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如衣

plum

我叫宁楠。
冬天，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带着大大的口罩遮着路上的灰尘，我走路很快，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的脸，哪怕是露在外面的眼睛，我也不想让任何人瞧见它，它不是太完美。
到了楼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表针，已经快十点钟了，本来今天是可以按时下班的，可偏偏遇到了经理那个老女人，她说我的报表做得不够细致，让我重新改一遍，结果我耐着性子改了一遍又一遍给她发过去，下班就到了现在。
抬头看了看四楼我的房间，温暖的的橘色灯光透光窗帘在冬天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暖，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很久，却一直没有人来修，我凑着手机蓝白色的灯光一阶一阶的向上走。
到了家，打开门，里面一具残缺的身体还不住在地上蠕动，听到我的声音之后，她拼命的想爬得远一些，我没管她，将包包随手扔到桌上，也顾不上换拖鞋，便一头栽倒在床上爬不起来，太累了。
简单的冲了个澡，披着白色的浴巾站在浴室里，对着镜子，我看到，我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微微有些疲倦了一样在眼圈周围出现了一些细细的干纹，年龄大起来真是要命，又要换一个了。
从浴室里出来，地上的她已经爬到了门边，可是她没有双臂和双脚，又看不到门把手，只能在那里胡乱的拱着，竭力发出一声声嘶哑的“啊啊”的声音，我实在没空管她，伸手从她身下将锁拧死，便任她折腾了！
一年之前，一个电闪雷明的下雨天，我过马路时不小心被一辆车子碾成了一团，可不知为什么，我居然没死，可从那之后，我的身体就变了。
每隔一段时间，我身上的每个器官便会衰退脱落，没有血，没有肉，就这么脱落了，一点也不疼，可是，我总不能带着这幅残缺不全的身体生活，我开始想，我可不可以将别人身上的器官挪到我身上呢？
有了这个想法，我便开始实施了行动，光说不练可不是我的作风!
我的第一件废品是我的大拇指和食指，它们如同熟透的果子一般在我早上洗脸的时候落在了洗脸池里，我的左手，只剩下了三根手指，另外两根手指，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那时候的我一点也不讲究。
我随便打了一家外卖的电话，请他们送来一份外卖，来的恰好是个女孩子，就算我再不讲究，可我始终不太想用男人的身体。
那女孩子进了屋之后，我用事先准备好的乙醚迷晕了她，然后，将她的左手剁了下来，她的手不太好看，也不够细腻，可是，却很有活力。
我伸手将我的左手拧了下来，将她的那只充满活力的手放在我手腕的断口处，果然，我的断腕像是一头饥渴的小兽迅速吸收了那只手上的血液，不消片刻便与那只手长到一起，真的是太神奇了，不是吗？
后来，我身体里的其它肢体器官开始一样样的脱落，我纤细的双臂还有我的耳朵，鼻子，嘴唇，幸好我的牙齿一直都很好，要不然，就太恶心了，你说呢？
那女孩子身上被我能用的全部都用掉了，为了防止她失血过多死去，我专门给她做了包扎和消炎，而且我还一直好好的养着她，直到，她再也没有了利用价值，我便将她那些剩下的躯干包好煮熟喂给附近的流浪狗和流浪猫，物尽其用，不能浪费！
警察后来来找过我，问过她的情况，可是他们也并没有查到什么，毕竟，我们没什么关系，再加上，我们小区附近的摄像头坏的坏，破的破，根本拍不到什么，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这样，终究是麻烦的！
我不喜欢麻烦！
再后来，我只能换一种方法来将人弄来，就像现在屋里这个女孩子，她是个小偷，她看中了我手里的金钱，我看中了她和我相像的身体和外形，这真是太幸运了！
她一路尾随我到小区里，她怕我进了家就不好下手，我也怕再走她就不跟着我了，于是，我们同时下了手，我赢了,她就成了这个样子。
现在她没了双手双臂和两只脚，还有胸部，不得不说，她的身材真是好，不过，她不太听话，每次我将她挂在柜子里的衣架上，她都在趁我不在时从里面逃出来，想要求救，可是不巧啊！正是因为这个小区破旧又没什么安全措施，所以家家都装了防盗门和防盗窗，她没有一次成功的。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说些开心的事！
最近公司里刚刚从总公司调了一位同事，俊朗干练，风度翩翩，眸如水，笑若星。
公司里年轻的女孩子看到他就两眼放光，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珠子扣出来粘到他身上，可是她们做不到，只有我能做到，嘿嘿！不过，我可没有这么做，我不想吓跑他！
好了，有些晚了，明天我们再接着说。
