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救我

kiwi

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突然变成一个长发飘飘的少女。少女穿着白色的衣服，衣服上全是血，滴答滴答不停地落下。一张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再往上看，少女的眼珠快要掉下来了，而且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她身上长满了蛆，那些蛆不断地啃咬少女的肉。少女一步一步向老李慢慢走来，然后伸出她腐烂的手掐住了老李的脖子……老李想动却怎么都动不了；他想叫却怎么叫不出声。那种感觉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李到达了恐惧的顶点。就在这个时候——
老李醒了。原来是梦。老李惊出了一身汗, 衣服全湿了，老李最近老做这个梦。他开始害怕了，头脑里是一片浆糊。这个梦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老人说梦中的事情往往会变成现实。老李越想越害怕，那一夜。他是彻夜无眠。
“喔喔噢”，老李家的大公鸡又叫了。 老李心里烦着呢。心想：该死的鸡，叫什么叫。还让不让人安生了。但是再累也要起床啊。老李还是起床了，简单洗漱了一下。今天是他老婆的忌日。他要去集市买一些纸钱，香之类的东西去拜祭。
于是，老李顶着一双熊猫眼，拖着疲惫的身躯去赶集，因为老李的家在乡下。所以要走很长一段山路。本来人烟稀少的山路另老李本来就恐惧的心更加不安了；本来不长的山路老李觉得他好像走了一个世纪。
就在这样的不安中老李到了集市，买好祭祀用品之后老李准备回家了。可当他路过一个看相人摊位的时候，那个人一把拉住了老李：“这位大哥，看你印堂发黑，怕是有不吉利的东西缠上你了。要不我帮你看看？”
老李一听，慌了。连忙说：“你快帮我看看吧。我最近老被一个梦困扰。”
那个看相先生问老李：“你可做过什么亏心事？”
老李一听，自己平时做人很厚道，不偷不抢，哪里做过什么亏心事啊。这时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婴儿从老李旁边经过。婴儿胖嘟嘟的脸煞是可爱。老李猛的想起来了：自己二十年前做过的那件应按算亏心事吧。那是老李心中的痛啊。
事情得从二十年前说起：
老李所在的村叫贫古村。贫古村村如其名，的确很贫穷，是个鸟都不生蛋，鸡不拉屎的地方。其它村的姑娘都不愿意嫁到贫古村去。老李也是三十几岁了还打光棍，直到四十岁，他才取了个瞎子老婆。
老李的瞎子老婆刚来那一年就帮他生了个男孩。后来三年接连生了两个男孩。本来嘛，多子老李应该高兴的，可是老李却愁眉不展，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穷，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可是老李老婆又怀上了，这可真是愁坏了老李啊，家中的三个小孩已经够多了，实在是再也没办法养活第四个孩子了。
不久，老李的老婆在晚上生下了第四个孩子，是个女孩。老李一直在房门外面用烟斗吧嗒吧嗒地抽烟。老李皱着眉头，想来想去，他做了一件另他自责半生的事。老李趁他老婆熟睡的时候，用一张被单裹起那个刚出生的小女婴，抱着她出门了。老李走到了贫古村的村口，放下了小女婴，小女婴哇哇大哭，小手一直动一直动。老李看了于心不忍，这可是自己的女儿啊，自己的亲生骨肉啊。可是贫穷往往会逼迫人做出一些他本来不想做的事情。这就叫做身不由己。老李想了想：这孩子在我家也是饿死，不如让她自生自灭，或许放在村口这还能有好心人把她捡起来。老李亲了好几口自己的女儿。泪珠从他眼角滑落，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这样的情景叫老李怎么能不哭。大的哭，小的也哭。看着怀里的小不点，老李很痛苦。但是一狠心，还是把孩子轻轻地放在村口的树下。老李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怕再多待一秒他就狠不下心来。
后来，老李回家后，擦干眼泪、洗了把脸。去帮他老婆煮粥。当老李老婆醒来后问老李孩子哪里去了的时候，老李撒了一个谎，说孩子出生后不久后就死了，他把孩子埋了。
老李老婆立刻放声大哭，说孩子你怎么不让娘抱抱就去了啊。然后不停地捶打老李，说：“你这个混蛋，混蛋。我的孩子不让我见你就埋了。”老李的老婆生完第四胎后，因为心情抑郁，加上她身体本来就差。于是在一年后就病逝了。于是，老李一个人把他那三个儿子拉扯大，他那三个儿子在城里成家立业了。他们叫老李去城里住，老李不愿意。老李说：“贫古村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再说了城里的生活我也不适应。我人又老了。就不打扰你们的生活了。”
