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奶奶的往事

loquat

听上辈人说过我的舅奶奶嫁给我的大舅爷爷之前曾经许配过他们同村的一个文化人陈苕根，之所以叫他陈苕根是因为他太聪明了名字越傻人是越聪敏，又读过书，村里的姑娘心里都有他，其中就有我家的大舅奶奶。
在那个年代本来村子里能够读书的人就是家长很开明的，村里有些青年嫉妒陈苕根，正好赶上了土地改革，他们陷害了陈家，能养活家里一家老小十几口的地就这么被分了出去。这样，陈家是彻底败了。那些喜欢陈苕根的女孩们都走了，只剩下我的舅奶奶对他不离不弃。陈苕根很感谢舅奶奶，又加上家里需要务农，陈苕根不得不放下了手里心爱的书，跟家里人和舅奶奶一个承诺。
舅奶奶的父母知道后就没有给过陈苕根好脸色看，以前觉得他读书有用，现在看来还是不如一个农民。陈苕根必须低头面对现实。舅奶奶鼓励陈苕根去城里找个搞有文化的事情做做，或者当个老师。那时的村里地头蛇喜欢陈苕根家的妹妹，说让妹妹嫁给他就能送哥哥到城，还给银元。陈苕根没有答应。再不济，就如别人说的，在村子里当个臭老九教教学生。可是这还是凭关系的，于是就没有了下文。
困苦中，舅奶奶就下嫁给了陈苕根，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两个人睡在一起心连着心相互取暖。偏偏这样，有多少男人眼红，老天就是不给好日子给他们两过。
不久后，我的舅奶奶怀孕了，陈苕根高兴坏了，干活更卖力了。快临产时，为了给舅奶奶和肚子里的孩子加强营养，陈苕根就听从了村里一个男人的意见，大晚上的一起去别人家的鱼塘里偷鱼吃。
那个男人没安好心，一心想着让陈苕根栽跟头。半夜里，陈苕根下水捞鱼，那个男人就偷偷跑开了，去了鱼塘主人家的门口弄出声响。鱼塘主人听见动静就跑出来，陈苕根反应就快，憋气下到水里。这回，男人得意了，他只是给陈苕根一个小小惩戒，在水里先憋他一会，出来时准被主人打了。
舅奶奶见陈苕根这么晚没有回来，出门去找他。一开门看到了陈苕根虚弱地躺在地上，一脸苍白，全身发抖，手里攥着一条鱼，鱼头勾着红绳子不停地跳着。陈苕根对她说他是从菜场买来的。
舅奶奶一脸感动把他扶了起来，突然一股冰冷穿过了舅奶奶的全身，舅奶奶感觉到不舒服。陈苕根看着舅奶奶的模样，心疼和她保持一段距离。等舅奶奶身体有些好，他就进厨房为舅奶奶做鱼汤。舅奶奶摸着肚子告诉他们的孩子，他有个好爸爸。
过了几天，陈苕根的姐姐来了，说陈苕根几天没去田里干活了。舅奶奶说不可能，每天晚上陈苕根回来跟她说田间干活的事情。姐姐听后就很担心走开了。
晚上，陈苕根带着鱼回来了，舅奶奶问他，把姐姐来过的事情说了一遍。
“对不起，我们的缘分尽了。”陈苕根为舅奶奶做完最后一碗鱼汤。这回也不管靠近舅奶奶舒不舒服，他抱舅奶奶一会，全身的冰凉让舅奶奶再起疑惑，舅奶奶感受到了陈苕根的决绝，她傻傻地以为陈苕根会回来。
第二天村里莫名下起了暴雨，那个和陈苕根去偷鱼的男人突然像发疯似的，浑身湿透的全身发黑，跑到了舅奶奶的面前，流下血红的泪跪在舅奶奶的脚下，哭号道：“求你放过我，放过我。”男人的样子让舅奶奶受到了惊吓，孩子要提前降生了。
这个时候的舅奶奶生了男孩，一会儿就有人报信来了，说在鱼塘发现了陈苕根的尸体，身体泡烂很久。不是这场大雨，还发现不了尸体的存在。这回，是真的不会回来了。舅奶奶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跪在鱼塘前，泣不成声，心里早已明白了一切。回想那几个晚上，她一点害怕都不曾有，她会好好养好他们的孩子。
而男人知道以后变得疯疯癫癫的，成天在田里学牛一样走路。
我知道了这个故事以后一直想不通陈苕根憋气溺水而死，尸体早应该浮了上来。村里老人却说人葬了，魂跟着也没有啦！为了能照护他们母子，陈苕根用意念让尸体不让人发现哩。
后来那个鱼塘拆了做成一条河。找过风水先生，水里有鬼怪会害死不少人的，可是每次舅奶奶去的时候都是平平安安的。大家知道是陈苕根保佑舅奶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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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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