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救赎

kumquat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月色黯淡无光，天气略有些寒冷，我走在一条一望不见头的铁路干线上，这条路通往我最熟悉的地方——我的家。
在这条回家的道路上，有小卖部，书店和医院……
特别提到我们这里的医院，从外表上看，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方形的建筑，刷有白色油漆的外墙，绿色的窗子和血红色的招牌，一切都是标准医院的配置，但是进入到里面你就会发现，这里除了第一层之外，以上的楼层空无一人。
第一层有个牙科诊所，挂着一个比楼顶上招牌(上面写着天坛市第一人民医院)略小的一个广告牌。
诊所里有一个应该是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医生，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或者他的姓氏，因为没有人也没有必要去知道。
他有一个很坏的习惯令我非常厌恶，就是时常将拔出来的牙齿丢到路边，甚至有时候还能在诊所前面的道路上发现一些针头，所以每次我经过那段道路都是十分的小心。
但是我有一次有急事要赶回家的时候，忘记看了路上的情况，结果我一只脚踩在一根有吸管这么粗的针头上。我真的不知道他用这么粗的针头来做什么?难道是要拿来抽血?那人岂不是要给痛死。
我找那个医生理论，他却说我自作自受，罪有应得，我气得不行，几乎要想砸烂他的诊所，结果弄得我气急败坏，大伤元气，搞得花了一年才恢复健康。
所以我和他的关系被弄得很僵，即使我们天天见面，也不可能说一句话。
但是有一天，他主动找上门来，和我道歉，我有些意外，不知所措，他却主动和我聊起家常来，态度亲和，使得我真的不好意思再去恨他。
于是我放下防备的心，深入到他的内心。
原来，他姓李，父母早年因为欠下赌债被人杀害，尸骨未全，被抛入大海，因此他从小就生活在梦魇的世界里，没有人关心他，爱护他，他感到很孤独。他流浪在大街上，靠其他人的施舍为生。直到有一天他遇上一个好心的爷爷，救了他，给他食物，送他去学校学习，最终他不负众望，考上了医学院，成为一名牙科医生。
然后他的爷爷，在还没有报答他的时候去世了，他非常伤心，把他的爷爷的尸体冰冻起来，只希望有一天他的爷爷能依靠伟大的科学技术复活起来。
一天，我们又遇到了。
“我们去吃个饭吧。”李医生说道。
“好啊!”我一口答应。
我们肩并肩，迈着相同的步伐来到一家大排档。
排挡虽小，但是装饰得很有气派，让人很有食欲。
我们点了一份酸甜排骨，一份酸菜鱼和一份铁板牛肉，外加上一斤白酒。
我们开始的时候有说有笑，吃得很尽兴，但是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的牙齿咬到一块大的骨头，把牙齿给咬碎了。
我疼得哇哇直叫。
李医生说，我要不要去诊所看一下，拔掉那颗牙齿。
我说好的，于是我跟着他来到诊所。
刚进入的时候，诊所里漆黑一片，唯一的亮光是来自一尊菩萨像，菩萨的眼神好像直直地看着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李医生打开荧光灯后可以看到小小的诊所内铺满了各种仪器。
他叫我躺在拔牙专用的靠椅上，自己在一边整理所需要的器具。
过了大概有几分钟时间，他端过一盘摆满器具的盘子。
接着，他从盘子上的一个装满酒精的瓶子里取出一些酒精，涂在我那颗嚼碎的牙齿上。
他又从盘子中拿出一支注射器，给我牙齿里注射了一针，大概是麻醉药。
我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正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四周有着鱼缸形状的玻璃罐头围绕。
我睡得迷迷糊糊，想揉揉眼睛，但是我发现我的手被铐了起来，我发现情况不妙，想到是不是自己被绑架了。
我再仔细观察了四周，那些玻璃罐子里面装着的是一些人体的组织。我吓了一大跳。但是害怕的力量，并不能使我挣脱束缚。
我只能继续着感受着自身产生的那种恐惧的心情。
那些组织包括了一些头颅，没有牙齿的头颅，一些内脏，心脏，肝肺，甚至大腿。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在我无助之时，李医生从房门外走了进来。
我大喊道:“李医生，快帮我解开。”
而此时的李医生却面无表情，像一只死了的僵尸，脸上毫无血色。
不管我怎样叫唤，他始终都装作没有听见。
他似乎做好了准备，径直走向了我，手中拿着一只钳子。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我已经被拔下第一颗门牙，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几分钟后，我的牙齿全部被拔光了。
我悲痛欲绝，已经没有力气再喊叫，我眼睛看着李医生，眼神里既有哀求，又有悲愤，不，不是李医生，他是个恶魔。
一把尖刀又被握在他手中，像一条毒蛇随时想要吞噬掉我的生命，我闭上双眼，只想等着最后的救赎。
然而救赎，没有像我预想的来到，尖刀刺入了我的心脏。
我来不及叫唤就一命呜呼了。
我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然而，等我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我依然看见那个恶魔站在我面前，只是我双手双脚没有被束缚了。
于是，我奋力想抓住那个恶魔，却扑了个空，我像一个空气一样，像不存在的事物一样，与他没有接触。
“你已经是鬼魂，伤害不了我的。”那个恶魔这样说道。
“来吧!就差你一个了，跟我走。”
恶魔拿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像是一个护身符一样的东西，我被它吸引住，跟着他走了，我不想跟他走，但是没办法。
我跟他来到另一间房间里，里面躺着一个年纪不小老人。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有些绝望地想让他回答这个问题。
他迟疑了一下，答道“这是救我的爷爷，要一万零一个灵魂才能让他变回人类。”
我绝望了，但是也是幸运的。
我之后变成了爷爷的大脑，便将这个故事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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