所以老李家就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了。他时常会对着自己的床自言自语：“老伴啊，你去得早，现在孩子们长大了，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了。我真的好开心，可是我真的好孤单，你不知道我多想我们的女儿，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
再说到那个看相先生罢。老李前前后后把事情告诉了那个看相先生。那个看相先生听完后直摇头，说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如果你解释得清楚，或许能逢凶化吉。
老李自从赶集回来之后一直疑神疑鬼的，甚至连平时睡觉的床都不敢睡。后来，夜深了。老李就迷迷糊糊倒在床上睡着了。
半夜，老李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掐他的脖子，冰凉冰凉的。让他透不过起气来。老李一下子清醒了。他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女孩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恨意仿佛要把老李淹没。老李是既惊讶又害怕。这女孩居然跟他梦到的女孩一摸一样。老李哆嗦着问了一句：“你是谁 ？你是人是鬼。”那个女孩突然发出一阵怪笑，笑的老李毛骨悚然。
然后那个女孩用她那冰冷的语气跟老李说：“我是谁？你不认识我了。那好，你就看看吧！”于是那个女孩一挥手，二十年前老李丢弃女婴的场景就出现在他眼前：
老李将女婴丢弃后，那个女婴一直哭一直哭。小手一直挥一直挥。那样子真是可怜啊。她是饿了。可是妈妈却不在身边呢。就在老李离开后不久，那个女婴的身旁出现了一大群狼，它们的眼神中流露出贪婪的光，不停地流口水。狼是多么凶残的动物啊，它们用锋利的爪子把女婴撕扯成碎片。空气中飘散着血的腥味。越来越浓。老李快要窒息了。
“哈-- 哈，呜-- 呜--”。那个白衣女孩的哭笑声将老李拉回现实。
老李呆住了。然道：“难道你是我的女儿？”
“女儿？我不是你的女儿，如果我真是你的女儿，你当年怎么会舍得将我扔掉，如果不是你将我扔掉，我就不会有这麽多怨气。搞得现在变成孤魂野鬼，不能转世投胎。现在你看到这个我是20岁时候的我。你知道这20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我每天徘徊在乡间，孤孤单单一个人，不，应该是一个鬼。以前我没有能力报仇，最近你走霉运，我终于有机会接近你了，你现在给我拿命来。”于是白衣女孩一步一步靠近老李，伸出双手掐住了老李的脖子……
老李被白衣女子掐住脖子后，他就说：“女儿啊，你就掐死我吧，我这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安心过。当时家里实在是太穷，养不活你啊。我想与其让你饿死，不如将你放在路边，希望有好心人收养你，这样你还有活命的机会，没想到把你害成这个样子，我对不起你啊。”说着说着老李就哭了。泪珠掉在地上，也滴到了白衣女子的手上。只见白衣女子身上的伤口好了起来，蛆也不见了，血也干净了。
白衣女子一愣，她一直以为她父亲是不爱她的，要是爱她的话就不会把她丢掉。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她掐着老李的手渐渐松开了。那个白衣女子缓缓地说：”我恨你恨了20年，现在我知道真相了，我心中的怨念也散开了。我的怨念一解开，就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了。又可以转世投胎了，我们还会在见面的。”
后来，老李的大儿媳生了个漂亮的女婴。老李去看时，惊呆了。那个女婴简直和他女儿刚生下来时一摸一样。而她第一个会说的词就是“爷爷”老李激动得老泪纵横。其他人都以为老李是太兴奋了。只有老李知道那个女婴其实是白衣女孩的转世。
老李发誓：一定要对他的宝贝孙女好。欠他女儿的，现在就补回来。现在老李在城里住，他每天都带孙女，你经常可以看到老李背着一个小女孩，并教她唱歌：“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陈潇魔

散步促进我的思想。我的身体必须不断运动，脑筋才会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