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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悚灵异] 村头的香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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ミ侠外护法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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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2-2-18 01:09:3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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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三十刚出头的民警张海波被派去乡下工作,做一个蹲点干部。
    他蹲点的地方是河东公社小河大队。

    那是一个夏日,为了躲避毒辣的太阳,张海波清晨五点就骑着单位配发的一辆半新自行车上路了。城市还在熟睡之中,街道上冷冷清清,路边人家没有透出一点光亮,马路边隔很远才有一盏昏黄的路灯,还好南方夏日天亮早天边已经有鱼肚白,他有力地蹬着踏板,自行车在洒着昏黄路灯光和泛白自然光的水泥路面上飞驰,十几分钟后就出了城,又飞驰过凉风习习的过江大桥,然后往右冲下一个长长的斜坡,自行车就欢快地在河堤上奔行。
    上午八点半,张海波骑了三个多小时自行车到了小河大队部。小河大队部在一个古老美丽的小镇上,小镇只有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街,小街两旁全是青砖黑瓦的明清建筑,大队部也是一幢明清建筑,他将自行车放在门外锁上车锁,抬脚跨过青石门槛就迈进了大队部。
    大队曾书记四十来岁,穿一件无袖白色粗布衫和一条黑布长裤,脚上是一双黑布鞋,他坐在一条长木凳上抽着烟,一边认真听着张海波自我介绍,一边仔细打量着来人。张海波个头一米七多一点,长得清清秀秀,身板与乡下汉比较略显单薄,他上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短袖白布衬衫,下身是一条蓝色宽大的公安制式裤,脚穿一双酱色多孔塑料凉鞋,他整体给人一种精明强干的印象。曾书记听完张海波的自我介绍,他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将手上烟蒂往地上一扔,站起来双手接过介绍信,就热乎地请张海波坐对面的一张竹椅上,曾书记又从桌上提起热水瓶给张海波倒了满满一搪瓷把缸的白开水,接着详详细细地给张海波介绍大队的情况,有七八个地富反坏右分子,有一个与知青斗殴坐过牢的堕落分子,最后他憨厚地朝张海波嘿嘿笑着说,"我们乡下几年也出不了一两件坏事,只是夏天有些老俵心痒痒占女人家便宜,犯一点作风问题,偷看女人洗澡,晚上偷偷摸一下大腿,嘿嘿,这些事情也不好上纲上线,是不是,张同志?",张海波对这些作风问题的事情不甚了解,曾书记说不好上纲上线,他也就随和地笑了笑。
    一个上午张海波都在光线暗淡的大队部里翻阅地富反坏右分子的档案,临近中午时,曾书记笑呵呵地过来对他说,"张同志,我们去吃饭吧。今天从一队开始派饭。"
    张海波曾听在乡下蹲过点的同事讲过,每天吃饭是轮流派在老俵家,富裕点的老俵家招待好一点有炒鸡蛋,一般的老俵家都是自留地里种的蔬菜,反正碰上什么吃什么。张海波因为两地分居问题与妻子离婚后基本上是吃食堂,他对吃并没有太多的讲究。
    曾书记借了一辆自行车,他骑在前面带路,张海波跟在后面,一路上两人没有说多少话,张海波也没功夫说话,土路两旁迷人的乡间风景让他如醉如痴。
