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锋芒初试

kiwi

还没有进到屋子里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像是尿骚味儿一样，果然，等我进到屋子里，就看到英子瑟缩在屋子的角落里，屋里到处是她被吓到失禁之后拉下的屎尿。
“别过来啊啊啊，别，啊啊别过来！！！”英子的神智已经很不清楚了，她的瞳孔直直的盯着前方，眼珠儿转都不转的，大概已经疯了。奶奶环视了一下周围，然后将手里的生死笔指向了屋门旁边儿的一个角落里。这个时候我才看到，在那个角落里，小乐正蹲在那儿，贪婪的舔舐着手上沾染的鲜血。
“小乐？你，你怎么这样？”我看着小乐这幅样子，几乎说不出话来。小乐看到我来了，轻轻的笑了笑。
我发现小乐的脸像是一张拼图一样，是由丫丫的脸拼凑起来的，丫丫的脸蛋儿很是好看，但是现在，一张绝美的脸蛋儿被用粗粗的黑线封在了小乐的脸颊上。
她一笑，那些粗线封着的地方渗出了鲜血，顺着脸颊潺潺的留下来。看起来很是恐怖。“小哥哥，我现在是不是很好看啊？”小乐说着，冲我走过来。“大胆！还不退下！”奶奶在这个时候拦在了我的面前，一只生死笔直直的指着小乐。
“杀人换皮，害人害己，还不知错吗？！”奶奶说着，那只生死笔上冒出来红色的光芒，小乐开始很是害怕的样子，但是她看了我一眼，突然阴惨惨的笑了笑：“小哥哥，连你也要杀我吗？我有什么错呢？我不过是想好看点儿啊！！”
我听到小乐的话语，心里很是难过，她的确是没有错的，一个女孩儿，要是张的不好看的话，无疑是莫大的羞耻，这种羞耻是没有办法弥补的，住定会收到别人的朝下与嫌弃。
“小乐，听话，回去吧，不要再害人了……”我说，但是小乐根本不听，她哀嚎一声，向着奶奶冲过来。我本来以为奶奶年纪已高，对付这种鬼怪应该是力不从心，谁知道奶奶不慌不忙的闪身避过之后，口中默念道：“天杀归天，地杀归地，年杀归年，月杀归月，请尊助我杀天杀地杀人间！”
这口诀一出，那只生死笔瞬间溢出红色的诡异光芒，我看到小乐由原本的煞气腾腾的样子瞬间变得萎靡了起来。奶奶快步走上前去，将生死笔直直的挥向小乐的脖颈儿。
“尘归尘，土归土，去吧。”奶奶说着。小乐在生死笔的威亚之下根本就抬不起头来，她笨拙的扭动着身躯，随后在一声长长的叹息之中慢慢的化成了一滩血水。
奶奶见事情已经了结，也就放松了警惕，她转过身，向我走过来。谁知道在这时候突然从地下的那一滩血水之中伸出来一只血淋淋的手，将奶奶一把拽住！
我急忙跑过去，想要将奶奶拉回来，谁知那只血手的力气竟然非常的大，奶奶竟然快要被拉进那一滩血水里面了，从近距离上看，那摊血水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一样，底下是一片滚烫的岩浆，我看到小乐一只手抓着奶奶，她的身体几乎被岩浆冒出来的热气给炙烤的快要融化了，小乐满脸怨恨的看着奶奶。
“要死就跟我一起吧！”小乐说着，手上的力气有加大了几分！
“小乐，不要这样！放手啊，放手啊！”我叫着，小乐听到我的声音，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缓和下来。
“为什么要带她来害我？为什么？”她呢喃着，我有些难过的说：“不是我要害你，你已经死了，就不能再会阳间来害人了啊。”我说着，小乐突然暴怒起来：“是她们害我的！为什么要嫌弃我，为什么……都是因为我长的丑吗！”
我看到小乐虽然异常的恼怒，但是眼角早已经蓄满了泪水。她咬牙切齿的想要将奶奶拉下地狱，奶奶的半个身子已经快要掉下去了。“伢子，松手吧这样下去你也得被拉下去的！”奶奶说着，已经几乎放弃了生还的希望。她仔仔细细的看着我：“你以后要做个好判官啊，判官是不应该有情的！无爱无伤，记住了没？”
要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奶奶从我的面前被拉下地狱，我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不知道是不是还不够成熟，还是我做不到无情，我拉住了小乐的手，说：“你要人陪你一起死的话，就让我陪你吧。我不嫌弃你丑，从来没有嫌弃过。”我看着小乐的眼睛说着，语气很是真诚。
当时的我，真的以为自己会被小乐拉下地狱。就是自己死了，也比养育我这么多年的奶奶横死在自己面前来的好啊。可是小乐听到我的话之后，愣了愣。
