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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悚灵异] 生死迎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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ミ侠外护法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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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2-4-21 01:17:0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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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娘消失
            熊牛山这一带年轻人结婚的习俗是,女方先将嫁妆送到婆家,证明心甘情愿嫁给男人的那份诚意。结婚那天由新郎官独自骑着高头大马迎娶新媳妇上门,是给两个新人走到一起,亲密接触的机会。婚后两天,由婆家人亲自上门把女方的亲戚朋友,浩浩荡荡地接过来大摆酒席,喜庆3天。
            田子和新芳的新婚日子订在下个星期天。田子喜滋滋地说:“万事俱备,只欠一匹好马。”妈说:“咱家不是有两匹马么。”其实妈的意思是能省就省。田子却觉得家里的两匹瘦马只能犁犁地、拉拉车,接新媳妇还不寒碜地让旁人笑话死!再说人生大事,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就是添马,也只是添这一次。田子还说:“新芳过了门,家里多了口人,用马的地方自然会多。”妈拗不过儿子的一大堆理由,只得同意田子买马。田子喜气洋洋地在集市上买回一匹毛色油亮、肥肥实实的高头枣红马。
            接亲这天一早,田子精心地把枣红马的鬃毛梳得顺顺溜溜,发着油光,用手摸上去直打滑。然后将一串明光铮亮的铜铃挂在枣红马的脖子上,又把用大红绸缎打成的花结系在枣红马的额头,一派喜气。田子对妈说了声“我接新芳去了”便翻身跃上枣红马,欢喜地一拍马屁股,叫了声“驾”,枣红马像是懂得主人的心思,一路小跑着来到新芳家。
            新芳早已做好田子来接她的准备,一见田子来了,粉嫩的脸颊泛起羞红。田子乐得嘴都合不拢,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憋了半天,才冲着新芳的父母先叫了一声“爸”,后喊了一声“妈”,然后像是抢婚似地把新芳扶上枣红马,自己也坐在了新芳身后,出了新芳家的院门。
            一路上,两人亲昵地骑在枣红马上,田子逗着乐子,新芳羞答答地笑着,不知不觉上了一条黄土路。这段黄土路紧挨着一条铁路线,井水不犯河水地齐头向前延伸去,再往前走个几十米是一条不算太宽的小河,到了小河边,再往右拐,沿小河走个3里路就望见田子家的村庄了。田子脸上洋溢着幸福,摇头晃脑地唱起:“马铃儿响来哟玉鸟儿唱,我和阿诗玛回家乡,远远离开……”忽然,后边响起火车汽笛声,接着是“齐里咣当,齐里咣当”的火车轮子声。这时,只听得枣红马一声长嘶,抬起前蹄,几乎直立起来,然后四蹄把路面刨得黄土漫天飞舞,“嘎哒,嘎哒”疯狂地往前奔跑起来。吓得新芳一声惊叫,下意识死命地拽着缰绳。田子也慌了手脚,说:“马受惊了。”拽住缰绳的手一下子滑脱,随即被掀翻在地,当时就摔得晕头转向,灰头土脸。等醒过神来,田子辨了辨东南西北,见自己摔在小河边上。火车驶过小河上的铁路桥,势不可挡地早逃得无影无踪了。
            田子摸着被摔得生疼的屁股蛋子,勉强坐起来,四下里望望,新芳和枣红马怎么没了?往右边看看,右边沿小河是回家的路,连跑动的野狗影子都没一个。再往路左边瞧瞧,是半人深的玉米地,只有风吹玉米叶的唰啦声,除外天地太平无事,寂静无声。田子急了,龇牙咧嘴地站起来转着圈儿喊:“新芳,新芳,你在哪里——”没有听到回答声,倒是惊飞了一群落在玉米叶子上的麻雀。田子失魂落魄地钻进玉米地,把玉米秆踩倒一大片,依然没见到新芳的人影。
            田子傻眼了:从马上摔下来没了新芳,这不邪了门儿?她会不会掉转马头回她娘家了。想到这,田子撒腿就往新芳家跑。新芳的娘听说路上丢了出嫁的闺女,顿时急得额头冒出一层汗珠子,不相信地问田子:“你摔一跤,就把我闺女摔没影儿喽?有这么怪的事?那我闺女不成仙了?”田子被老丈母娘问得哑口无言,暗暗自责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接亲接丢了新媳妇,回头又来找老丈母娘要人,传出去还不把旁人的大牙笑话掉!更可怕的是假如新芳真出了什么事,还真说不清,道不明。
            田子急火攻心,脑海里出现一线曙光,瞪着眼睛对老丈母娘说:“对呀,很可能新芳往我家去了,妈,你放心,我这就赶回去看看,立刻给您老消息。”田子心里急切,为尽快见到新芳,找老丈母娘借了一匹马,快马加鞭地往自己家赶去。田子到家没顾得喘口气就问妈新芳来了没有?
