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只手指

cranberry

我以前曾经住在一个很山很偏僻的村子里，我就在那里的乡村小学当语文教师。我搬过去的时候，村长叮嘱过我晚上不要熬夜，太晚睡不好。我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老人家担心我作为祖国未来花朵的园丁过于操劳辛苦。很多年后的现在我才明白，村长的话，是另有一个原因的。
这个的学校规模很小，一个年级一个班级，参差不齐的。我负责的是6年级的班，一共43个学生。我一个从城市来的小年轻人，刚刚从学校毕业便自愿来到这里进行支教。我一直以为小孩子搞独立小团体这种事情只有城里人才有，来到这里我才发现，很多城里人有的毛病，这些我眼中单纯质朴的小孩也有，甚至程度比城里小孩更严重。
班里有一个小女生叫紫红，一个脸圆圆的小姑娘。两腮红扑扑的，梳着两条小辫子。讲话声音也很小。也不是道是什么原因，班里的人也没有和她一起玩的，她坐在最后一排，每次够只是看到她自己孤零零地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这个班级似乎以一个胖小伙为首，他们团结着排斥别人。虽然我多次在讲台上讲明班级团结同学友爱的重要性，但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他们一如既往甚至变本加厉，小姑娘的作业本经常不见，饭盒里常常有虫子。就连我点名的时候，他们也一直起哄着班里只有42人。我发过几次脾气，也不能说没有影响。慢慢的，他们不捉弄她了，把她当做空气一样不闻不问。这样也好，我经常上课的时候看到紫红清澈的眼睛，水水的直直的看着我，应该是感谢。
紫红的成绩并不是很好，因为她孤僻的性格所以平时作业也就没有谁和她一起讨论，就这样，每次考试基本都是排在倒数的位置，所以后来我的工作就多了一样就是每天放学后给紫红补习作业。
在山村里的生活除了平日的教学外都是很平静地度过的，不过班里的学生似乎不太喜欢我这个从城里来的教书先生，总是会时不时地听到一些学生背地里讨论我的不是，骂我神经病，可能是因为一段时间以来对他们灌输的团结友爱的思想所以导致他们不喜欢吧毕竟是到了叛逆时期，小孩子的心理就是喜欢逆着老师来的。
每天除了教学备课，在这个小山村里也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了，但是山村里的空气还是特别好的，所以我傍晚的时候都会去散散步，可是这一天运气真实不好，刚好走到学校的后山那边的时候，突然就下起了大暴雨了。我只好跑着找了一个房子避雨。雨是越来越大了，还打起了雷。我只好敲了一敲那户人家的门，希望人家收留我一会，让我可以避避雨。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的妇女
“你找谁”
“不好意思，我想借个地方避避雨”
“哦，你进来吧”
房子里很阴暗潮湿，进去之后，有一种阴飕飕的感觉，让人觉得很不舒服，进去之后我才看清楚了这个中年妇女的模样，她很憔悴，眼窝深陷，像是常年没有见过太阳那样，脸色十分苍白。
进去之后见气氛有点尴尬，我便开始问这位大姐
“大姐，你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啊吗？”
“嗯”
“那你的丈夫和你的女儿呢？”
我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全家照，便不由得问了一下。
“女儿在上学。”
“这样啊，我是新来的支教老师呢，现在就在教着6年级，不知都你女儿现在上几年级了。”
“呵呵呵呵，你是支教老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我说我是支教老师后，突然这个妇女的音调变得很奇怪然后大笑起来，像个疯子那样，然后突然站了起来披头散发地走了过了掐着我的脖子，很用力很用力，仿佛是打算要把我杀死那样，我拼命挣扎想推开她，却发现自己压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看着她狰狞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听着她嘴里用尖锐恐怖的声音叨念着，“去陪我女儿吧，去陪我女儿吧。”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最后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意识。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我想动，但是我发现自己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而那个中年妇女则在旁边，一遍一遍地磨着她手上的刀
“你们这些支教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哈哈哈哈哈哈”
她一边骂一边拿着刀走向我，尖锐的讲话声让我觉得毛骨悚然。我想喊救命，但是我却发不出声。
“不用喊了，哈哈哈哈哈，你的舌头在这里呢。”
她从旁边拿起了一块肉，那就是我的舌头。
“你知道吗？我做梦都在想着你呢张老师，我每晚做梦都在想着怎样杀了你。”
张老师？张老师究竟是谁。
“我想你不会忘了的吧张老师，当初我女儿因为右手长了六只手指被其他孩子排斥，还是你每天给她补习功课陪她谈心的呢，你不记得了吗，那天我女儿晚上好心给你送宵夜，你这个禽兽，竟然强奸了她，为了不让她喊出来，就割掉了她的舌头，还要残忍地割掉他的舌头，还要最后割断了她的喉咙把她扔在学校的后山上！我可怜的女儿，不要怕，我现在就让张老师给你赔罪。”
然后她就开始一刀一刀地割断我的血管，我很痛，倒是我喊不出来，我没想到我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变成了那个所谓的张老师，承受着这份罪恶。
我看着我全身的血越流越多，我感觉我正在失去意识，心跳越来越弱，我想，我要死了。
“小刘，小刘，你醒醒！”
“老村长，你也死了吗？”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你自己刚刚学校的后山那边突然就晕倒了，然后刚刚才被乡亲送回到学校这里来。”
“这是什么回事？“
“小刘啊，你也是，不用工作得那么辛苦的，你看看你都累到晕倒了，还不注意点休息，村里的孩子都说你最近老是自己在课室后面自言自语，放学后也不回去老是自己在课室里。我跟你说啊，你可得不要让自己的神经那么紧绷，不然怎么会吃得消。”
“对了，老村长，以前是不是有一个叫张老师在学校支教过呀？”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梦，就问了老村长。
老村长的脸色一沉，眼睛闪过一刹那的恍惚后回答我
“张老师，没有，以前一直都没有姓张的老师来支教过。”
“小刘啊，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要注意休息。”
说完，老村长便离开了。
老村长走了后，我一直在想着那个梦，还有老村长听到张老师时候眼睛闪过的恍惚，最终我还是告诉自己，或许是自己压力大了，才会做那么奇奇怪怪的梦吧，才会变得那么神经敏感。
Haode 看到桌面上还没批改的作业，我好好洗了个澡放松一下自己的后，便开始批改孩子们的作业，村长说的没错，或者我该多休息，快点完成就快点睡吧，都快12点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谁还那么晚过来啊。
“谁啊”
我打开门
“紫红？那么晚了你过来干嘛？”
“老师听说你今天累到晕倒了，还工作到那么晚，我给你送来点宵夜。”
“紫红啊，那么晚那么黑，你爸妈怎么会放心你自己过来，真是的，东西放下吧。我送你回去”
紫红的大眼睛调皮地看着我说
“不用了老师”
“为什么啊那么黑你不怕？”
“因为，我有六只手指啊。”
说完，她伸出了她的右手，上面有6只手指，我惊慌地看向她，她不是紫红，她是那张全家福上的那个女孩，她的脖子还留着往外流着鲜血。
而她的左手，正拿着我梦里的那把刀。

李少祺

顶贴是一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