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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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晶晶的一脸阴郁的脏兮兮的小女孩，大家似乎都不愿意和她一起玩。
一次一帮孩子正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晶晶走上去一脸期待地问：“我能加入你们吗？”
“不要，你走开！”
“妈妈说，不能跟脏小孩一起玩。”
“我们要开始了，你别站在这里碍事！”
她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遭到排挤和嫌弃的女孩眼里尽是失落。
孩子们排成队，“老鹰”开始进攻，“小鸡”们兴奋地左闪右躲。晶晶突然冲上去，抓住排在最后的那只“小鸡”，开心地说“抓到了抓到了！”
被她抓住的那个男孩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骂道：“谁要跟你玩，滚开！”接着大家一起指着她笑她骂她。
晶晶没有哭。慢慢地，她的眼神变得哀怨，盯着那帮孩子，开口说道：“我讨厌你们。”
大家正玩得起劲，谁也没在意她的话。我通过自家窗户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起了疙瘩。
后来有段时间没看到他们了，晶晶也躲在家里不出来，那帮孩子我也没看到了。直到有一天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墙角背对着我不知道跟谁在聊天。
那个熟悉的身影似乎察觉到我的到来，转过身来。我看到脏女孩晶晶怀里抱着一个和她一样脏的娃娃。那个娃娃一脸不悦，嘴角耷拉下来。
晶晶冲我一笑，然后侧身对娃娃说：“小允，跟我玩不许不开心，你要笑。”说完用手去扯娃娃的嘴角。我看到那个娃娃嘴巴上的线头都被她扯下来了。晶晶强行把它的嘴角往上掰出一个弧度，然后满意地咯咯直笑。那种笑声听起来让人心里发毛。
回家的路上我在想，同龄的小孩都不肯跟晶晶玩，她怪可怜的，只能和洋娃娃做朋友。她还给娃娃起了名字，小允……哎？我记得有个小男孩也叫小允……对了，就是上次把女孩推倒在地的那个男孩！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刚刚那个娃娃长得虎头虎脑的，跟小允真有几分相似。
我打了一个寒颤，摇了摇头，想把这个可怕的想法从脑袋里挥掉。
最可怕的是，我的想法居然应验了！周围的小孩子一个个失踪，而晶晶的娃娃与日俱增，在它们身上都看得到那些失踪小孩的影子。
晶晶很快在人们口中成了女巫。她经常抱着娃娃去跟同龄的孩子搭讪，问他们愿不愿意跟自己玩。如果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下次她手里就会增加一个新的娃娃。一个身上涂满污渍淤泥和晶晶的口水鼻涕的娃娃。它的嘴角一定是无力地垂挂着的——原本是耷拉着的，缺被晶晶强行拆掉线头，试图做成微笑状。它也一定和上一个拒绝跟晶晶玩的孩子有着某些相似性。
有孩子的人家都会告诫自己的孩子远离晶晶。孩子们见到她就一溜烟逃跑了，不给她问话的机会，仿佛她的问话就是一道催命符。
丢孩子的家长报过警。可是没人能证明丢失的孩子被晶晶变成了娃娃。虽说是在农村，这些女巫施法的传言终究难以被警察和其他村民相信。那些娃娃又只是普通布材做成的娃娃而已。所以人们都拿晶晶没办法。惹不起就只有躲着点。
那天下过雨之后我独自在田埂里玩耍，挖着泥里的泥鳅。不料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你要跟我玩吗？”
我心知不妙，假装镇定地转身，抬头。脏兮兮的晶晶站在田地，跟雨后的泥泞混为一体。
“你知道吗？我讨厌不跟我玩的人。所有我讨厌的人都会变成布偶。”晶晶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只是这种笑在我看来就如同在我脖子上架着一把无形的刀。
即使心中有一千万个不愿意，可我始终没有勇气说出拒绝的话。我停顿了很久，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出一个字——“嗯”。
晶晶带我去她家空落落的院子里，我发现那里站了个跟我们同龄的孩子，叫丽丽，胆子特小，一害怕就会尿裤子。想必她也是被晶晶挟持过来的。我跟丽丽交换了一下眼神，相对苦笑。
晶晶要求我们陪她玩过家家，我们胆战心惊地陪她玩着，按她的指示来做，生怕出错激怒了她。
也许是因为太过无聊或者是玩得太疲惫了，丽丽频频出错。晶晶对她大发雷霆。丽丽吓得尿裤子了，羞红着脸给晶晶连声道歉，就差没给跪下了。我也在一旁帮腔打圆场。我可不想亲眼目睹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被女巫施法变成布偶。
晶晶终于恢复常态了，她从床底摸出一个个脏兮兮的布偶娃娃，我数了一下，一共有七个，刚好对应失踪的那七个小孩子。它们无力地拖着破烂的嘴角，齐刷刷地睁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指着我和丽丽，晶晶说：“它们是七个小矮人，你们来扮演白雪公主。”
首先是丽丽扮演，她笨手笨脚的，即使是在晶晶一步步指挥的情况下也演错。晶晶又发火了：“你笨死了，怎么教都教不会，换人！”
轮到我表演了，有了刚才的经验和丽丽的教训，我自认为表演得不错的。果然，晶晶投来喜悦的神色。我暗自捏了一把汗，想要讨好这个女巫可真不容易啊。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去。我听到奶奶喊我回家的声音。趁着晶晶心情好，我小心地问：“我们可以先回家吃饭吗？下次再玩好不好？”
晶晶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你表演得还好，可是她么……哎……”
丽丽哇地哭了起来：“不要啊，再……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出乎意料的是，晶晶并没有朝丽丽发难，她径直向我走来：“我不要下次再玩，我要你一直陪我。”说着她用手指点在我的眉心上，口中念着我听不懂的碎语。
一阵天旋地转，我险些跌倒，急忙伸手想扶住墙壁，可是发现手根本抬不起来。我就这样硬邦邦地跌坐在地上。两只巨大的手把我捧起，晶晶那张巨大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白雪公主，你吃了后母的毒苹果，该躺下喽。”晶晶和蔼地对我笑笑说。说完把我横放在了地上。
我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到身下，带着一股骚味，我知道胆小的丽丽又尿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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