早上一起来，我先给柜子里的她们都喂了饭和安眠药，让她们不许吵，现在算算，我一共有三具还可以用的身体，其中一个我还没有动过，完美的不得了！不过，她也是最不友好的一个，我每次喂饭她都最不听话，我只好把她的舌头先拔了，反正我也用不着，现在，她安静多了。
另外一个就是昨天爬出来的那个，还有一个每天除了睡就是发呆，好像精神出了点问题，可惜我不是心理医生，没办法为她诊治！
今天是周五，我给自己已经有些干枯的眼睛抹了些眼霜，希望它们可以在我的脸上保持的时间久一些，我还是很喜欢这对眼睛的，当然我是更希望新来的那位男同事能看我到我这双迷人的眼睛，这双眼睛我找了好久呢。
到了公司之后，我微笑着给每位同事打了招呼，我的同事人都不错，除了那个可恶的经理，她总是喜欢找我的麻烦，如果不是因为她太老了，不符合我选身体的要求，我倒是真的想把她弄到我的衣柜里挂起来。
午饭时，同事阿英坐在我身旁不住的小心嘟囔着什么，我问她怎么了？她却气哼哼的坐到了一边，莫名其妙的人！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一个好听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新来的男同事！
“我可以坐吗？”
他又问了一遍，不得不说，他真的长得很好看，眸光闪着一股别样的清辉，笑起来很迷人呢！
“当然。”
他端着食盘坐在了我对面，
我们颇显愉快的吃过了一顿午饭，可以看得出来，他对我很有好感，也许是因为我脾气比较好。
“你的菜太素，要不要吃点我的？”
他笑笑问道，可我却一点也不想吃，对于肉这种东西，我是彻底失去了兴趣！
“不用了，谢谢！”
我没有太多和男人相处的经验，也不知道要和他说些什么！于是，就这样，我们两个人一直吃完整顿饭，他好像有话要说一样，可是看我只顾着吃不搭理他，有些尴尬！
吃完饭我去了趟洗手间，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我看着四周无人，想将自己的左边眼睛重新装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点歪了一样，我用这双眼睛是最像我原来的那双的，有些不太像的，我还要稍稍画一点妆调节一下，而这双只要放好了，是最像的，我正在调节眼睛的位置，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连忙躲进一旁的卫生独间里。
进来的两个人是隔壁部门的两个女孩子，我们平时认识，也会经常打招呼，可现在，我得好好弄好自己才行。
“你说一澈怎么会和她说话？还和她一起吃饭？”
一个清亮的声音却略带着刻薄和鄙夷，我不喜欢这个声音。
“谁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勾引得他？整天笑眯眯的真让人讨厌！”
这明显是在说我，一澈就是今天的那个男人，那个公司里大多数女人现在谈论最多的人，而我为人最谦和，笑容多不好吗？
听着两人的诅咒和嘲讽，我有些无奈，毕竟，优秀的人总是让人妒嫉，这么想着，却没想到我手上一滑，我手里的眼睛一不小心从我的手里落了下来，我慌忙去抓，可是晚了一步，伴随着一声“扑嗵”声，我那只美丽的眼睛落到了马桶里！
外面的两人听到动静，又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楚，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我的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人来来回回，我坐在马桶上“望眼兴叹”，它已经脏了，我绝不会再要它了！
可我现在也不可能以这幅模样再出去，我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经理，告诉她我今天下午有事，请一下午的假，她又在那里咆哮和念叨，说我不顾现在公司的形势，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请假之类的，我心情有些烦躁，可是我还是保持着我的礼貌听着她一句又一句的愤怒，直到她挂了电话！
我在马桶上一直坐到了接近晚上十点钟，虽然公司五点就下班了，可是受到压迫而不得不加班的人太多了，我只好一直等，一直等。
我仔细的听了听外面没有动静之后，将外套上的帽子戴好，打开了卫生间的门，一转身，我就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看到了我现在的模样，除了黑洞洞的左眼眶，我的妆容还算精致。
从卫生间出去，我不打算坐电梯下去，电梯里有摄像头，万一被拍到了就不好了，我选择走楼梯，不过是十楼，也不算太长，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我的脚步声起起灭灭。
