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

pineapple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怎么死？
你嘿嘿笑，胡扯，你健壮如牛，一口气吃三碗饭，五千米长跑没感觉，一夜能做五次，谁死了你也不会死。
是的，你是对的。
你在家吗？
你在家吗，你看看周围？
你身边的哪样东西，不能要你的命？
你的被子，可能在你睡着的时候突然死死的蒙在你的头上，厨房里的菜刀，可能无缘无故飞到你的头上把它一斩两半，红白飞溅。 电视屏幕可能会突然炸开，你的脸会瞬间成为一件行为艺术品。
又或者，当你白天离开家，你厨房里的拖把和垃圾桶手牵手，跳舞。
饮水机在一边嘻嘻笑。
你说这不可能，你神经病。
以上的每一样，都发生过。真的。
或者，你身边躺着的那个人，白天和你笑颜如花，和你相敬如宾，到了晚上，当你熟睡，他（她）会把脸紧紧的贴在你的脸上，睁着眼睛狠狠的看着你。
你不知道他（她）接下来要干什么，你在梦里呢。嘻嘻。
以上是几句闲话，别当真，逗你玩的。
下面讲一个故事，一位小学同学的三爷爷讲给我的。
李天梯是红沟村的村癞子，知道癞子是什么意思吗？癞蛤蟆知道吗，想象一下。
李天梯身上并没有癞蛤蟆那样的疙瘩和沟壑，他的恶心是在心里。
李天梯好色，看到漂亮女人，就像准备捕食的癞蛤蟆，鼓起腮帮子，流着哈喇子，时刻预备着扑上去。
红沟村的陈寡妇被捕获了。
陈寡妇是很远的一个镇子嫁过来的，她嫁了三次，三个老公都死了，第一个是个很老实朴实的庄稼汉，一辈子谨小慎微，树叶掉了都怕砸到脑袋。突然有天夜里从家里冲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大叫太热了，就这么跳了河。
第二个在村东头儿开了个烧砖厂，把自己锁在了砖窖里。尸体被拖出来的时候，像个烧红的龙虾趴在盘子里。
第三个没那么邪乎，干那事儿的时候很干脆的死在陈寡妇的身上。
或者死在陈寡妇的身下，怎么理解都成。
李天梯是癞蛤蟆，陈寡妇是黑寡妇，两种不祥的动物在大自然原始力量的驱动之下缠绕在了一起。
每次李天梯夜里溜出去的时候，瞎眼老娘都拉着他的胳膊央求：“儿啊，不能去啊，那是个克死人的妖精啊，你被她克了李家就绝后了。。。”。
“滚蛋，再碍事老子饿死你”。
在这只癞蛤蟆的眼里，李家绝后的问题远远比不上陈寡妇高耸白嫩的胸脯和浑圆的屁股要紧。
这个浮躁的夏夜，在陈寡妇家的大炕上李天梯又一次射出了身体里最后一点精华。
蛐蛐吱吱吱吱的叫，他们也热。
李天梯呼哧呼哧的在陈寡妇身上大口喘气，突然陈寡妇狠狠的捏了一下他的男人根，李天梯觉得好像被蜘蛛狠狠的咬了一口，钻心的疼。
“死娘们儿，你做啥，见鬼了啊？”，
“嘘，小点声，我没见鬼，你见鬼了”，
“我他妈见了什么鬼”。
“哈哈哈”，陈寡妇忽然笑了。“你猜，我为什么三个男人都死了？”
李天梯后背立马就冒汗了。
“老子管那些死鬼怎么死”，
“嘿嘿，他们都在这炕上和我睡过。。。”。
李天梯觉得下身有些不适的感觉，抓起衣服胡乱套上，一句话都没说出了门。
再怎么龌龊的男人，也不喜欢听身下的女人说那种话，可以理解。
刚推开门，一个稻草人端端正正的立在陈寡妇家的门口，大张着双臂，好像要热情的给他一个拥抱。
头顶上的破帽子的帽檐在微风中轻轻飘荡，看不清他的表情。
稻草人没说话。
李天梯差点趴在地上。
谁这么缺德把这玩意插在门口吓唬人。
他没想过其实不一定是人把稻草人摆在这里。
李天梯一脚把稻草人踹倒，拎起来狠狠的扔到了院子外面。
请记住，对人千万不要这么无礼。即使是个稻草人。