    原来乡下是这么美。路右边是一望无际的稻田,那绿油油的水稻随风起舞,一些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在田头树梢上伴唱,真是广阔天地大舞台。路左边有一条清澈弯弯的小河,河岸青青草地上十来头牛儿有的在低头吃草有的懒洋洋地趴着,清澈河水中七八个顽童在嬉水玩闹,那小胳膊拍起的水珠在阳光里莹光闪亮。
    沿途欣赏着美景,不知不觉中就到了第一生产队。
    这天,张海波是第一次见到红柳。
    她站在村头一棵几百年的香樟树下,身旁站着她老公生产队队长曾开贵。
    张海波远远就看见了那棵香樟树,枝繁叶茂在天空画出了一条美丽的弧线,接着香樟树下的红柳扑进了他的眼睛,虽然红柳用手遮在额头眺望这样看不齐她的五官,但那种充满朝气的丰盈着实让他震撼。
    红柳二十七八年纪,一件乡下时髦的短袖花格子布衬衫裹着她丰盈的身子,虽然衬衫尺寸宽松,可是无法遮掩一种成熟的丰盈,这种丰盈不是简单的丰满更不是肥胖,是健康村姑独有的充满朝气的丰盈。红柳扎着两条羊角辫,她有一张好看的鹅蛋型脸蛋,面颊自然的红晕似鲜艳的苹果,她一对眼睛水波奕奕,一双嘴唇丰满红润,她自然地露出春天般的笑容,张海波感到无比的震撼。
    曾开贵的家就在村头,与香樟树相距二十来米,是一座青砖瓦房,那是解放后土改时政府分给他家的房。
    曾开贵热情将曾书记和张海波迎进家里,厅堂一张八仙桌上放着一个搪瓷脸盆,脸盆里是满满的红烧狗肉,那扑鼻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厅堂,又飘出门外飘得很远很远。
    张海波作为尊敬的客人与曾开贵父亲同坐在上席的长凳上,大家都落座后,曾开贵憨状可掬地说,"家里拿不出什么好菜招待,就打了一只狗,现在不是吃狗肉的季节,实在不好意思。",曾书记呵呵地笑着说,"开贵,你打家狗招待客人,说明你招待我们张同志是非常热情,今天我也很有口福,哈哈,真馋死我了,我开筷啦。"
    大家喝着自酿的黄酒吃着狗肉,有说有笑地聊了起来,当曾开贵得知张海波与他是同年同月生,就借着酒兴要与张海波结老庚,张海波觉得曾开贵这个人不错,就欣然接受。
    两人结了老庚,张海波叫了红柳一声"嫂子",红柳眯眯地笑着,脸蛋更加红扑扑。
    张海波第二次见到红柳时,却非常怜悯和伤心。
    半月后,老庚曾开贵中午在河里消暑游泳时,突然脚抽筋沉入了河底。
    张海波得到消息,就火烧火燎地骑着自行车赶往第一生产队。村头香樟树下挤满了人,他将自行车往地上一扔,慌慌张张推开人群,只见红柳紧紧抱着一动不动全身湿漉漉的曾开贵在哭天喊地。
    曾开贵入土后,忙了几天几夜的张海波要回大队部了,他从兜里掏出所有的钱,两元一张一元四张伍角三张贰角一张壹角七张,还有一分贰分伍分的硬币,情真意挚地对红柳说,"嫂子,你不要太难过,今后有什么困难,遇上了什么事,你就到大队部来找我这个老庚。",红柳挂满血丝的眼睛又伤心地流下了泪,她点了点头,却怎么也不肯收下他的钱,他抓住红柳的手将钱硬塞在她手心,这时一双稚嫩的手过来使劲掰开张海波的手,"你是一个坏蛋,不要你的臭钱。",冒出来的小孩子是红柳的独生儿子来福。
    红柳很生气地用力打了一下来福的屁股,严厉地说,"来福,你怎么能这样说叔叔,快给叔叔道歉。"
    "我不!他就是一个坏蛋,吃了我的阿黄,我恨他。",来福脾气很倔,红柳更加生气,她又用力打来福屁股,张海波匆匆劝住了红柳。
    张海波回到大队部一睡就睡了一天,次日想去一队再看望安慰一下老庚爷和红柳娘儿俩,第七生产队一件纠纷绊住了他的脚,事情忙完后,市局又通知他回城里汇报工作,这样左折腾右折腾使他一直抽不出身来。一个月后,红柳突然来大队部找他,他忙着倒茶递扇,红柳一直低头闷声不响,他关心地说,"嫂子,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去办。",红柳犹犹豫豫了好一阵才说,"有人占我便宜。",张海波剑眉一竖,"是哪个耍流氓?你跟我说。",红柳又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没有说。
