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公的老屋4

lemon

老屋（四）
我所接受的教育让我不敢相信这些迷信的东西，何况是一个小孩子说的。可是为什么这里的人看我都那副怪怪的样子呢？老人说小孩子的眼睛没有受到世俗的污染能够看见鬼神，莫不是她看见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里真的闹鬼的。”她见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于是又重复了一遍道.接着她向院子里看了一眼，突然睁大了眼睛，抓住我的手，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将我从门廊拽了出来，迅速地将门关上，脸色苍白地望着我，说：“刚才她就在你的背后。穿着血红的旗袍。”
什么？就在我的背后，就刚才，开玩笑吧？我赶紧回头打开门，却什么也没有看见，我想肯定是在开玩笑。可从她的眼中却根本看不出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那笃定的神情不由得使我头皮发麻。我想一定是她花眼了，故作轻松地说：“小妹妹别开玩笑了，哥哥可不信这些的。”说着就要开门进去的时候，小女孩突然拦在了我的面前，使劲地摇着头，眼神笃定。
“小伙子，你应该相信她。”突然背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回过头，看见了昨天给我荷包的老人。
“李奶奶！”女孩喊道。
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说：“萱子，来到奶奶身边来。小伙子，跟我过来，我给你说个故事。”说着，叫萱子的小女孩扶着老人慢慢地朝一条阴暗的小巷走去，我转身将，门锁了也跟了过去。
小巷里散发着阵阵恶臭，令人作呕，我很难想象这里的人是怎么生活的。我跟着萱子和老人来到巷子深处一幢破旧的老屋前，顿时无数的流浪猫狗都聚了过来，围着老人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老人将门打开，流浪猫狗一拥而进，当我进去的时候，老人已经拿出了很多吃的东西分撒给了众多的猫狗，其中我看见了早上趴在我胸口的那只大白猫。萱子搬出凳子让我坐下，老人仍然在一边喂着流浪猫狗，忽然老人回过头看了我一下，嗫嚅着道：“真像。太像了。”流浪猫狗似乎能停懂她的话都纷纷转过头看着我。
像？像什么？是说我吗？那我像谁呢？以前听人说每个人都有跟别人相似的地方，但我是一个例外，长得出奇的自己。怎么这时老人说什么像啊？
“老人家，是说我吗？”我说。
老人回过头微微地笑了笑，起身坐到院内的门口石阶上，说：“你看到了那幢宅子后院的水井了吗？”老人提到水井，吃食的猫狗都抬起头看了我一下，接着都四散开了。
“没有。”我说。
水井？闹鬼？山村老尸？贞子？或者是蔡骏荒村里的“典妻”？这些猫狗怎么了？
老人紧紧地看着我，老一会儿才开口道：“真的是太像了。小伙子，你姓什么？”
“姓陶。怎么了？”我说。
“那就对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老人幽幽地道。这就对了，什么对了？老人摸棱两可的话让我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是说我像我叔公吗？我刚想问，老人像知道我要说什么似的，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原来从前那宅子以前的主人是一户姓王的人家。王家老爷是他们这里很有名的大善人。可是人好不一定有好报应，王老爷一直希望能得到一个儿子，却不料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仪表堂堂的王老爷夫妇却生了三个魑魅魍魉一样的丑女儿，而且脾气也怪得出奇，动不动就打人骂人。城外的道士说孩子是恶煞转世，必须把孩子扔到河里淹死才能保住王家的祖业，可王老爷夫妇心善舍不得扔了她们。可喜的是王夫人又怀上了孩子，但他们已经怕了，害怕又生出一个活阎王一样的孩子。
孩子在王老爷夫妻的焦虑中出生了。出人意料这次确实一个漂亮孩子，可惜是个女孩，因为孩子出生在冬天，王老爷又特别喜欢梅花，因此给女儿取名叫冬梅。王老爷这下也死心了，没有再要孩子。可就在第四个孩子出世以后王家就不断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不是家里面遭火就是家里的猫狗无故地死掉，四女儿也经常莫名地受伤,十八年里一直是这样。城外那个道士又跑来说是恶煞在作怪。王老爷在这十几年里接触了很多现代科学知识对道士那一套也不那么相信了，也就没有做什么补救。
就在小女儿十八岁生日的那天，一个逃难的四川人，也就是我的叔公，由于饥饿昏倒在了王家门口。王家小女儿秉承了父母的慈善，收留了我叔公。以后的发展当然就理所当然的恋爱了，可是并没有能够终成眷属。叔公被冬梅的姐姐轰出了家门，冬梅也嫁给了别人。等到叔公有了钱回到这里时，王家人已经都逝世了，只有一个被鬼魂弄得神情恍惚的仆人。叔公从王家女婿手里买到了宅子。从此人们经常看见叔公晚上跟冬梅相会，直到他死去，而且有时也会看见三个丑陋的女人从水井里爬出来。那以后宅子在晚上就经常出现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了。
我听完老人的故事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了，我在路边买了点吃的，一边吃一边朝最近的ATM机走去，令人遗憾的是卡里钱不多了，没有办法我又回到了宅子里。可当我回到找到金银首饰的房间时我呆住了,手里的东西全部掉带了地上。
我用被子盖着的首饰不见了，被子也回到了床上。

邵振林

人致力于一个目标，一种观念，是人在生活过程中追求完整之需要的一种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