她脸上狰狞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当年我在夕阳西下的山坡上见到她第一面的时候，她一脸难过的抽泣时的样子。“小哥哥，小哥哥。你说，我现在美吗？”
小乐扬起脸儿来望着我。她面颊上那张人皮面具几乎被炙热的岩浆冒出的蒸汽烧焦了，剩下的就是自己那张坑坑洼洼且粘连在一起的脸庞。但是在我看来，恐怖的不是人的长相，而是内心。“美啊，小乐乐很漂亮的！”我说。
小乐看着我半晌，突然笑了。声音轻灵而又甜美，像是天籁一般。“谢谢你，小哥哥。”她说着，突然就松开了拉着奶奶的手。
小乐像是一只断了线的蝴蝶一样飘飘然的坠落到了地狱里的岩浆里，滚烫的岩浆瞬间将小乐吞噬，直留下一句：“再见，小哥哥。”奶奶从那摊血水溶出的坑里拔出身子来，然后那摊血水也消失了，小乐终于彻彻底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奶奶，她会到那里去？”我问。
“不知道，可能是阿鼻地狱，也有可能灰飞烟灭吧。判官只负责将恶鬼驱逐出人间，至于他们的归宿是哪里，就没有人知道了。”奶奶说到这儿，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奶奶，怎么了？你受伤了？”我慌忙问道。
“没事没事儿，就是时辰到了，我也该转世了。我当判官所要完成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十件事就是该你去完成的。
每一任的判官都需要完成十件任务，完成之后就会转世，但是你是活人，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样。总之，你要找到下一任判官，让他替代你成为新的判官，这样永久的轮回下去。
我走了之后，皮囊将会化成一颗守魄珠，你吃了那个珠子，就会保持皮囊永不衰老，这样，就能在生前完成这十件任务了。伢子，以后出了什么事情，都要你自己个儿去面对了。
记住，无爱无伤，无欲则刚啊！伢子，你就是，太容易动情……你，要好好的保重啊……”奶奶说着，声音越来越微弱，我看到，奶奶从刚刚开始，她的身体就开始逐渐变得透明起来，而且渐渐变的年轻起来，我看到在我眼中一直是老妪的奶奶逐渐蜕变成一个妙龄少女的样子，身子婀娜而又美丽。奶奶眼底的笑意也原来越浓。
当了这么久的判官，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吧。我看着逐渐消失的奶奶，心里默默的想着。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养育，现在请放心的去吧。
当奶奶最后一丝身形也消失不见的时候，我发现我眼睛里的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流满了脸颊。在奶奶小时之后，我看到地上有一颗小小的珠子，红色的，像是宝石一样晶莹剔透。那就是守魄珠了吧，奶奶叫我吃的就是它。
我将它咽下，一股热热的感觉从我的丹田之中升起来，逐渐消散在我的四肢百骸之中。我的手里握着奶奶给我的生死笔，还有枉生簿。我站了起来，走出了院子。
门外面，很多的村民围在英子家门口儿，等待着我带出好的消息。奶奶的离开对我的大击非常的大，我几乎没什么心情将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村民们，我只是说了句：“英子没事儿。”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人们的包围圈。
身后传来英子妈的哭喊声：“英子，你看我一眼啊，怎么好端端的成了这个样子？”我听到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英子和丫丫一样，平时最喜欢作弄长相丑陋不讨人喜欢的小乐。她们有今天也纯属是报应，丫丫虽然是死了，但是英子还在，即使她疯了，可也还活着。
她的家人还可以继续照顾她，跟她在一起。可是我身边的人却都消失的彻彻底底，奶奶，小乐，她们消失在了另一个世界里，甚至连祭拜的地方都没有留给我。
我始终是孤家寡人一个。曾经是这样，以后，也将会是这样。陪伴我的，也许就只有那些“它”。

微微

你是被奴役的土地的儿女，你是爱情的天使，你是异想天开的精灵，你是诚实的孩童，你是经验丰富的老者，你是富上有头脑的男子，你是心地善良的女性，你是满怀希望的巨人，你是饱经忧患的母亲，你是充满幻想的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