            妈感到奇怪,半天才寻思过味儿来,说:“不是你去接的人么,怎么回来问我?”
            田子彻底傻了,两眼望青天。心想:就算新芳骑着枣红马上天也该留个影子,入地也该留条缝儿。这青天白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大活人没了,这不是出了鬼?!接着田子狠狠抽了自己两嘴巴,说:“啊呸,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红口白牙说什么鬼不鬼。”
            睡错婚床
            原来,这枣红马受到火车汽笛声的吓惊后,放开四蹄狂奔,把田子摔晕在地,驮着新芳直接冲入涓涓流淌的小河,奋力朝对岸游去,上岸后直接钻进了玉米地。别说田子没处找去,就连骑在枣红马上的新芳惊吓得也像是在恶梦之中,生怕从马背上摔下来,紧紧搂住马脖子不敢松手,由着枣红马一路欢快地小跑,跑着跑着,便跑进一个村落,拐入一户人家的小院。
            屋里传来伤心的呜呜哭声。
            新芳小心翼翼地下了马,四下里望了望院落,蹑手蹑脚地走到屋门外。
            听见一个小伙子伤心地哭着,埋怨地说着:“我不让你卖,你偏卖。”
            一个老妇人带着无奈的语气说:“不卖怎么办?”
            小伙子说:“这又不是一般的事,这是终身大事,气得人家翠竹这两天连面都不让我见了,自己躲在家里生闷气呢。”
            好一阵子屋里没了说话声,只是小伙子还在抽泣,很伤心。
            这时,枣红马像是在召唤谁,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门应声而开,把新芳吓得后退两步。出来的人眼红红的,显然是他在屋里哭。小伙子惊疑地望着院里的枣红马,枣红马像是很通人性地朝小伙子走来,小伙子转悲为喜,一把搂住枣红马的脖子,激动地亲了两下马的腮帮。然后,小伙子流露着欣喜的笑容,问新芳:“是你买走的这匹马……这马,是怎么回事?”新芳落落大方地说:“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马就驮着我来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小伙子开心地说:“你要是由着它呀,那它肯定知道往这跑,因为它知道这是它的家。”新芳赞叹道:“是一匹很有灵性的好马。”
            小伙子叫小勇,和女朋友翠竹都是省医科大学毕业生。两人在大学校园里从熟悉的乡音,知道两家相隔不远,渐渐相识,寒暑假结伴回家,又一起返校,一来二去,大三那年建立了恋爱关系。毕业后,翠竹很快在县医院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工作很好。小勇学的是脑外科,县医院在硬件上还不具备他发挥专业特长的条件,他和翠竹已经商量好,等两人办完终身大事,小勇就去外省大点的医院应聘,找个专业对口的工作,然后再把翠竹接过去。按照家乡的习俗,婚事已筹办好,只等日子了。翠竹特意提出那天要让小勇骑着枣红马迎娶她,小勇当然会满足翠竹的要求。谁知,小勇的母亲忽然把枣红马卖了。翠竹挺不高兴,甚至觉得小勇的母亲早不卖晚不卖,要结婚才把马卖了,是不是反对他们这门亲事?毕竟是人生大事,惹得翠竹挺不开心,想法颇多。
