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蒸笼地狱

tangerine

楔子
S市刘家庄。刘家庄是个很偏僻的村子，这里交通不发达，平日里也没有几个外人来，所以一个庄子的人，大家基本上都认识，而且或多或少的也有点亲戚关系，大多数村民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回家里教育下孩子，看几集乡村爱情，也就睡了。到时孩子们，天天疯子一样跑来跑去，闹的村子里鸡飞狗跳的。刘小闯就是这些孩子中的一员，而且更是这里面的孩子王。这天下午他又带领自己的军队战胜了邻村的孩子，两边人骂完约定好下一场战争的时间后，都心满意足的走回家去。刘小闯兴高采烈的走在路上，心里盘算着下次要不要叫村花来观战，说不定她就会喜欢上自己了。正当他志得意满的时候，一股香味传到了他的鼻子中，太香了！是肉！他兴奋的嗅了几下，顺着香味走到了一户人家面前，停下一看，是王赖子家。走到这，他明显犹豫了，转身想走，却又抵不住心中的诱惑，还是偷偷摸摸的走了进去。门并没有锁，眼前一个大蒸笼正在散着热气，水咕嘟咕嘟的作响，他看了周围一眼，静悄悄的，并没有人，估计王赖子又去赊酒了。刘小闯快步走向前去，打开了蒸笼想要尝口热的。白气茫茫，香味更加浓烈了。他咽了口唾沫，耐心的等着。热气很快散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只看了一眼，刘小闯就呆住了，里面赫然是一个人！这时，一个黑色的背影，缓缓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我坐在办公室，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中的zippo打火机，耳中还回想着如霜昨晚说的话，我相信，任何一个年轻人在得知自己的生命还剩下半年后，都不能坐到淡定吧！苦笑着点上了一根烟，烟雾扩散了开来，我狠狠地吐了一口，暂时把烦心事压在了心底。正在这时，如霜却走了进来，先是看了眼我手中的烟，然后说道：“白局，刘家庄有人报案，说是有人被放在蒸笼里活活蒸死了！”他娘 的，这个世界上有群王八 蛋，整的人人都不能消停。我站起身来，对着张臣打了手势：“出发！”
车在路上颠颠簸簸的行驶着，我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夜间半点半了，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我闭上了眼，休息了起来。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张臣把我叫了起来，我揉了揉惺忪的眼，和他一起走下了车去。此刻已经九点了，按理说在这种小村子睡的人应该不少了，可是眼前的家家户户门外都开着灯，暗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前行的路，早有几个人在村子前等候，把我们迎了过来。一路走去，村子古朴的风格也让我大吃了一惊，没想到s市竟然还有这种好地方。要知道，近几年因为上面要求大力发展，很多村官为了自己的业绩都大力改造，一个劲的要求政府拨款，现在这种老式的屋子，已经很难看到了。我并没有分心多看，很快，就到了人群喧议的中心。
到了那儿，我看着眼前的人群，清了清嗓子大声问道：“我是警局的探员，是谁报的案？麻烦出来一下，我问一下情况。”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我去，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吃得这么胖。他此刻一脸悲伤，走到我的面前悲声的说道：“是我，警官大人。里面死的人是我的侄子，王大喜。他平时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哪里想到今天会发生这种事！”他转过了身去，一双大手挥舞着，对着村民大声喊道：“一定是你们这群刁民！现在警官大人来了，我看你们怎么办！参与这件事，一个都跑不了！”人群中一件大哗，更是有悍妇冲了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了起来，我对此人的印象也瞬间就下降到了冰点。我厌烦的把他推了开来，说道：“大家放心，我白飞从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从不冤枉一个好人。现在告诉我，是谁先发现这具尸体的？”无人应答。良久，一个小男孩怯生生的举起了手，说道，“我。”我笑着走了过去，拉住了他的手，“好，你真勇敢！能在跟我说一遍事情的经过吗？”他犹豫了下，点了点头，我便拉着他走向了附近的偏僻处，吩咐那些协警来维护现场秩序，在行走的过程中，我注意着人们脸上的表情，平静，欣喜，还有—意料之中？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个王大喜，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走到了一个僻静地处，我看了看眼前半大不大的小男孩，和城里的孩子不一样，这时的他，脸上的纯真还没有消失。我问道：“这个王大喜死了，你不觉得害怕吗？”他摇了摇头，说：“我不怕！因为俺爹说过这种人该死！死了也是活该！再说，这也不是第一次死人了。”我一听，兴致大增，忙问道：“怎么了，这里以前还死过人？”他点了点头：“嗯！俺听娘说过，这群龟孙儿要把这里拆了，把俺们全都撵出去。连村里的坟都被人用挖土机挖了！俺爹和其他叔拿着菜刀去追人的时候，那群龟孙拿出枪来打伤了好几个，俺爹也被揍得不轻。结果到了第二天，那群家伙就都死咧。俺爹说这是祖宗显灵了。然后他们也就都不敢来挖了！那个王大喜和村长，大家都说他们和那伙城里人是一伙的，而且这个王大喜就是个无赖，整天好吃懒做，这种人死了也不稀罕，死了活该！要不等俺长大了，有力气了也得揍死他们”看着少年脸上兴奋的表情，我不由得沉默了下来。小小的年纪心里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这个村子，看来要整治一番了。想到这，我怕了怕他的头，问了一下他发现尸体的经过，就让他回去了。然后跟张臣走进了那间屋子，肉香味依稀还可以闻到。张臣和我走到了那个大蒸笼前，向下看了下去。
一个人四肢被折断了放在了身下，两只腿夹着头，像一只祭祀用的鸡。因为被蒸煮的缘故，尸体的脸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浮肿着，身子也足足大了一圈。张臣用手碰了碰尸体的脸部，一层皮应声而下，一股黄水露了出来，他拿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手，平静地说道：“蒸了了应该接近半天了了，尸体的肉已经快要化掉了。”我则是颇为凝重的看着死者被折断的四肢，他现在这个造型，让我想起了星爷在《百变星君》里把人折成球的那一段。
我看了眼身边表情同样凝重的张臣，说道：“怎么样，鬼神杀人的可能性有几成？”他闻言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老大，我是学医的。我不觉得祖先显灵这种事有多大可信性。”我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别的我不敢肯定，这次的案件，一定是人干的！走吧，去看看这间房子其他的地方，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屋子大该有一段历史了，发黄的墙皮上几道裂纹蜿蜒着。几件家具简单的摆在了四周，桌上还有一瓶酒，一只碗，一双筷子，一些花生皮.....我的眼神一下子凝固住了，蹲下身去，桌子的两边的底下砖缝里，都残留着花生皮！我走到了橱子旁，焦急的打开了一个又一个小橱子，终于在找到了茶碗，我看了看，有一个上面的色泽果然比其他要亮一点，拿起来闻了一下，淡淡的酒味。凶手是上午和王大喜一起吃饭了吗？还是，他只是个知情者，却不是参与者。我的脑海中掠过了村民门一张张的脸，问他们的话，他们一定不会回答的吧！妈 的，一个人要是混到死了大家都拍手称快的地步，这辈子也就那回事了。我头疼了下，把张臣叫了过来，附到他的耳边说到如此如此。
走了出去，我作出一副惊慌的表情，出去也没有理会人群，急匆匆的坐上了车驶出了村子。车上，我笑着问张臣，“怎么样，你猜他会不会上钩？”“老大，你这招真是太阴险了，哈哈！”我望着窗外的明月，饵已经放上了，接下来，就是收获的时刻 了！

小小伟

再美好也经不住遗忘，再悲伤也抵不过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