    在南方酷热的夏夜,城里年轻人喜欢在街旁和小巷里露天过夜,乡下人更是无拘无束,男女老少都爱在自家屋前院里露天睡觉,劳累了一天的男人们光着膀子在习习凉风中呼呼睡去,女人们穿着布背心花裤衩在竹床上也睡得很香,一些心痒痒的老俵半夜三更时分就到处游荡,看见哪家媳妇大腿白花花可爱,会趁人家熟睡之机偷偷摸摸占些便宜。村头的香樟树巨大如伞又在小河边,白天是村里人纳凉聊天的场所,晚上是村头两户人家睡觉的地方,曾开贵不幸去世后,另一户人家不敢睡在香樟树下了。香樟树下不仅特别凉爽,而且香樟独特的香味驱赶走了蚊虫,真是夏夜休息睡眠的最佳场地。为了来福能睡上好觉白天有精神读书,红柳每晚还是带着来福在香樟树下过夜。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红柳是一个漂亮的小寡妇,心痒痒的老俵晚上就趁机会来占红柳的便宜。
    红柳不说出是谁,是碍于乡里乡亲的面子,她来找张海波,并非是叫他去拷人,她想要他做一夜守卫,这样露露脸,今后就没有谁敢对她耍流氓,张海波爽快地答应了。
    晚上,红柳坐在竹床上一边给来福打扇一边跟张海波聊天,两人特有缘,越聊越开心,不知不觉月升中天了。坐在竹椅上的张海波看着熟睡中的来福,歉疚地对红柳说,"我真的很对不起来福,为了口馋,让他失去了阿黄。",红柳说,"我家来福人小鬼精,他骂你坏蛋,吃掉了阿黄,只是一个借口。他刚失去爸,怕再失去妈。","嫂子,他怎么有这种想法?",张海波非常纳闷,"那天你给我钱,是抓着我的手,来福就以为你要抢走他的妈。",红柳说话时红红的脸儿掩在夜色中,可那种低头含羞的娇态还是让张海波分明感受到了。
    张海波的心呯呯地跳,他将头转向别处,大地万籁无声,只有皎洁的月光静静洒在田野上,多么迷人的夜晚多么醉人的夜晚。
    张海波在红柳的执拗下,睡在了来福身边的竹床上,尽管刚才他的情思被撩拔得飞扬,袭人的困意在裹着凊香的凉风中还是让他合上了眼。不知过了多久,张海波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忽然他看见了红柳低头靠在竹椅背上的睡姿,一种强烈的怜惜使他伸手欲拍醒红柳让她睡竹床,可是手停在了半空,他犹豫了,他不忍心惊扰红柳的睡梦。
    张海波在怜惜与犹豫中徘徘徊徊,最后他下了决心,轻手轻脚地抱起红柳放在了竹床上。
    香樟树独特的香味使人感觉浪漫,有人称香樟树为爱情树。
    张海波抱着红柳,朝气的丰盈和沁入心扉的体香让他生出一种爱的情怀。红柳被张海波抱起,她的睡眠被惊扰,但她依旧闭着眼享受着一种幸福和甜蜜。
    后来张海波时时想起那棵村头的香樟树时时惦念着红柳和来福,然而除了派饭去一队,每月与红柳见上三面,两人眉目传情心灵交流,他再没有找一个借口去过一队,其中缘由他怕招来骂名,毕竟老庚才刚过世。
    双抢过后,张海波结束了蹲点工作,他要回城里了。大队曾书记和一些大队干部还有一些老俵依依不舍地送他到镇外,他推着自行车一步三回头,他在寻找在等待一个熟悉的丰盈的身影,可是那个身影最终未出现在送行的人群里。
    张海波失落之中与大家挥手告别,正要骑上车时,一个老俵喊着"老庚老庚"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老俵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他,红柳出事了。
    一队村旁有一家印刷厂,曾开贵当队长时与印刷厂的关系没处好,这次红柳从印刷厂拿了十本作业本被逮住了,印刷厂对红柳就上纲上线。
    张海波赶到时,红柳被印刷厂革委会保卫干部绑在了香樟树上示众,她脖子上还挂着一块牌子,上面用毛笔写了几个大字,盗窃犯梁红柳。"解开绳子,放了她!",张海波冲着几个保卫干部大吼,"不能放!她不是损公肥私行为,是彻彻底底的挖社会主义墙脚。",保卫科长嗓门儿也大,张海波剑眉一扬争锋相对,"梁红柳家世代贫农,曾开贵是一个优秀的共产党员。请问,根红苗正的她会挖社会主义墙脚吗?我再问,你迫害一个贫农是何居心?",保卫科长哑口无言心虚了,他赶紧命令手下解开绳子。
    张海波要走了,红柳怕离别伤心就没有远送,她含着泪一直站在香樟树下望着张海波远去的背影,怱然几颗香樟树的果子掉落在她的头发上,她似乎才发现满地是香樟树紫黑色的果子,她拾起两颗果子,泪如泉涌地大喊"海波!",她拼命朝他跑去。
    张海波下了车,红柳流着泪跑了过来,她抓着他的手,将香樟树两颗果子放在他的手心,然后一转身就往回跑。