            新芳听了小勇的讲述,说:“这匹马受到惊吓,竟然冒死游过小河,直往你家跑,说明它都在想着成全你和翠竹的婚事呢。”
            “我母亲是个要强的人,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把我拉扯这么大,又供我念完大学,又帮我操持婚事,这些年欠了村里村外好些人的钱。在我读大学的时候,母亲找一个远房亲戚借过几千块钱,到现在还没有还上。前段时间他听说我要结婚,就不愿意了,说我家欠他的钱到现在不还,又开始操办我的婚事,已来我家几次了,让我母亲还他钱。没办法,我母亲便把这匹马卖了,把钱还给人家了,可是惹得翠竹很不高兴。”小勇心情沉重地说,“其实这事不怨人家翠竹不高兴,主要怪我没事先把这事向翠竹解释透。”小勇不住地抚摸着枣红马。
            “翠竹不是一定要让你用这匹马接她过门儿么,你们订的是哪天结婚?你就用这马去接她好了。等你们办完婚事,我再把马牵走。”新芳慷慨地说着,又羞涩地笑道,“我这算是办了一半的婚事,也得接着把下半场戏唱完呀,要不然这算啥事呢。”
            小勇说:“那太感谢你了。”
            新芳调侃道:“枣红马毫不客气地把我男友掀到地上,直往你家跑,说明它都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办在你们前头。”
            小勇笑笑说:“我和翠竹结婚的日子也快了。只要我把翠竹接过门儿,立刻物归原主,还得多谢你。”
            这时,新芳牵挂起田子,不知道他找不到她心里该有多急,更不知道他从马上摔下来伤着没有。于是和小勇说她这就准备回去,小勇说路远,让新芳歇歇再走,小勇的母亲更是热情得不行,拉着新芳的手不松开,说:“姑娘,看你身上这衣服还湿着呢。”说着,把新芳拽进她屋里,找出一套衣服上新芳换上,又把新芳按在靠椅上。不知不觉中,新芳靠在靠椅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难怪,本来今天大喜的日子,新芳清晨3点钟就起床忙活出嫁的事,结果枣红马这一受惊,落了个空欢喜不说,还累得人筋疲力尽……不知什么时候,新芳被吵嚷声惊醒,睁开眼,坐起来一看,小勇正和一个秀气的女孩儿在门口争吵,女孩儿情绪激动,从表情看像是冲着新芳来的。新芳看看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对,惹女孩儿这个样子。可不看不知道,一看,新芳被吓了一跳,满脸羞怯,无地自容。
            原来,小勇打算送新芳回家,又忙活一阵子后,见新芳在靠椅上睡着了,就没有叫醒她。想起因为母亲把枣红马卖了惹得翠竹不高兴,现在枣红马神奇地出现了,小勇一冲动,跨上枣红马奔翠竹家去了。两人见面后,小勇让翠竹看枣红马,翠竹心存疑虑地问:“你母亲是不是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小勇嬉笑着说:“哪能呀,我娘喜欢你还喜欢不过来呢,哪会不同意?”翠竹依旧不相信地说:“你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又想办法把这匹马弄回来的吧?”小勇说:“翠竹,别乱猜疑了,还是准备我们的事吧,办完后,我也得外出找工作,这都是大事,不能再耽搁了。”翠竹想想也是,生气归生气,该办的事还得办,于是说:“那还得去你家把咱们的新房再收拾收拾。”两个人喜喜欢欢地骑上枣红马回到小勇家,走到他们的新房门口,翠竹一眼就见婚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怀疑这一切是小勇精心安排的鬼把戏,翠竹顿时恼羞成怒,痛斥小勇的做法太无耻。
