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找替身2

papaya

天亮了，鸡鸣声一阵高过一阵，空气中却有些清冷的感觉。
村长门前站着个半大小子，用力的拍着门板，大声喊道：“村长！村长！出事了！”稚气未褪的声音中透着焦急，门板被拍的震天响。
村长开门出来，皱着眉头看了看眼前的半大小子，道：“啥事啥事，大清早的。”语气不耐，眼神却躲躲闪闪。
“村长，俺哥不见了！”半大小子急躁躁的道，“昨天晚上出去了，一宿都没回来。村长，找人帮俺们找找吧。”
“你哥不见了？他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真是的，赶紧去找找吧，要是还找不到，再说。”村长挥了挥手，作势要关门进屋。
这时，一个人远远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村长！村长！不好了！柱子死了！在河里呢！快去看看吧！”
村长心头一跳，赶紧跟着那人往河边跑去，而刚才那半大小子，早已经哭喊着回家叫人了。
河边再次聚集了一大堆人。这次发现尸体的，还是李波。
村长阴沉着脸走了过来，皱着眉头看了看蹲在一边猛抽烟的李波，道：“哪儿呢，哪儿呢？”
人群让开一块空地，柱子的尸体就躺在那。圆鼓鼓的肚皮，瞪得老大的双眼，泡的发白的手脚，额头上有个窟窿，已经不流血了，脸上凝固着惊恐的表情。
一阵哭喊声传来，人群再次分开，柱子一家七口哭天抢地的走了进来。半大小子猛的扑了过去，嘶声喊道：“哥！哥！你看看我呀！我是庆阳啊!”柱子娘一看见躺在地上的柱子，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众人赶紧七手八脚的去帮忙扶她，一下子惊呼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唉，可怜呐。”长舌妇A道。
“就是，柱子他娘身体本来就不好，可怎么受得了这个打击呦。”长舌妇B也叹了口气。
“柱子是怎么死的？”人群中忽然有人问了一句。
村长脸上一白，阴着脸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那还用说，肯定是被那水鬼找去当替身了呗。”长舌妇C张开接到。
“就是，昨天晚上。你没听见有人再喊有鬼吗？我都快吓死了！”长舌妇A拍了拍肥硕的胸口道。
李波抬眼往河里看去，那女尸，仍然漂在河中央。他转头朝村长看去，却发现村长正好也在看他，四目相对，各自闪开。二人一个眼神透着阴狠，一个嘴角噙着冷笑。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柱子抬回家中，搭起了灵棚。这期间，柱子的娘竟然一直没有醒过来。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天色暗了，灵棚四周点满了白色蜡烛，远远望去，诡异非常。
来往的人们都刻意的避开柱子家的门口，宁愿绕路回家。因为大家都知道，柱子是被水鬼拉去做了替身了，大家怕柱子会变成另一个水鬼，拉了谁去做他的替身。
李波在柱子灵前上了柱香，拍了拍庆阳的肩膀，道：“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太难过了。”他看了看躺在棺材里的柱子，心头一阵唏嘘。忽然，猛的吹来一阵风，将灵堂中蜡烛吹灭的大半。庆阳猛的抬起头来，带着哭音道:“哥，是你回来了吗？哥，你出来啊。”李波陡然瞪大的眼睛看向庆阳，摇曳的烛火映的他的脸忽明忽暗，看上去，与柱子有七八分相像。
此时的村长家没有开灯，村长呆呆地坐在炕角，一口一口抽着烟。烟头一闪一闪，晃得抽着的脸一明一暗，看上去有些诡异的样子。许久，他长叹一声，伸手朝墙上的灯绳摸去。
“啪嗒”，灯没亮，村长狐疑的看了看头顶的灯泡，“啪嗒”，灯还是没亮。停电了？村长透过后窗看了看屋后的邻居，人家家里灯火通明。怎么回事？明天得叫电工来修理修理了。他又叹了一口气，把烟头扔到地上，打算早早睡下。
“砰，砰砰”窗户忽然发出一阵怪异的声响，像是有谁在外面拍着窗户。村长心头一跳，心里莫名的有些惊慌。
“谁，谁在外面？”他尽量装作平静的道。外面没有人应声，那怪异的声响也没了。村长长出一口气，可能是风吧，今天的风挺大。
“呼~。。。”不知是风，还是什么别的声音，从窗口传了进来。村长的心，再次变得慌乱起来。他转头看向窗外，窗棱上，模模糊糊映着个人的影子，看上去是个壮小伙的影子。
村长的心像是猛的被什么揪了一把，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瞪大眼睛看着窗上的影子，面上写满了惊恐,那个影子,怎么看上去那么像。。。柱子。
那影子抬起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像是很痛的样子。
“呼~。。”声音再次响起，“村长，我的头，好痛。”声音好熟悉，村长猛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那是，那是柱子的声音！
“呃。。。村长，水里那女人说了，她想要找的替身，是你啊，你不该让我替你的。。。村长，我的头破了，好疼啊。。。”阴森森的声音再次响起，村长吓得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终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猛的朝着那个影子磕头，一边磕一边道：“柱子，别来吓我，柱子，是我不对。。。放过我把，柱子。。。”一时间涕泪横流，那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早已被吓得没里颜色。
“嗬。。。嗬。。。，水里那个，让我来带你走，来吧，村长，跟我走吧。。。”影子伸出手，作势欲抓。村长头磕的更急了，“不要！柱子，你帮帮我，我不是故意害死她的，柱子，帮帮我。。。唔。。。”
忽然，啪的一声，屋里灯火通明，接着，屋门被推开，柱子一家六口冲了进来，然后窗户被打开，窗外的“柱子”也跳了进来，揪住村长就是一顿暴打，“原来是你害死俺哥的！你该死啊你！”门外，站着一脸痛恨之色的李波。
李波拉住庆阳,厌恶的看了村长一眼,道:“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个女大学生村官?”
村长眼睛无神的看着众人,嘴唇蠕动,许久,眼中浊泪滚滚而下。
“我糊涂啊!”他狠狠的锤了自己的胸口,道:“我干了二十多年村长,也当了二十多年的鳏夫啊!那天,我去接那个女娃,不知怎么的就,唉,就有了那种想法。”此时村长老泪纵横,看上去只是一副可怜的老人模样,可屋里众人却没人觉得他可怜。
村长看了看众人,接着道:“我好不容易把她的衣服脱掉,她,她竟然纵身跳到了河里,我,我糊涂啊!我怕人看见,就没有下去救她,我,我糊涂啊。。。”
李波冷冷的看着涕泪满面的村长,道:“自作孽,不可活,活了大半辈子,老了竟然做出这种事。”
村长看了看李波,道:“我都认了,也让我死个明白。昨天晚上河边的人,是你吗?”李波点了点头。
村长接着道:“其实没鬼,是不是?”李波叹了口气,道:“是。”
村长摇了摇头,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是如何让尸体漂在河里冲不走的,还有,昨晚,柱子说有鬼,是怎么回事?”
李波看了看村长道:“那尸体的脚上有根绳子,绳子下面拴着块大石头,所以没有被冲走。昨晚柱子游到尸体边上的时候,触动了那根绳子,可能拉动尸体翻了个身,吓到他了。”
“原来如此。”村长仰面闭眼,面如死灰。
天亮了,村里抬出两口棺材,浩浩荡荡的朝着山坡而去。
阳光刺破晨霭,洒下一片金光。李波看着被押送上警车的村长,叹了口气,一念于恶,以至于斯。
（完）

卞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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