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

prunes

天空越来越阴沉，平日小巷里孩子打闹的身影已消失不见。灯火阑珊处，隐隐约约传来一家人吃饭时的欢声笑语。世界已经平静得开始享受，繁华世界，只剩我一人孤独…
在空荡荡的巷子里独自徘徊，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我无家可归，流浪是我的日常生活。一直向地面压下来的乌云惊吓到了树枝上的麻雀，随着它们的惊叫声，豆子般的雨点砸了下来。我就近躲进了一个屋檐下，蜷缩着，自己单薄的衣服无法与阴冷的环境相抵抗。
迷迷糊糊中，我闻到了诱人的酒肉香。挣扎的睁开双眼，看到巷子深处有一个人提着一盏红灯笼慢慢的走了过来，这是幻觉？还是事实？已经是深夜，难道是谁刚从酒馆里出来？不对呀，酩酊大醉之人怎会有如此优雅的步子？糊里糊涂中，已经越来越近，曼妙身姿，灯光衬托出来的倾国倾城之容，一缕缕发丝随着衣袖在风中飘扬。
“你还好吗？”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我向四周望了一眼，有点茫然不知所措，她真的是在跟我讲话吗？
“你是在跟我讲话吗？”我问道，“你看得见我？”
“当然，我一直在找你，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她笑着，往我身边靠了过来。
“灵儿！”看到这熟悉的眼神，我不由自主的喊道，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喜悦之情，在异乡，竟然能遇见自己曾经最牵挂的人。
“诶！”她也开心的回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自从我离乡求学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无论我怎样寻找，答案只有一个：她已经嫁人了！“你的夫君呢？”
“等你三年，到了后来，有一位算命先生说我与弟弟相克，不能再留在家里，父母便开始为我寻找夫家，我一度晚上偷偷出来想去找你，但是都没成功，最后，便嫁到了这里。”
即使还有很多事情我无法理解，即使我想一问究竟，但是看着她黯淡的眼神，我无法忍心张嘴，哪怕她的一丝伤害，对我来说是怎样的心痛！
“如果有来生，你会带我走吗？”她的眼神一直盯着我，不容我有一丝犹豫。
“会的，一定会的！”说完我就紧紧的抱住她。
“你喝酒了吗？为什么有这么浓的酒味？”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我不会喝酒，难道你不知道吗？”她嘟着一张小嘴，不满的回答道。
“当然知道呀。”我在她耳边轻轻呢喃着。
我们相互靠紧取暖，不知不觉中，便已昏睡过去。
“醒醒醒醒～”模糊中我感觉到有人在推我，睁眼一看，我已被一群人所围住，他们笑着看着我，指指点点，仿佛我已经成为了即将上演的一场好戏的主角。
下意识中，我赶紧搂紧灵儿，却发现身边的灵儿已经不见，而我却一直保持着搂她的姿势。
我立即起来，冲出人群，躲到一个角落。
难道一切都是梦？醒来时的姿势，身上残留的酒味，都在告诉一切都是真的。对于她的不辞而别，我想她也有她的苦衷，一切的缘由都是我不能照顾好她，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夫家对她如何，我能给她的只有一遍遍的祈祷。
时间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次求学途中，我遇见了启儿—灵儿的弟弟。在与他叙旧的过程中，我们聊起了灵儿。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姐姐？”当他听到我提起那天晚上我见到过她时，他脸上表现出的恐慌让我大吃一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我不解的问道。
他一直将头埋在手臂里，不理我的问题，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在哪里遇见的？我要去一趟！”他突然说了一句。
“你们也是厉害呀，把灵儿嫁出去都不知道嫁到了哪里！”我苦笑道，心里对灵儿的愧疚不由多了一分。
“有些事情以后再跟你解释，是我对不起姐姐。求求你，带我去一次那里。”
我对这件事充满了好奇，便答应了，而且我也想再见见灵儿，有启儿在，应该不会打扰她的生活吧。
第二天天一亮，我们便踏上了征程，路途并不是很遥远，但一路都是山路，赶到那个小镇已经接近了黄昏。
当我将他带到曾经我躲雨的那个屋檐下，一转身，就见启儿扑通一声，已跪在地上。
“姐姐，你能原谅我吗？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弄成今天这样，姐姐，我想你了……”启儿哭道。
看着旁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屋檐的主人已经拿起扫帚向我们跑来，我便用力拉起启儿冲出人群，同上次一样狼狈不堪。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停的晃着陷入沉思的启儿。
“你知道吗？姐姐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宁愿死也是。自从你走了之后，姐姐很少出门，那几年，来我家的媒人也不少，但是姐姐说她只为你妻。后来因为我一场大病，爹娘硬生生的给姐姐找了人家。姐姐几次想逃跑，都被找了回来。不久，就是姐姐大喜的日子，姐姐在出门的时候给爹娘磕头，爹娘以为是姐姐回心转意了，都很开心。看着花轿离开村子，他们松了一口气。”启儿轻轻的说着，强忍住他的眼泪。
“可是你知道吗！就在第二天傍晚，就有人传来了姐姐自杀的消息…”启儿已经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了，而此时的我，感觉天都快塌了下来，我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她是怎么死的！”我抓住他的衣领，充满了愤怒。
“就在刚刚那个地方，他们打算找个地方过夜，当他们去敲门的时候，姐姐趁他们不注意，就一头冲出去撞在酒坛上，又拿碎片割了自己多刀。等我们赶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姐姐已经走了。”启儿声嘶力竭的喊着，哭着。
灵儿，你在怨我吗？我无力的想着，感觉自己如此的卑微，无能。灵儿，等着我，我会陪你，不再让你再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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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经的人群里呆久了，我发现我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