            这时,新芳走到小勇和翠竹跟前,懊悔地说:“是我的错,与小勇无关。”
            翠竹气愤地说:“都睡到床上了,还什么你的错他的错。”说完,翠竹怒气冲冲地走了。
            小勇连忙追上去,想着翠竹本来就因为卖马的事生着气,再看到新芳睡在他们结婚的床上,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向翠竹解释清的,就说:“你要回家,那我送送你。”
            翠竹抹着泪,说:“你还是回去陪人家吧。”死活不让小勇送。
            小勇也就不敢送,沮丧地目送翠竹远去后,才转回家来,面对新芳不知说什么才好,便去问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说:“我见你骑着马出去了,丢下新芳姑娘一个人睡在椅子上,知道姑娘累坏了,就想让她睡到床上,又见我的床太脏,就把姑娘扶到你们床上去了。”小勇苦笑着对母亲说:“你怎么这么糊涂……”母亲说:“不就是合个眼,休息一会儿么,在哪躺着我想不都是一样。”
            新芳又是羞又是悔,更恨自己怎么昏睡成这个样子,竟然连小勇的母亲把自己扶到床上来睡都不知道睁眼看看。新芳嚎啕大哭起来,一个劲儿地说:“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不知所措的小勇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新郎死亡
            新芳说她要回家。可刚才小勇的母亲见新芳换下来的衣服湿着,还沾有小河里的黑泥,很脏,就手洗了,晾在院子里的绳子上没干呢。新芳过去摸了摸衣服,心里却感觉今天的确做了一场稀里糊涂的梦。一声不响地坐到院子里的大柿子树下,望着绳子上晾着的衣服发呆。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想着要是等自己的衣服晾干后穿上回家,怕是要到明天了。于是脱下小勇的母亲给她换上的衣服,穿上自己半干不干的衣服,朝小勇家院外走去。
            小勇连忙牵上枣红马,赶上新芳,把缰绳递给她。怯怯地问:“我送送你?”
            新芳失神地说:“不用了。”
            小勇说:“天都黑了。”
            新芳说:“黑就黑吧。你回去吧。”
            小勇安慰道:“你把枣红马留给我们,你是好心。”
            新芳说:“不,是我祸害了你们。”
            两人没再吭声,默默地走在田间小路上。
            接近半夜,新芳在小勇的陪伴下才摸进家。娘初见新芳吓一跳,舌头发硬地说:“新……新芳,你还活着……”新芳沮丧地说:“也许我该死吧。”娘说:“听说田子死了。”“什么?田子死啦?”新芳惊愕地狂叫,“怎么会这样?”娘眼里闪着泪花说:“快去田子家看看他妈吧。”
            顾不得那么多了,小勇和新芳骑上枣红马,一路飞驰。
            田子家昏暗的堂屋设起灵堂,几支烛光在田子的遗像前跳动着,新芳目光呆滞地望着田子的遗像。这时,田子的妈从旁边小屋过来,痴痴地问:“这么晚了,谁呀?”
