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

apricot

临近春节，汽车站火车站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大包小包拖着重重的行李箱出门打工返乡的人们。
小张夫妻俩都是南方人，还是老乡，因为都是在北方这个沿海小城的大学上的学，所以下来实习后两人就留在了这个北方的小城市。
三线小城的房价并没有贵的太离谱，两人结婚后，夫妻两个的老家凑了房子的首付，然后两人带贷了２０年的房贷，就在这个小城市里安了家。
但是春节怎么说也得回老家去过，两个人刚刚结婚不到２年，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过个年人家家里都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只有２个人的房子未免也太冷清了些。
小夫妻两个早就在一个半月前，就在网上订了回老家的火车票。
这天，小张夫妻两个大包小包的好不容易挤上了回家的火车，坐定后已经一脑门的汗珠子。
车厢里简直就是人挤人，小两口坐在座位上都被人挤得歪歪扭扭的，可想而知那些买到站票的人是有多悲催。
“哐嘁哐嘁～”火车终于开动了，小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舒完，就听到对面那个穿着貂毛大衣的中年女子尖叫了起来：“臭老头，死开，身上臭烘烘的，离我远点。”一边说还一边嫌弃的拍打着自己的袖子，好像袖子上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站在中年女子旁边的是一个差不多六七十岁的老大爷，头发花白，穿着破旧的棉袄，棉袄的前襟上油腻腻黑乎乎的，看起来十分的肮脏。
老大爷的手上抓着一个蓝色条纹的编织袋，十分吃力的往后挪了挪，但是效果并不大，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没有多少空间。
中年女子旁边坐着的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抬头瞥了一眼周围，又低下头全神贯注的玩起了手机上的游戏。
“臭老头别碰着我，你知道我这衣服多贵吗？碰脏了一辈子你都买不起。”
老大爷佝偻着身躯目光有些呆滞，嘴巴微微开合颤抖的碰在一起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的出口。
周围的人都各顾各的当做没有看到，小张有些看不下去了，心想你要是有钱跟我们这些穷鬼挤什么火车，坐飞机不就更能体现你的高大上么？刚想开口，旁边小张的妻子拧了一下小张的胳膊，小张“嘶”了一下转过头去，看到他老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小张闭上了嘴。
晚上小张啃了两个面包，干掉一碗泡面，车厢里安静了下来，站了一天的人都在车厢里铺上报纸直接坐在过道里，闭上了眼睛。
小张刚想眯一会儿就听对面的小孩又哭又闹：“妈妈，妈妈我一会儿就能通关了，你把手机再给我玩一会儿就行了。”
“玩玩玩，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游戏，一玩游戏就这么精神，考试你给我考倒数，给我回家去丢人现眼。”
“妈妈你就让我再玩一会儿吧，求求你啦。”
中年女子将手机揣进了怀里闭上眼睛，全然不理会一旁又哭又闹的小男孩，小张困顿极了，刚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小张再次醒来全身的骨头都要僵掉了，轻轻的将伏在他怀里睡觉的妻子放倒在座位上，他缓缓的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这才舒服好多。
他估摸着现在应该已经是后半夜了，车厢里的灯光十分的昏暗，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低着头睡着了。
“净给我惹事，考试考倒数，惹事的功夫天下第一……”小张抬眼看到车厢尽头的中年妇女跟小男孩，小心翼翼的避开通道里睡得歪七扭八的人们，慢慢的向这边走来。
中年妇女走过来后看到小张在座位前站着，有些尴尬的朝小张笑了笑，随后一手拍在了小男孩的头顶上：“还不赶快睡觉。”
小张摸了摸鼻子，睡意全无，打算去厕所抽根烟去。
小张坐在了马桶上，从后屁股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后吞云吐雾抽了一会儿，突然发现马桶上还有四周散落了好几搓灰烬，联想到刚才的中年妇女跟小男孩，暗想这么小就学大人抽烟，不学好。