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我走到四楼的时候，旁边的楼道口的门居然开了，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孩子从里面一闪身走了出来，她手里拿了杯咖啡正在打电话，我闪躲不急，一下撞到了她，咖啡的液体顺着她粉色的羽绒服流到了地上，我转身欲走，可她却不依不饶的抓住我的胳膊让我赔她的衣服，嘴里还叫嚷嚷个不停，我既怕吓到她，又怕她把人招来，更加急迫的想要挣扎着离开，可是…………
她做了一个此生此世都会后悔的动作，她抓下了我头上的帽子！
时间仿佛停止了，她手里的咖啡杯掉到了地上！
接着她转身便想逃，可是，看到了我如此肮脏的模样，我怎么可能会还让她回去，这是原则问题。
楼道里是没有摄像头的，我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我一个扑身将她按倒在地上，这时她才想起来大声尖叫，我上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她极力挣扎，双手不住的在我身上乱抓，一只手扯住了我的头发，真是疼！
我看了看周围，捡起一旁她落在地上摔成碎片的咖啡杯碎片，一刀一刀的割向她的喉咙，鲜血喷涌着飞出她的喉管，她的嘴里也涌出一部分，她一直在挣扎，我不敢大意，在她的颈部一直划一直划，直到将她那本来就纤细的脖子划得只有一半连在地上，我才放了心。
我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现在，我好像越来越容易疲累，这时候我才注意到，那女孩的眼睛，长得和我的极像，真是幸运，可不能浪费！
稍稍喘了口气，我从一边绕过那女孩身旁的血液，万一踩到会很麻烦，我又从一旁拿了块稍稍锋利些的碎片，稍稍比划了一下位置，一个用力扎进了那女孩的左眼的眼窝处，血液又涌了出来，哦，真是倒霉，好像沾到我身上了，我用那咖啡杯的碎片在她的眼窝里来回折腾了许久，终于让我挖出来了。
晚上我回来已经到了晚上十二点钟，真是太晚了！
在楼下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我的窗户，灯是亮的，又是她不听话！
打开门，果然，她正在将头拼命的从防盗窗的缝隙中挤出去，她没有腿，没有手，唯一我留着她的原因是因为她还有胸部，她的眼睛也被我挖了出来，可惜和我的其它器官不太配，我只好放到了花盆里当肥料了。
可她都没有眼睛了，为什么还一次次的非要将灯打开呢？我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管她呢！反正从明天开始，她再也没机会开灯了！因为，她今天就要死了！
我洗了洗手，从厨房里的柜子里拿了些工具过来，然后将瑟瑟发抖的她拉到了卫生间里，她很想挣扎，可是她没机会了！
我将她衣服割开，然后在一旁放了个盘子，我需要最干净，最新鲜的！
正当我将一把锋利的削皮刀放到她的胸部时，我发现，她的身上居然有很多牙痕，新的旧的，一口又一口，有些痕迹已经结疤可是却依然清晰，可见下口的人是多狠！可她整天呆在我的屋子里，谁咬的她？
我不想问她，因为她什么也不会告诉我！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我的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乱得不得了，她又一直乱动个不停，我只好拿过一旁的剁骨刀，然后将她拽到一旁的一块木块上垫好，一刀下去，解决一切。
将她的胸部剔下来以后，我小心翼翼的装到我自已身上。至于她剩下的躯壳，我今天实在是太累了，等到有时间，我再慢慢收拾吧！
至于她身上的牙齿痕迹，我想，我知道是谁做的！
打开柜子，我先换了一身衣服，今天沾了不少血迹，不太雅观！
柜子里的那女孩看到我一身血迹的样子，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她被我用最结实的绳子捆在那里，平时，我为防止她血液不流通，所以经常会给她喂了安眠药然后给她松松绑，这个女孩是我房东的女儿，半个月前，她偷偷背着她老妈来家里找我要房租，我看她的身形与我相似，便留下她了！后来，她老妈报了警，可一直没有找到她，也算是她倒霉！
她身旁那个精神不正常的女孩正呆呆的看着我，眼神里迷茫而又空无，看来，她是彻底没救了。
我一手托起那个房东的女儿的下巴，撬开她的嘴，她的牙齿上还有些微微的血迹，想来，她没了舌头，不太好将口中的血迹舔干净，我说怎么最近，刚死的那个每天都能在我下班之前醒过来满地爬，我以为是我安眠药下得太少，每天都多加了一些，可又怕吃得太多，万一死了可就不好了，可她还是每天都能在我回来之前醒过来开灯，然后满地的蠕动乱滚，想来应该是房东的女儿才是那个每天醒得最早的那个，可是她被我捆得动弹不得，根本不可能出得去柜子，而另外一个又傻得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有开灯的那个还有救，所以她每天早早醒来之后，先咬醒那个没有四肢，可是能勉强蠕动的，然后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告诉她，让她去开灯，再在我回来时装成吃了安眠药还没醒的样子，真是聪明啊!