            新芳一把扶住田子的妈,说:“我……我,田子这是怎么回事呀?”说着,泪水哗哗地往下淌。田子的妈也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田子找了一上午也没找到新芳,他妈也跟着急了,中午母子俩再次来到田子落马的小河边,田子发现小河里有一片水草上挂着大红绸缎打成的花结,这正是他系在枣红马额头上的。田子不顾一切地往小河里淌着去够花结,一脚踩进小河中的一条深坑里,田子的妈见儿子半天没露出水面,急得直呼喊,这时过来一辆农用三轮车,车上3个年轻人见河里淹着人了,连忙下河把田子捞了上来,抬上三轮车,正准备往县医院送,一个女人爬上三轮车,立刻给田子做人工呼吸。田子躺在车里,面色紫青,嘴里堵满河泥,没任何起死回生的迹象。女人说了声:“可能不行了。”这时,田子的妈哭得晕死在三轮车里,车上人怕老人再有个好歹,于是不让田子的妈去医院了,两个年轻人搀扶着她下了车,送她回家,等情绪稍稳定后再来医院处理田子的后事。田子的父亲在田子很小的时候去山西挖煤,一去再也没回来,到现在还不知道人是死了,还是还活在人世。而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儿子说死就死了,田子的妈怎么不哭得昏天黑地?两个年轻人搀扶着走了没两步路,就瘫软地坐在田埂上哭得死去活来,年轻人又是安慰又是询问田子的妈家住哪,田子的妈硬是说不上来话,无奈两个热心的年轻人只得在荒郊野外陪田子的妈坐着,直到田子的妈喘上一口顺畅的气,又是一番劝说,才算把她搀回家。这时天色已晚,田子的妈悲痛欲绝地找出一张田子的相片,在堂屋设起灵位……
            新芳听完悲痛欲绝,也要跳河跟田子去。
            小勇一把拉住她。田子的妈说:“新芳,田子不在了,你不能再让我反过来劝你吧。”
            新芳平静下来,心想:的确,哪还有比母亲失去儿子更痛苦的?我应该安慰老人才对。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新芳和小勇扶着田子的妈赶到县医院。想着昨天在三轮车上听那个陌生的女人说田子“可能不行了”,觉得田子这会儿该停放在太平间,3个人直接来到太平间,见太平间内并排放着4口棺材,都盖着盖子,小勇就要揭棺材盖,可一旁守灵的人不让揭。小勇说:“昨天下午有一个淹死的是我们的亲属。只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死者身边当时也没亲人,今天早早赶来看看。”可守着棺材的人都说,死者是他们的亲属或同事朋友,这个绝对错不了。再说,死者躺在棺材里是不能揭开看的,否则犯忌。这事可就奇怪了。小勇看与太平间一墙之隔的是间低矮的小屋,里面有一对男女正在忙着扎花圈,写挽联,也卖香和冥钞。于是过去问道:“请问昨天有没有送过来一个淹死的?”胡子拉茬的男人不以为然地说:“每天都有因各种原因死亡的,你问我有没有送来淹死的,我还真不知道。”女的说:“我们只是承包了太平间,人都是怎么死的最好去问医生。”新芳觉得女人这话说的有道理,冲着小勇点点头。
            新芳和小勇扶着田子的妈来到医院大楼,不知道问谁,怎么问?因为田子在来医院的路上就不行了,到底见没见到医生都不好说。小勇问了几个从眼前经过的医生,结果医生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们三位。
            新芳问田子的妈:“昨天救田子的那几个人你还记不记得模样?”
            田子的妈说:“那是一辆路过的三轮车,我当时哪还记得他们长啥样?更没想着去问他们是哪的。我迷迷糊糊记得有个女的按田子的胸,也是她说的田子可能死了。”
            忽然,小勇瞪着眼睛说:“三轮车会不会把田子送到县里其他医院。”
            新芳说:“走,去其他几家医院看看。”
            可其他几家都属于小医院,简直就像私人诊所,去太平间看了看,又问了问几个医生,都摇头说不清楚。
            这时,田子的妈又哭起来了,说:“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咋办……”恨自己千不该,万不该让那两个年轻人扶自己回家。
            新芳眼泪也掉了下来,小勇眼眶跟着红了。
            田子的妈回到家里便一病不起。还好小勇是学医的,每天过来观察老人家的病情,新芳更是一直陪伴在老人身边。
            新人相聚
