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衣的身影

pear

当年小X还在上初中。
第二学期期中考试就快要到了，班会的时间缩短，社团活动也要暂停。平时小X都要在社团忙活到太阳下山才回家，可那天天还没黑，她就离开了学校。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整天，天空阴沉的让人郁闷，一想到即将到来的考试，小X就更郁闷了。
要是没能在这次的考试中取得好成绩，父母就要禁止她参加社团活动。升上初二之后，她的成绩越来越糟糕，母亲总劝她别再搞社团了。这次要是没考好，父母怕是要动真格了。她实在不想放弃社团，就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单词本，边嘀咕英语单词边回家。
每记住一个单词，她就把包夹在腋下，将书翻到下一页。她突然听到“啪嗒”一声，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脚下有个翻到的玻璃瓶。瓶子里插了几朵花。是白色和黄色的小雏菊。
小X大惊失色。瓶子周围放着糕点和毛绒玩具。那里是面朝大马路的十字路口处的电线杆旁边，护栏的内侧。
糟了！小X心想，肯定是有人在这里出过车祸。从糕点和毛绒玩具看，出事遇害的应该是个小女孩。小X一不小心，把送给女孩的花踢翻了。
她立刻环视四周，担心路人看见后责骂他。周围虽不是空无一人，但似乎没人看见她的行为。她赶忙蹲下来，扶好瓶子插好花。瓶子里的水没有了，不知道要不要紧。小X再次环视四周。十字路口周围没有能接水的地方。反正在下雨，瓶子里很快就会有水了吧。对不起啊.....她双手合十，仰望天空，悻悻然离开了。
她将单词本塞进口袋，加快了脚步，在大马路上转了个弯，拐进一条小巷。转弯时，她差点撞到一个人，好容易停下脚步，发现来人是个穿着黄色雨衣的小孩。孩子没撑伞，用雨衣的帽子遮着脸。
“对不起啊。”小X说道。小孩子没回答，也没有抬头看小X。小X心想，你也好歹说句对不起吧。她绕过孩子，继续往前走。片刻后，她忽然听见了一声“姐姐”，赶忙回过头去。
孩子依然背对着她，站在街角一动不动，看上去并没有喊着小X。莫非是听错了？小X继续往前走，可又听见了一声“姐姐”。而且这次的声音，好像就在身后。
小X惊讶地回头一看，背后一个人都没有。哪个穿着黄色雨衣的孩子依然站在不远处的街角。
她顿时产生了恐惧，阴雨霾霾，天色昏暗。那个孩子的雨衣下露出了裙子，是个女孩。小X想起刚才自己踢翻的花瓶。摆放在花瓶周围的，都是幼儿园或小学低年级的小女孩会喜欢的东西。
不会吧？
小X否定了这个猜测，但还是产生了不安，加紧赶路。又走了几步，她穿过一条马路。拐弯时回头一看，那个穿着黄色雨衣的女孩还在站在远处的街角。
当时还没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可是厚厚的雨云让天色逐渐昏暗起来。她在细雨中加快了脚步。走了一会儿，小X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这次，她差点喊出声来。
远处的街角上，站着一个穿着黄色雨衣的人。那个孩子，就站在她刚转过的那个街角。
小X走得更快了。转过下一个街角时，她又回头看了看，发现黄色雨衣在离她相当远的地方。孩子并没有走动的迹象，孩子总是静止不动。
她赶忙转弯，越想越怕，一路小跑，只想尽快逃离，在平时不会转弯的地方转弯了。她来到一片没走过的住宅区，不过她知道自家的方向。她想赶紧回到原来的路上，可回头一看，那个穿着黄色雨衣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远处的街角。
小X急了。她极速转弯，跑上一条上坡路。爬到坡顶倒是看不到孩子了，但下坡之后回头，坡上又出现了那件黄色雨衣。
她发疯似的跑进附近的小路，想赶紧把那孩子甩掉，开始随便转弯。眼前是一条狭窄的直道，两边都是围墙，只够一辆车勉强通过。突然，她倒吸一口冷气。
围墙延伸到路的尽头就不见了。尽头是一个铁路道口，两侧是有道口栏木。小X往道口跑去时，警报器的灯开始闪烁———但是听不到警报声。
小X在道口前停下脚步。回头望去，黄色雨衣的身影又出现在街角。小X焦急地仰望着警报器。红色灯光的确在闪烁。可她听不见任何声音，道口栏木也没有放行的意思。她探出头去，看了看左右两边的铁路。一头空荡荡的，另一头则是弯道，视野被延绵不断的围墙遮挡住，看不清远处有没有电车。
警报器响个不停，道口栏木没有放下。她该相信哪一边呢？
回头望去，黄色雨衣已经越来越近，此刻站在空无人烟的小路边上。
要是被她追上怎么办？
小X真想撒腿就跑，可警报器的红灯就在眼前，她不敢贸然冲出去。绝望中，她只能蹲在地上，死死抓着道口栏木的柱子，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轰！回过神才发现，电车正从眼前驶过。警报器的声音异常刺耳，而道口栏木的栏杆依然没有落下。
小X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去。背后的路上，没有一个人影。嗡......道口栏木发出奇怪的声音，微微一颤。警报器停止了声响 。
阴郁的冷雨下个不停。
小X慌里慌张地穿过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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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瓜子预备着，我要准备坐沙发了！

李少祺

人生在勤，不索何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