可是开灯有什么用呢？
还是想让人觉得我人不在家，灯一直开着，产生怀疑，再来救她！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正常一样去公司上班，果然，我一到公司门前就看到一辆辆警车停在公司门口，昨天楼梯上的那女孩，我没办法将她带回去，本来想将她藏起来，可就在我拖着她的身体时，刚好巡逻的保安路过，我只好先从后门跑了回来，都没来得及处理她的尸体！
让警察查吧！
我伸手对着天空的阳光看了看，这手真是好，纤纤玉指，肤细嫩滑，到底是家境优渥，手都长得好看极了！
到了楼上，刚刚坐下没多久，经理便过来叫我过去。
经理办公室，三位警察肃静严威的坐在沙发上。
“宁小姐，请坐！”
说话的警察面容坚毅，目光如炬，仿佛天空中雄鹰的鹰目般锐利凌冽，让人由不得有些生畏，我不太喜欢被他盯着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猎物被猎人盯着时的感觉，呵呵，没想到我也有成为猎物的一天。
“请问宁小姐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在哪里？”
“我昨天请假了，下午到晚上都不在公司，这些我们经理可以证实。”
“那请问宁小姐是在哪里呢？”
“我回家了。”
“请问宁小姐家住在哪里？”
“XX小区12幢401.”
“宁小姐认识这个人吗？”
他将茶几上的一张照片推过来给我看，我稍一低头，就看到照片上的女孩正一脸笑容的看着我，我面目无变的摇了摇头。
“不认识”。
我没有撒谎，在昨天那件事之前，我真的不认识她!
他又问了些问题，我回答过后，他便让我回去了，可是在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危险的征兆，想来，我昨天有些草率了。
“想什么呢？”
一个男声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被吓了一跳，他看我被吓到了，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呃，没想什么！”
“是不是被昨天发生的事吓坏了？”
我笑了笑，吓坏了？我能告诉他是我做的吗？
“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请我？”
“是啊！”
“可是今天晚上我有事!”
我要尽快把家里的那几个处理掉，现在那警察还没查到，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那警察之后总有些心神不宁。
到了下午，许是因为那事，公司里的人走得极走，我也很快便下班了，还没到家，手机便响了!
“喂，你好！”
“是宁小姐吧，我是房东，你不在家啊？”
“哦，我刚下班，正在路上。”
“我今天路过家里楼下，看到你房间里的灯亮着，以为你在家呢？”
怎么可能？我明明将房东女儿的手已经剁了下来接到了我自己的手上，又喂了她近一倍的安眠药，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手没脚的那个已经死了，怎么可能灯还亮着？
“宁小姐，宁小姐？”
电话那边，老房东又说个不停。
“你们这些小姑娘做事总是没个谱，这出门也不关灯，多浪费电，就像我那女儿，每次出门都不关灯，让那灯亮一天也不关，还总是给我顶嘴，这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说着说着，房东老阿姨的声音有些哽咽。
“抱歉，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怕是她永远也想不到，她那脾气跋扈的女儿如同废人一般躺在自己的衣柜里！可灯又亮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灯怎么还亮着，难道安眠药喂得还是不够！
到家以后，果然，房东女儿正趴在门边，一脸的血迹，了无声息，我低下头看了看，已经死了！想来应该是听到自己妈妈的声音拼命从柜子里爬了出来，可是，等到她爬到门边时，已经晚了，她以头撞门，终于将自己撞死在这门上了，一门之隔，天人永别。
一个星期之后。
那个如利鹰般的警察再次去找我，对了，他姓谭，谭尊毅，很不常见的名字。
“谭警官找我有事吗？”
我行色匆匆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些着急，一澈约了我去吃晚饭，我现在可以肯定他对我有兴趣，这一个星期以来，他一共约了我三次，前两次我都没什么时间，而今天恰好有时间！和这么漂亮的人吃饭，我不想迟到，更重要的是：我不喜欢谭尊毅的眼神！
“还有些事想问问宁小姐？”
“谭警官请说。”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谈谈吧！”
他看了看路边不远的一家茶馆，意思很明显。
