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乘客

religion

传说，深夜，不要随便一个人坐末班车，因为你并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只是普通末班车；也不要轻易允诺陌生人，因为你并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只是需要举手之劳。
A同学是个娇小的女生，长相可爱，性子活泼。这天她作为学院干部，被调去协助另一个学院的社团活动。这个活动在另外一个校区举办，全程很顺利。庆功宴结束之后，因为第二天早上有课，小A执意要回自己宿舍。
晚上10点44分，她在同学的陪伴下终于赶上了最后一趟车。告别同学，小A开心地踏上了这最后一趟去往自己校区的班车。
正值炎夏，车内开着空调，温度很低，小A一上车就打了一个寒颤，阴冷阵阵。此时车内乘客寥寥无几，只有两三个学生，正昏昏欲睡。她在后面找了一个座位坐下，闭目养神，对自己今天的工作进行总结。陆续过了几个站，车上的几个学生都已经走光了，除了司机，就只剩下小A。
车子继续往前驶去，小A却突然有种感觉，车上还有人！她四处望了望，最后眼睛扫过左边，确实有人。
居然还有人，刚刚明明车上只有她和司机。那么旁边这个人，什么时候出来的？是刚刚上的车？还是一直在车上，而她没有注意到？
她偷偷打量着旁边的人。冷不防，那人转过头，朝她点头笑了笑。
小A看清楚了，那是个干净清爽的男生，黑色短发，白色圆领T恤，蓝色牛仔裤，棕色运动鞋。他的身上斜挎着一个布袋书包，面庞清俊，稚气未脱，然而皮肤非常白，苍白的那种。大概是车内灯光的缘故。
她礼貌性地点头示意，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男生站起身来，走到她的座位边，问道：同学，我可以坐在你身边吗？
她受宠若惊，这样一个优质的小男生，居然主动要坐到我身边啊，求之不得呢。嗯哪，当然可以。
小A是个活泼的人，她主动问道：同学，你也是Z大的学生吗？
男生沉默半晌，回道：不是。再无其他。
她有些尴尬，只能祈祷快点到达学校站。
男生却突然开口了：同学，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我知道，第一次见面，这样的请求是很唐突。但是，我感觉到我不能再等了，以前我不肯寻求帮助，而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所以，你可以帮我吗？
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带着一点期待和兴奋。
小A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请求，不知所以。她有些不忍心拒绝他的请求，她侧过头，看向窗外，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所以，同学，你是想要什么样的帮助？她低低开口问道。
窗外阴影伴着路灯，景物迅速闪过，她的脸浮在车窗上，无精打采。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此时头脑混乱，竟一时间想不出来。
男生乞求道：只要你答应就好了，做不做得到，没有关系的，我只想别人答应我就好。
小A听了，觉得人家都这样说了，也没有必要拒绝。好啊，可以帮忙的！
她转头看向男生，多么清雅的孩子啊。却发现男生表情复杂，一点解脱，一点愧疚，还有丝丝无可奈何。
男生开口说道：同学，你真好。但是对不起，我没办法再等下去了。以后，你可以在适当的时机寻求帮助，这样你也就解脱了。
小A疑惑地望着他，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公交车即将停下：Z大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男生下了车，朝她摆了摆手，又张了张嘴。听不见声音，但她知道，他在说：谢谢，对不起。
车门马上就要关上了，她连忙起身下车，但是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她着急地呼喊着前边的司机。师傅！师傅！我要下车，等一下！等一下啊！
可是司机没有理她，车子照常关上。小A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启动，她看到车外的男生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她心下焦急，该不是司机要害她？
心下一横，她腾地站起来了。自己竟然可以动了！于是跑到车头，哀求司机道：师傅，求求你停车，让我下去吧，求求你……
然而，司机还是面无表情。
不久过后，司机开口了：唉，这条线每次到了11点多，就没有人了，现在我开着一辆空车没意思啊。也好，中间不停车，直接开总站吧！
什么意思？空车？没人？那我是什么？小A呆愣地望向窗外。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那个男生，没有影子！当时，他坐在她身边的时候，分明是没有影子的，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小A看向窗外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略显疲惫的脸，却没有看到男生那张苍白俊秀的脸！
而此时，小A发现，自己也不再有影子。
所以，他要我帮的忙是——替代他，成为公交车上的幽灵，直到，找到另外一个替身。
而夜间疲惫的司机也没有发现，末班车的最后一个乘客究竟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或许，他也从不关心下车的究竟是谁。也或许，他看见的那个下车的乘客就是原来的样子。
四年前。
大学新生B同学，善良诚恳，洒脱俊秀。老乡聚会后，他独自搭上了回校的末班公交。
G城十月的天气，还是相当炎热。聚会的时候，喝了一点酒，脑袋有些昏沉。车内的冷气将他一身的热气和倦怠一扫而光。末班车上人很少，三三两两。
他坐在了公交车后头，闭目假寐。再次睁眼时，他的旁边坐了一个女同学，长长的头发，细长的眉眼，清丽可人，然而脸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
最奇怪的，是她的装扮，明明是酷暑温度，她却穿着风衣长靴。
应该是病了吧，所以才会穿的如此暖和。小B这样想。
他抬眼环望整个车子，不知什么时候，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乘客已经下车了。
身边的女生突然发问：同学，你是Z大的吗？
他有点惶恐，连忙讪笑地摆手道：啊，不是，我是H大的，也是在Z大下车。那个，你是Z大的学姐？
嗯，对啊。我想请你帮个忙，愿意答应我吗？拜托了。女生突然恳求道，语气急切。
小B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但是作为男生，自然是可以无条件帮助女生的。于是他点了点头：嗯，好的。
然后，Z大到站的时候，长发学姐下了车，他却被留在了车上，无法逃离。
过了几天，一个晚上，他听到有人说了关于他的消息。
听说了没有，附近的H大，有个新生，老乡聚会之后就失踪了耶。
不是吧，怎么会，我们这片治安很好的吧！
唉，真希望他没事。据说失踪四年，会宣告死亡的吧？
哦，对了，还有，我们学校几个月前失踪的那个大四的学姐，回来了呢，但是听说她对失踪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选择性失忆了！
唉……长长的叹息，众人为一个刚刚失踪的花样少年祈祷，也为一个失而复得的青春女孩欣慰。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小B始终下不了逃离末班公交的决心，因为，他不想牺牲别人，换取自己。可是，四年就是死亡了，自己将真正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C同学长发婉约，面容精致，做事果断。冬末春初的一次实习加班后，乘坐末班公交车回校的过程中，她应了D同学一句：自然可以。
然后，失踪。
D同学前面还有E，F，G……
每个人失踪的时间长短不一，少则几天，多则几年。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是末班公交车上的最后一个乘客。
但是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在这条线路的末班车上失踪的。
只留下猜测和传言。
然而，没有人担心和追究这条失踪长线的源头。
因为失踪归来的人，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也因为，失踪的人，总是能够归来。
好像这些失踪，只不过是年轻孩子们喜欢玩的一种游戏，想要出现的时候，再随便逃避以失忆的借口。
几日后，一则消息见报：Z大女生又现失踪谜案，H大新生失踪四年后再现。
（失踪起源：有兴趣的话，见《最后一个乘客：起源》）

到不了

她们把自己恋爱作为终极目标，有了爱人便什么都不要了，对社会作不了贡献，人生价值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