瞎眼老娘还没睡，听到他回来，愣愣的走到李天梯前面哑着嗓子说：“你别跟着来，你快走！”。
李天梯又迷糊了。
“你他妈跟谁说话呢，谁来了！”
“你别跟着来，你快走！”，老娘依然重复。
李天梯眼珠向后面斜了斜，没发现。
夜里，前半夜在陈寡妇身上的消耗立竿见影的有了回报，躺在炕上不到五分钟李天梯就睡过去了，半睡半醒中，他看到一个瘦长的穿一身黑色长袍，脸都被黑色面罩盖住的人一蹦一跳的到他眼前，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的眼睛是两团血红色，就像用口红画上去的，黑色的圆顶冒帽檐严严实实的盖在头上。
就像一个圆形的小棺材。
李天梯被吓了一跳，想起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恍惚中他喊道，：“你他妈谁，别吓唬老子”！
黑衣人突然站直了身，居高临下的瞪着他。好像有了些许怒气。
猛然，黑衣人围着他蹦蹦哒哒的跳起了舞蹈，边跳边唱：“咦嘻嘻嘻嘻，你看我是个人儿还是个神儿，咦嘻嘻嘻，你看我是个人儿还是个神儿，。。。”
李天梯觉得天旋地转，全身的血都冲到头顶，想喊又喊不出来，身体好像凝固了。
突然，黑衣人停下了，伸出手狠狠的卡住李天梯的脖子，恶狠狠的说：“你为什么要踢我！为什么要踢我！”。
他仔细一看，那不是手，是一段竹竿子。
他真的怕了，让一个村癞子害怕并不容易。
他的双手不自觉得挥舞起来，想挣开卡着他脖子的竹竿。可是一握上去却握到了两只真实的手。
他睁开眼睛，他的瞎眼老娘翻着惨白的眼白站在他的面前。
“儿啊，你发恶梦了”，说完转身出了屋。
李天梯有点怀疑，刚才卡住他的那节竹竿，属于她的瞎眼老娘。
从那以后，每次路过村里的田地，李天梯都不敢看那几个稻草人，那天晚上陈寡妇家门口的稻草人，好像不在里面。
他还是去找陈寡妇，门口出现的稻草人并没有拦住他。
这一天是1980年4月1日，愚人节的晚上。
李天梯晚上去找陈寡妇“宵夜”。
他很难说是一个男人，他没爹，他虐待自己的瞎眼老娘，他没老婆。
但他仍然是个男人，生理上心理上思维上都是。
所以他看见陈寡妇和村长赤身裸体的滚在一起的时候，仍然眼珠通红。
像他梦里的稻草人。
村长并没有害怕，他是村长，不可能怕一个地头里的癞蛤蟆。
他赤身裸体的站起来，非常从容甚至带一点点有优雅，他说李天梯，你来做什么？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他带了一点点淫笑。
炕上的黑寡妇喃喃说：“一起来，一起来，咦嘻嘻嘻嘻”。
咦嘻嘻嘻嘻，这是个心理触媒。
他们都忘了，只要是个生物，就有气愤这种情绪，即使一只癞蛤蟆。
李天梯瞪着血红的眼睛，一脚踢向了村长的下身，黑灰色的小鸟立刻成了烧红的鹌鹑。
村长也像个癞蛤蟆一样窝在地上，他还不如李天梯，李天梯至少还是个穿着衣服的癞蛤蟆。
他疯了，他冲出门，看见了院子里那个被他踢倒的稻草人。
稻草人的下半身是只削尖了的竹子，方便插入，嘻嘻。
他用尽全力，插入了陈寡妇的下身。
她的血是黑色的。
李天梯回家掐死了瞎眼的老娘，她没有一丝丝的反抗。
李天梯上吊了。
同学的三爷爷1995年给我讲的这个故事，当时我17岁。
当时我没听懂这个故事。
同学的三爷爷总是眯着眼睛，见到谁都微微笑，非常慈祥。
听说他做过县长，从村长升到县长。
他一辈子无儿无女。

东哥

良心是一种根据道德准则来判断自己的本能，它不只是一种能力；它是一种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