“谭警官，我约了人吃饭，赶时间。”
“几句话而已，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话落，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出来，只好跟着他进了那家茶馆。
落座后，两人面前一人一杯茶水。
“宁小姐最近是否经常有警察找上门？”
我没说话，抬手轻啜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回答道。
“谭警官有话请直说，我赶时间。”
他倒也不再绕弯子了，从身旁的行李包中拿了一小叠纸递给我。
我拿过来稍稍一翻，便了然了，这些都是我做的笔录。
我家里来得第一个女孩子失踪之后，警察来做的笔录，还有房东的女儿失踪之后，因为在我家小区附近的摄像头中她曾经出现过，虽然小区里唯一的几个摄像头并没有拍到她，可是警察还是例行问了我一些话，还有一个便是一个星期之前因为楼梯里的那个女孩做的笔录，加起来，一年之内，三起笔录，二人失踪，一个死亡，虽然三人与我都没什么交情，可却都与我有关系。
“谭警官是怀疑我吗？”
我笑笑问出声来。
“有一点。”
他倒是坦诚，可我不喜欢。
“如果谭警官怀疑我，那么就麻烦你找出证据，这三份笔录也不过是只能证明我比较倒霉而已，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提起一旁的包包转身便走了，没错，他是来试探我的，他没有证据。
到了餐厅，一澈已经在等我了，我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笑容，走了过去。
“抱歉，我来迟了。”
“没关系。”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极快，一澈温柔体贴，又极细心，一顿饭下来我吃得极为舒心，好久没有如此开心了！
晚上，一澈开车送我回家，我本想请他上来坐坐，可又觉得女孩子还是矜持些，不然会被误会，可就不好了。
还有件事我不得不说，一澈去洗衣间的时候，他的公文包放在座位旁被服务员不小心撞了一下，结果他的钱包掉了出来，我打开一看，里面有张照片让人很感兴趣，事情越来越乱了。
坐在家里阳台上，阳光透过玻璃照着我的身体，温暖极了，我打开窗户看了眼楼下，我被监视了。
谭尊毅拿不出证据，既没有搜查令，也拿不出逮捕令，只能监视我，可我，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
晒了一下午的太阳，我有些昏昏欲睡，我的这个身体，可是新的，我全部换了一遍，最起码一个多月不用换任何肢体器官，也算是省心了，就是家里还有些东西不好处理，比如：那些脏类和肉类，再比如屋里那股血腥气。
那天，房东来过之后，我花了近两天晚上的时间，将屋里的她们几个全部处理掉，我先将骨头和头颅整理出来，再趁着夜黑绑上石子扔到楼下前面一点的下水道里，至于肉类，大块的肉不好处理，我便一起也扔到下水道一些，至于一些血沫和内脏，我只好切碎之后全部倒到马桶里，辛苦了好多天，终于，把家里弄得差不多了。
也幸亏我下手早，因为，我刚刚把东西处理完之后，警察开始长驻楼下了，呵呵,这次的这个谭尊毅不同于我原来见过的警察，他敏感，警觉，果断，坚定，这样的人，一般童年过得都不是太好！
日子又恢复了往常，楼下的警察在守了一个多星期之终于开始顶不住了，他们不再像原来那样沉默得像影子一样，他们偶尔也会在车里抽烟或是偶尔有手机反射的蓝光，想来是无聊至极，却又不得不遵守谭尊毅的命令，这样看来，再过一段时间，他们便会再也受不住了，谭尊毅再厉害，也只是他一个人厉害而已。
又过了十天，楼下的人撤了。
一个威胁已经解除了，那，倒是可以专心对付下一个了，我不喜欢身边有狼有感觉。
一澈打电话请我出去走走时，我正在擦拭一把锋利的小刀，刀长七公分，柄十公分，用来剥皮剜眼最合适不过了。
我告诉一澈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不想出去，他说要来家里做饭给我吃，我答应了，我还是喜欢在家里做事。
一澈买了许多蔬菜和肉类，还有些水果，居然还给我带了杯奶茶，真是贴心的紧。
“我去洗菜，你先吃点东西，一会儿就好。”
“好”。
我看着一澈进了厨房，他温暖如春阳的面容上有丝不易察觉的阴谋的影子，可他掩拭的极好，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他今天可能会做什么，怕是也不会注意到。
桌上的橘子黄澄澄的极好看，我剥开一个，送进口中，果然甜的腻人，厨房里开始传来油爆葱花的声音，噼里啪啦，很是温暖，可往往，却是好看的美好的东西，越是容易将人毁灭！
我悄悄走进厨房，一澈正在翻炒锅中的竹笋，香气四溢，他肯定想不到，他现在站的地方，也有人站过，不过，不是他。
那个女孩冲进厨房拿了把刀满脸怒意的与我对峙，气势汹汹却也掩拭不住她的恐惧，人与人对峙，特别是同样实力的人对峙，讲的不是谁更强，而是谁先出错!