            这天,正中午时分,田子家门口出现一个人,是小勇挑着水桶去院外井里挑水看到的。小勇见这人直往屋里走,警觉地问:“你找谁呀?”这人说:“难道我进错门了?”新芳在屋里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站在屋里把头探出门外一望,顿时脸色吓得苍白,瞪着惊恐的眼睛半天没说出话来。这人跨进屋子,一把搂住新芳说:“你让我好找呀。”新芳“啊”的大叫一声逃进田子妈的屋子。这人跟着进来了,看看田子的妈,又看看新芳乐了,说:“你们都好。我就放心了。”田子的妈扭头一看,说:“你是田子?!”田子说:“妈,我不是田子是谁?”田子的妈说:“你不是……”新芳悲喜交集地说:“我……我们都以为你不在了。你真的还活着?!”田子笑嘻嘻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睁眼,见自己躺在病房里。有一位医生对我真是太体贴太关照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昨晚上,她见我从昏迷中醒来,看我今天精神还好,就催我回家看看。她说要不是工作忙她会跟我一起来的。”
            晚上,田子说必须得回医院,说是那个女医生这么叮嘱他的。为见到田子的救命恩人,田子在村里找了辆农用车,拉着新芳小勇和妈一起来到县医院。当田子把女医生介绍给新芳她们时,小勇呆了,脱口而出:“翠竹。”翠竹伤感地涌出泪花。
            那天,翠竹看到新芳睡在她和小勇结婚的床上,像是遭受到极大的污辱,几乎是带着满腔的怒火从小勇家出来,一路上止不住的泪水直往下淌。当她沿着小河跌跌撞撞地往家走时,忽然听到有人喊:“淹死人了……”她一惊,下意识地加快脚步朝小河边跑去,见3个年轻人从小河里抬一个人到三轮车上,她犹豫片刻,想到自己是医生,立刻爬上三轮车,一路上给落水者做人工呼吸,结果落水者没有任何反应,摸摸脉搏,像是已经停止了跳动。于是,说了句:“可能不行了。”这时,看到田子的妈当场昏死过去,被三轮车上的两个人扶下车走后,她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想着在学校时,老师常常告诫学生们的那句话:病人哪怕还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作为一个医生就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于是,她不再用双手按压的方法做人工呼吸了,而是嘴对嘴,一口一口地把卡在落水者嗓子眼里的河泥吸了出来,这才发现落水者的腹部微微地动了动,她连忙摸摸落水者的脉搏,尽管弱,但有了。她欣喜不已,立刻用手机和医院抢救室取得联系,到医院后对落水者实施抢救。生命危险没有了,但落水者一直昏迷不醒。而且那个开三轮车的司机离开前,她根本没问他是哪的,这样就无法知道落水者是哪的人了,所有的一切都得她出面,她只得将落水者当成自己的亲人对待了。昨晚,落水者终于苏醒过来,她整整守在他身边一夜,今天中午看落水者精神很好,才同意他回家看看,不然他母亲还以为他真的死了,老人再出点啥问题,麻烦可就大了……
            田子的妈拉住翠竹的手说:“让我怎么感谢你才好?”
            “一切都过去了。”翠竹淡淡地一笑说,“我正在工作,不陪了。”
            小勇急忙追上翠竹,讨好地说:“你看……你看,其实,新芳和田子才是一对,那天,新芳睡在我们床上全怪我娘。”
            翠竹说:“我刚才说了,一切都过去了。”
            小勇苦苦地哀求说:“那我给你跪下,你看行不?”
            翠竹说:“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你怎么就不理解我这句话的意思。多亏你学的还是脑外科,脑子怎么就不理解这一个‘过去了’呢?”
            小勇让翠竹一点拨,脑子转过弯来了,咧开大嘴喜煞了。
            这天,田子和新芳牵着枣红马来见小勇和翠竹,要把这匹马送给他俩结婚用。
            翠竹说:“这匹枣红马是你们成亲用的,我们怎好收留?”
            田子感激地说:“我的命都是你给的,还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
            翠竹说:“无论如何,枣红马我们不能要,更不能用来结婚。”
            争执不下之时,只见新芳一拍脑袋,说:“要不咱们就同一天结婚!让这匹枣红马分两次驮人。让它载着两对新人奔向幸福……”
            话音刚落,四个准新人便一起拍手叫起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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