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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色.死亡倒数
黑色像是一个妖娆的男子在空气里缠来缠去,他的脸从黑暗中慢慢透出来,然后又悄无声息地氤氲散开。
吴雅黎感觉自己的喉咙里瞬间溢满了嘶哑的风,它们揉进了黏稠的血丝,像是沥青一样缓缓铺张到整个喉咙壁上,渐渐地拉扯着不再流动。
那个瞬间,突然有一张脸靠了过来,如此的靠近,呼吸气流甚至都没有任何的起伏。
她不知道他是谁——
她感觉眼前的这张脸像是被施了咒语,如此诡异,如此魅惑。
她开始分不清那是一张脸还是一张面具了,她只是知道他是一个小丑,一个最后胜利的小丑,他站在那里耀武扬威,用这样一种方式宣泄自己的胜利。
小丑将脸靠得更近了,吴雅黎甚至能够感觉到她耳边的气流,小丑轻轻地说了一句:“小丑的表演秀,开场。”那个瞬间,吴雅黎感觉呼吸一紧,咕嘟咕嘟流出来的血液像是被释放了一般迅速喷涌出来。
她能够感觉到那种急促的召唤,然后小丑优雅地朝她笑笑,喊出了让她震撼的两个字:“妈妈!”
这两个字像是一股电流,瞬间击穿了吴雅黎的脑壳。她皱了皱眉头,她记得这股声音的,她张开嘴巴,刚刚想喊出那个名字,瞳孔却猛得睁大,那股疼痛像是一张电网一般瞬间拉满全身,所有的恐惧拥挤在喉咙里,却全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她的身子慢慢地沉了下去,所有的知觉像是回缩一般全部聚集到心脏,然后“扑通”一声,如同一个气泡突然破掉了继而消失不见。
他将脸靠了过来,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吴雅黎的脸,冰冷的面具靠在她湿热的脸上。
她像是想要看清真相一般,努力地瞪大眼睛,却终是被这庞大的黑暗吞噬。
一股闷绝的割裂声从升腾的猩红色里透了出来,然后他起身,从黑暗中走出来,脸上依旧戴着那张小丑的面具,他是喜悦抑或悲伤,无从而知,然后便渐渐消失在另一片黑色中。
吴雅黎躺在那里,像是一具脱线的木偶般失去了弹性,光线由下往上,却在打到脖颈的位置时戛然而止:她的头——不见了。
丧白色.黑之葬礼
路小北因为巨大的丧母之痛又一次昏厥了过去,他戴着厚厚的孝帽,拥挤的丧白色孝服穿在身上,来参加葬礼的亲友们都为这个年少丧母的孩子而深深悲痛。
丁姗用宽大的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自从伯母去世之后,路小北被痛苦折磨得如同变了一个人。她实在不忍心再看着男朋友如此痛苦,她想要替他承受,替他分担。
路劲跪在灵堂里面,和周围的亲友不断地为前来吊唁的人回礼,像是一个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不断地鞠躬,答礼,然后礼毕。
妻子被残杀的事情让他一直耿耿于怀,他发誓一定要找到杀人的凶手。他如同被打了一阵消瘦针,身子迅速虚弱下去,此时,他更加担心的是自己的儿子路小北,他现在已经深深陷入这股无尽的痛楚里,所以他要佯装坚强,即使只是佯装而已。
最后一个来吊唁的是负责这案子的朱响警官。他特意换了一身黑色便服,路劲将他送出去很远,他的眼窝深深陷了下去,嘴巴也都干裂了,如果现在说他是一个意气风发的著名企业家,谁也不会相信。
“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了。”朱响沉重地安慰了这么一句,他知道这一句毫无作用。
路径虚弱地点点头,然后抬头说:“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保重身体的,起码我还要看着杀害雅黎的凶手被绳之以法。那个畜生!”
朱响叹了口气说:“关于这个案子,嫂子身上的几处伤口并不致命,最多导致她昏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凶手割走她的头颅应该是导致她死亡的直接原因。”
路劲不免咬了咬牙,现在的他恨不得立刻抓到那个家伙,然后将他碎尸万段。
“最重要的是凶手的作案动机暂不明确,因为受害者的身体没有受到侵犯,钱财之类的东西也没有被带走,所以凶手为什么杀人,还要取走她的头颅,这种行为让人很是费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路劲感觉朱响是在推卸责任,他的语气立刻变得冰冷。
朱响显然听出了路劲的意思,他有些微微的无奈,说心里话,他这些年经手的案子也不少了,但是像这种诡异的案件还是第一次碰上,他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我觉得仇杀是最有可能的,所以请你好好想想她是否有什么仇人,或者得罪过什么人。”
路劲脱口而出:“她哪有得罪过什么人,更别提什么仇人了,每天她最多是打打麻将,或者逛个街,根本很少接触外面的人。”
朱响回答说:“不过还是请你仔细回忆一下,毕竟她生活的圈子你是最熟悉的,也给我一个调查的方向,好尽快破案找出凶手。”
路劲只感觉胸腔闷闷的,他忍了下来,然后低头说:“我会的。”
朱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想起什么就和我们联系,我先走了。”看着朱响远走的背影,路劲阴沉着脸,然后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