我只是拿了那把长七公分的小刀，可我，不怕，而她，怕得已经握不住手里的刀了，其实，如果她真的与我以命相搏，我未必是她的对手，可，她不敢，她怕我，于是，她输了。
“怎么不在外面等着，这里油烟太大！”
“没事，我想帮帮忙？”
“不用，一会儿就好，快去。”
他笑语发嫣，温和的分寸让人难辨真假。
“奶茶别忘记喝，凉了就不好了。”
“好。”
出了厨房，我拿起那桌上的奶茶，轻啜一口，巧克力味的，不过，似乎还加了别的味道，倒是上了心思的。
“菜来了。”
他一个手端了盘木耳炒青菜，另端了一盘竹笋炒肉丝，身上还围了件黄格子围裙，即使如此，倒是还是一如既往的赏心悦目。
“还有一个汤，马上就好。”
“你要不要喝？”
我将那奶茶举至他面前，他将那奶茶又推了回来笑道：“女孩子才喜欢喝这个！”
“呵呵！”
我笑了笑，又轻啜了一口，他看着伸手抚了抚我的发顶，温柔极了。
菜都齐了，可我却有些困，一澈看我一脸倦容，连筷子都拿不稳的样子，却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吃着面前的菜，我甚至看到，他惬意的喝着汤看着我，目光越来越冷，越来越阴，一点也不像原来的那个笑容温暖的他，反而更像一条蛇一样的阴冷！
我睡了过去。
我听见他低低的笑声，我感觉到他将我放到床上，感觉到他将我双手双脚绑了个结实，我还感觉到他拿着那把切过葱的刀在我脸上轻划，我有些不屑，我从来不拿切过菜的刀切人，太不专业了。
他一直在念叨着什么，可我却一直保持着装睡的状态，我也需要休息，于是，我真的睡过去了，看在我真的有点喜欢他的份上，我给他机会，可如果他没有把握，可就不怪我了。
第二天，七点钟！
清晨的光亮慢慢从阳台上渗进我的卧室，我本还想再眯一会儿，可阳台上的窗帘没拉，实在是亮的厉害，我本想伸手揉揉眼睛，可一抬手便感到腕上捆得结实的绳，我差点忘记了昨天的事。
“醒了？”
我一扭头，便看到他正坐在床头。
目光毒辣，神情冷漠，手里是一把光亮的水果刀。
“你等了很久了吧？”
“你早就知道？”
他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原本温润的面容也没了原来的模样。
“真可惜，你应该早来的，她半个月之前还在。”
“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不过，你也是挺慢了，都三个月了，才找过来，她等到死，也没等到你。”
一澈应该是半个月之前我那柜子里那精神病女孩的男朋友，三个多月前，我假意在路上昏倒，那女孩很好心的扶我回家，可是，她再也没能回去，她很善良，也很愚蠢！
“你杀了她是吧？是你杀了她，是你!”