    张海波愣愣地看着红柳丰盈的背影,又愣愣地看着手心紫黑色的果实,虽然红柳没说一句话,但他知道紫黑色的香樟果实一定代表着什么。
    回到城里问别人,张海波才知道香樟树果子又叫爱情果相思果,后来他一直珍藏着那两颗紫黑色的爱情果相思果。
    一个寒冷的冬天,张海波从外面回公安局,他在门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红柳穿着一件半旧的军棉袄站在寒风中,她双手抱在胸前护着一个花布包裹。两人相见分外高兴,红柳跟着张海波进了公安局,来到了他的宿舍,她见屋里乱七八糟,就数落了几句,然后解开花布包裹,里面是一件小棉袄,又除去小棉袄,才露出真面目,是一只乡下土钵。红柳笑嘻嘻地揭开土钵盖,一股浓浓的香味瞬间飘满了整个房间。"好香!"张海波情不自禁地说,"冬天是进补的季节,你身体单薄,我特意给你熬的鸡汤。你赶紧趁热吃,我给你收拾一下屋子。",一股暖流瞬间涌满了张海波全身,他的眼睛湿润,他的声音也变成了感情音符"红柳,你先吃。",红柳看也没看他一眼,只顾埋头收拾屋子,"你不吃,我也不吃。",张海波将红柳抱在手上的脏衣脏裤夺过来,红柳在张海波的执意下喝了一口鸡汤,她就再也不理会张海波了。
    红柳洗完衣服打扫完屋子,已是下午四点多,她是上午搭大队运小山竹的木船来城里的,明早船才回大队,今天她要在城里过夜了。
    晚上张海波要红柳睡床上,他卷了一个铺盖准备睡地下,红柳不肯,张海波束手无策。红柳瞧了瞧他,扑哧一笑,就红着脸过来解他的棉衣扣,他脸红耳热,心狂蹦乱跳。红柳自己开始脱棉衣,又脱掉布衣布裤,朝气的丰盈犹如初升的太阳喷薄而出时,张海波的心扑腾一下跳到了嗓子眼。
    这晚张海波要红柳嫁给他,红柳答应了,不过她说要回去征求开贵爸和来福的意见。
    一星期后,红柳又进城了。晚上在热烘烘的被窝里,张海波又跟红柳提婚事,红柳心事重重地说,"我扔不下开贵他爸和来福,我们以后再谈这事好吗?",张海波无奈地点了点头。
    后来红柳每月来城里两三回,打扫屋子洗衣服过完夜后又匆匆回乡下,一年下来她和张海波的感情越来越深,可是一直不敢谈婚嫁之事。
    一天,领导找张海波谈话,问他跟红柳是什么关系,他吱吱唔唔答不上来,结果被领导狠狠批评了一顿,并且要求他立即纠正作风问题。
    红柳又进城了,这次张海波没有让她进公安局,他带她来到江边,他心情糟糕地把被领导批评的事讲述了一遍,红柳红着眼圈儿咬着嘴唇始终没吭声。
    后来张海波与红柳再也没见过面。
    三十年后,张海波家来了一位客人,他是红柳的儿子来福。
    来福在母亲的精心教育和督导下,八十年代初以优异成绩考取了一所著名大学,现在已是县级干部。他将两颗香樟树紫黑色的果子郑重地交给张海波,声泪俱下地说,"叔叔,这是我母亲弥留之际千叮嘱万叮嘱要我转交的爱情果相思果。叔叔,我对不起我母亲,当时我非常害怕失去母亲,天天哭闹着不让母亲嫁进城里。叔叔,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我母亲啊!"
    泪眼模糊的张海波伸出颤抖的手接过爱情果相思果,他又颤巍巍地走进卧室,从老式的旧皮箱中取出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是两颗干瘪的爱情果相思果。
    第二天,张海波和来福站在了那颗村头的香樟树下,正逢果实成熟的季节,香樟树紫黑色的果子散满了一地。张海波弯腰拾起两颗果子,两行泪滴落在土地上。
    香樟树啊香樟树,你能扎根大地坐怀不乱,看云卷云舒看花开花落,可是你紫黑色的爱情果相思果有多少能长久傲立枝头?请让它不要无声地掉落,不要不要变成黑眼泪消失进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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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花按摩
    发表于 2022-2-19 21:43:4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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