。 这时要往鹰头上浇凉水,让它苏醒,然后给它喝茶水或盐水,但不喂食物。 约半月后再开始喂食。 喂食时驯鹰人把兔子、鸽子等动物肉放在手臂的皮护套上,让鹰过来啄食。 饿久了的鹰见了肉会不顾一切扑过来,驯鹰人则一次次把距离拉远,每次都不能喂饱。这样反复进行,直到鹰能飞起来,啄到驯鹰人手臂上的肉为止。等小鹰消除了对人的恐惧和敌意,室内调驯就结束了。 室外调驯,要先把鹰尾十六根用以调节飞翔的尾毛用线缠起来,让它无法高飞。开始,只能让它在小范围内活动。驯鹰人用拴在草地上的活兔,鸽子或捆着肉的狐狸皮作猎物。等有把握后,再摘掉眼罩让它从空中练习俯冲叼食。此外,驯鹰人还要不断和猎鹰说话,让鹰熟悉自己的声音,这样,一旦出猎,猎鹰就能识别出并听从主人的命令了。 等猎鹰成年后,驯鹰人还会教它识别它所要捕猎的兽皮,让它熟悉猎物的气味。 培育一头好的猎鹰,一般需要花三四年的时间。 好的猎鹰能抓起超过自身体重10倍的猎物。。猎鹰的体形虽然不是最大的,但猎鹰的利爪令所有的动物胆寒。野生的鹰未必会主动攻击狼。但新疆的哈萨克人素来训练出来鹰在草原上长途追击野狼已经成为传统。在哈萨克,经过训练的鹰,抓狼如同捕食兔子一般。
在我们离开巴里坤草原的前一晚,别楚依克爷爷又让我们吃了一次烤全羊。那一晚,别捷克的爸爸一连给我们弹唱了三支哈萨克歌曲,使我们再一次感受到哈萨克人的真情与真诚。老实说,我眼睛都发潮了。这种事在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一大早,别捷克一家把我俩扶上马,让别捷克把我们送到县城。小张叔叔昨天给村里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县城。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在草原骑马了。我故意让马放慢脚步。别捷克也没有扬鞭,我们已经成为依依不舍的兄弟。巴里坤草原,再见了!哈萨克,再见了!我低下头看厚厚的绿草。我抬起头了望起伏的群山。一只蝴蝶,扑扑楞楞的,在我面前翻飞。好一阵,才远去了。马真亲爱,我腾出只手摸了摸马的鬃毛。粗犷,柔顺,威风粼粼。再见,我亲爱的骏马!再见,曾给予我奔驰的骏马!再见,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在十四五岁时在你身上感受到的自由与豪放!
太阳在头顶上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县城。小张叔叔和吉普车早已等候在那里。我和李疆跳下马和别捷克道别。
别捷克往我俩的手里各塞了一个鹰帽。我把一个毛主席纪念章别在了他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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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情缘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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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爆米花    时间: 2016-6-25 17:03
别人的钱财乃我的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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