他开始激动，开始暴躁，开始愤怒！
他把刀放到我的脸颊上开始用力，一道道血痕从他刀下显现出来，我并不觉得疼。
“你把她的尸体藏到哪里了？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为什么？”
“你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我毫不在意脸上的数道伤痕，笑笑对上他那张已经变形的脸。
“那天，一进门，我本来是想用水里的安眠药使她睡着的，可是就在她要喝水的时候，你打了电话来，是你打的吧？”
一澈没有回答，表情痛苦的目眦欲裂，如同刚刚从底爬出来的野兽般面目全非。
“你让她小心，让她注意，让她不要喝水，可你知道吗？你让她更痛苦，我露出了真面目，她害怕，她躲藏，她反抗，可是这些都没用。”
我说这些的时候，一澈已经在我身上划出了一道道刀痕，血如同一条条小溪在我的皮肤上潺潺而流，极尽绚丽。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哈哈哈，你以为没有人知道，你以为没人看见，那条路既偏僻又安静，人极少，可是有人看到了，我带他去警察局报案，可他们说一个精神病院出来的傻子根本不能作为证人，既然他们不相信我，我就自己惩罚你，惩罚你！”
他的话已经有些凌乱，声音也开始嘶哑。
“对了，那女孩有点东西，你要不要看看，我放在厨房柜子里了。”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你拿了婷婷的什么？”
他边说边转身冲出了房间，男人向来都是好骗的，特别是牵扯到自己深爱的人。
待他走后，我看了看床头的绑着的双手，一个用力，手便从手腕处断开，我支着身子用力的向上一提，脚腕处也同样断开，对于我来说，其实绑手绑脚没什么意义。
不过一会儿，我已经又将双手双脚具装齐，厨房里传来的一声声“婷婷，婷婷”，让人心烦，我真不知道，我当初是不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中了这么个疯子，真是要命。
“一澈，怎么样？找到了吗？”
我倚在厨房的门框上悠闲的看着一澈在厨房里如同一条发疯的狗一样乱扒乱挠，我现在，一点也不喜欢他了！
“没有，我没有找到。”
他有些沮丧，转而突然明白过来，向我扑了过来。
“你怎么出来的？你怎么出来的？”
我拿出身后的毛巾，一把捂在他的脸上！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真是世事变幻，昨天躺在那里的还是我！
突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我听了听，不是我的，是他的。
从他身上把手机拿出来，白色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三个字：谭尊毅！
我静静的等着那铃声停了之后，手指一划，打开了他的手机，居然没设密码！
我一条条翻着他手机里的通讯记录，谭尊毅和他最早联系是在大半个月之前，算算看刚好是在我杀了公司里的那女孩之后的时间，想必，那个时候，一澈也看出来谭尊毅在怀疑我，然后找到了他。
可再之后的信息倒没有像我想的那样顺利，他没有确凿的证据，谭尊毅并没有完全相信他，不过，越向后的几条信息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
谭尊毅似是一直在劝他，不要冲动，只要能找到证据，一定要将她蝇之于法！
这个“她”指得应该就是我了。
而不要冲动，应该指他要自己下手对付我了。
正在恍神间，一条信息传来。
“我们刚刚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你现在马上过来。”
我想了想，重要线索？抬手回了句
“什么重要线索？”
没过一分钟，信息又回了过来。
“现在还不好说，你先过来？”
我没再回复，感觉有点不对劲。
“感觉到了？”
床上的一澈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又恢复了那幅温和清敛了样子。
“你不该回的，我来之前告诉过他，如果我一天没回去，就是我出事了，现在，一天到了，第一条信息是个暗号，如果我回的是：马上过去。便是我没事，可只要我回的不是这个，或者我没有接那个电话，便是我出事了，你马上就会被抓起来的，你死定了。”
我笑了笑，真是好计谋，如果我没有做什么，想来有谭尊毅帮忙，他也不会出什么事，可如果我是那个人，那一切便都真相大白了，我倒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联手了，想来，刚开始他的那张照片也是故意让我看到的！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挣脱绳子的？”
他笑笑问道，一脸轻松的样子，呵呵，他真的以为他没事了吗？他真的以为我会被警察带走？
“你跑不掉的，不管是因为什么？你都跑不掉的，警察就在不远。”
我不想被抓，绝对不想，不过，恐怕是要委屈自己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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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开帘子小心的向楼下看了看，果然，这里已经被包围了，周围肯定有不少狙击手，行动吧！
我从楼下下来的时候，刚好在三楼遇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她打扮时髦，装着性感，这是三楼的一个租户，经常半夜回来，今天回来的倒是早了，她看我也要下楼，妩媚的朝我抛了个媚眼，我笑了笑，她的高跟鞋极高，走在我前面刚好可以看到她的纤细的腰肢和细细的高跟鞋印成一幅还算美丽的画面，我快走几步，与她同行，她又是一个笑容之后，便试探性的将手放到了我的臂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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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尽绚烂，做了二十多年的女人，现在才发现，男人，也还不错！

吕嘉俊

劳动使人建立对自己理智力量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