只是抽着抽着，小张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发现厕所里变得异常的冷，怎么回事？难道是空调坏了？
小张将烟头熄灭打算去车厢里去看一下，突然，厕所的灯没有预兆的灭掉了，一片黑暗。
黑暗中的小张吓了一跳，伸手去开厕所门，结果没想到无论他怎么用力就是打不开厕所门，小张吓了一脑门的冷汗，因为他进来的时候本就打算抽烟，根本就没有关上厕所门。
脑海中适时的闪过平时看到的听到的鬼故事，小张的心急剧的跳了起来，四周一片黑暗，似乎某个恐怖的东西正在背后的黑暗里死死地盯住了他，他的手心发颤，有些抓不稳门把手，死命的想要拽开厕所门。
门关的死死地，小张越是不想在意身后的黑暗心里越是在意的很，两三平方的厕所里暗无声息，好像，有什么东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黑暗中僵持了好久，小张机械式的缓缓回过了头，眼前一片黑暗，一个冰冷僵硬的东西触碰到了他的手掌，紧接着一个圆柱形的东西被塞到了小张的怀中，小张大睁着眼睛，隐约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半透明的青白色面孔……
他的眼睛一翻，就要被吓昏过去的时候，厕所的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差一点把小张拍在了门后面。
“我说小兄弟，你在里面干啥呢？关着门我在外面叫了半天你也不应一声。”门外的中年大叔看着小张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厕所里，顿时忐忑起来：“没……没事吧，小兄弟？”
小张抬头看了看车顶晃眼的灯光，低头看了看怀中抱着的红黄色的高乐高罐子，摇了摇头，嘶哑着开口：“没事！”
紧接着他抱着罐子走出了厕所，中年大叔望着小张的背影挠了挠头：“一脑门的汗珠子，也不知道在厕所干什么了，奇怪了……”
小张怀抱着手中高乐高的罐子，浑身上下一片冰冷，一半是被惊吓的，一半是被身上的冷汗给浸的。
车厢里一片混乱，几个乘警正在车厢中间指挥着什么，地上坐着那个穿着破旧棉袄的老大爷正在嚎啕大哭，心急的比比划划似乎是丢了什么东西。
小张心中一动，连忙挤了过去，试探着将手中高乐高的罐子递了过去，没有想到老大爷一把捞了过去，紧紧的抱着罐子泣不成声。
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神来，站直身体后就发现乘警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小张，小张连忙摆手，开口解释：“这个……这个东西是我在厕所发……发现的，我不知道是谁的。”
“怎么回事？”小张的妻子挤过来焦急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小张苦笑着：“突然在厕所发现了这个罐子就打算拿出来问问大家。”小张环顾四周，不经意间与对面的那个小男孩看对眼，小男孩吓了一跳，目光闪烁拼命的往他妈妈身后躲去，他妈妈对上小张的目光，一脸尴尬的朝小张挤出点笑容，联想到刚才中年妇女训斥小男孩的画面小张一下子就明白了。
不是什么大事情，乘警安抚了大家几句车厢就又安静了下来。小张回想着刚才的事情跟做梦一样，这下打死他都不敢去去厕所了，幸亏天亮就到站了，憋到站吧。
一大清早，一阵焦急的女声将小张从睡梦中吵醒了，原来是对面的小男孩不见了，中年妇女正急的掉眼泪：“明明晚上我睡觉前还在的，怎么现在不见了，厕所也没有。”
乘警在一旁努力的安抚想问清前后经过也无济于事，中年妇女心情难以平复，来来回回就会说那么几句。
小张要下站了，最后小男孩究竟被找到没有他不知道，他只是知道小男孩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或许是被惩罚了。
晚上回到老家，小张的爹娘做了丰盛的饭菜，小夫妻俩都吃的个顶个的撑，晚上看新闻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则报道，７岁小男孩只身穿着单衣单裤，平躺在火车一节车厢的车顶上，被发现时已经被冻昏迷，所有人都非常奇怪小男孩是怎么在火车行驶途中爬上车顶的。截止发稿前，小男孩依旧在医院高烧昏迷，未脱离生命危险。

我勒个去额

“神童”和“天才”，如果没有适当的环境和不断努力，就不能成才，甚至堕落为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