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百鬼传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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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躺在床上，柔和的的灯光照亮了我手中的书——《山海秘闻录》，这是如霜给我的。据说这本书最初的版本已经消散在历史长河中了，流传于世的只剩下了拓本。但是我看着暗黄色的纸张和封面一个个栩栩如生的恶鬼还是忍不住惊叹古人的智慧和创造能力。我掀开了封面，不由得一愣：第一卷的名字，赫然正是“百鬼传说”。这不是如霜上次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吗？我疑惑的皱起了眉头，难道玄从昆仑山下掉下去后并没有死？封印百鬼的人是他？怀着疑问，我翻到了第二页。
“玄在攀登昆仑山的路上因为恶鬼怀疑的蛊惑，放弃了自己的信念。在他掉下去的时候，他才悲哀的发现这世界上如果真的有什么可以打败人类，那东西绝不是鬼，只能是人类自己。
玄掉落山崖后，没能再爬起来，因为他的脊梁断了。恶鬼们降落到了他的身旁，围着他跳起了舞来，腥臭味的口水滴落在了他的脸上。比起直接杀死人类，恶鬼们更喜欢折磨他们，直到人类哭着恳求恶鬼杀死他们，被绝望滋养过的肉，更为鲜美。玄绝望的哭了起来，愧疚，烦恼的情绪溢满了他的胸口。他的泪实在是太烫了，泪水渗入地下，惊醒了一只正在睡觉的虫子。
那只虫子爬出了土壤，爬到了玄的耳朵上。它不满的问道：“人类，你为什么哭？难道你就不能有点骨气吗？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畏惧死亡！真没用！”
玄悲伤的说道：“虫子啊，你哪能明白我的处境呢？我死了没有关系。可是因为我的缘故，还会有更多的人被这些恶鬼们杀死。我怎么能不哭呢？”
沉默了。这时，恶鬼们磨起了刀叉，虎视眈眈的看着倒在地上玄，猩红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虫子忽然在玄的耳边低声说道：“嘿，人类，我忽然有点喜欢你了，因为你跟以前的我一样。我能够帮你，但是我要问你一句，你的意志够强大吗？你愿意为了消灭这群恶鬼不惜放弃你所拥有的一切吗？”
玄点了点头，“我愿意！”下一刻，虫子化作一道金光飞到了玄的脊梁处，令人牙酸的的麻擦声响了起来，玄感觉身体一片剧痛，一根翠绿的竹子成了他新的脊梁。玄的耳中又响起了虫子低沉的声音：“人类，记住我的名字，大部分神仙叫我叛逆，但是我更喜欢伏羲那小子给我取的名字:不屈。记住，只要你不放弃，我就可以让你永远走下去！”
恶鬼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玄站了起来，个个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昆仑山上附近的生灵是受西王母保护的，他们不可能强行杀掉玄，除非玄自愿走出这片土地。
玄再一次踏上了自己的征途，也许是因为有了“不屈”协助的缘故，他走的很慢，但却很扎实。恐惧和诱惑再一次铩羽而归，怀疑也慌了神，因为坚毅的人，虽然讨厌失败，但却不会畏惧失败。这时，他们不得不把希望寄托于他们的首领：时间。
时间比起其他的恶鬼而言很不同，因为它几乎没有天敌，它最欢吃的不是婴儿的心脏，而是老人的脑浆。其他的鬼都觉的时间不正常，便将时间奉为了首领。
时间果然不同凡响。它没有去威胁玄，也没有去诱惑玄，而是把这座山的时间流速增加了3650倍。山上一天，地下十年。它慢慢消耗着玄的壮志，蚕食着不屈。
玄在半山腰倒下了。他太老了，老到眼花了，耳聋了，牙齿都脱落了。不屈也从一根翠绿的竹子变成了半根枯黄的竹子，勉强护着玄的魂魄不让它们离去。玄苦笑着说道：“不屈啊，你快变成虫子飞走吧！再这样下去，你会跟我一起死的！”
不屈坚定的说道：“我不！我从来不会主动离开任何一个人，只要他们心中的执念还没有消散。”沉默了半晌，玄的眼睛闭上了。不屈叹了一口气，化成一只虫子钻到了玄的心里，那颗红色的心脏的最深处正沉睡者一只黑色的老虎。不屈走到了老虎的面前，下一刻，老虎的眼睛忽然睁开了。
“嘿，虫子，我可好久没见你了。怎么，要跟老伙计喝两杯酒吗？哈哈，可惜玄被你掌控的太严，竟然让我穷的连酒都喝不起了。”
“得了，老虎。我没时间跟你废话，玄马上就要死了！现在，去给我救他！我知道你可以。”
“那么代价...”
不屈暴躁的叫喊道：“玄的身躯以后一人占一半！快点！”
听到这，老虎得意的笑了起来，它抽了抽鼻子，得意的笑道：“当然。只要我愿意，他就不会死。你该叫我的真名——欲望。”
就这样，欲望占据了玄的头脑，不屈又化作竹子撑起了玄的躯干。在欲望占领了玄的头脑后，玄醒了。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皮肤又变得细腻光泽的起来。这时，他的脑中响起了一个声音：“嘿，玄，你好。我是藏在你心底的欲望，但现在，我自由了。听着，时间很强大，我也没办法击败他。但是如果你的欲望足够强烈，那么我可以让你抵住他的侵袭，永远保持年轻。”
玄再一次走了起来，但是不屈此刻却满是无奈的想到：“让欲望占据了玄的头脑后，这样的玄，还能见到西王母吗？毕竟曾经的恶鬼之王，不是时间而是欲望啊！”
.........
正当我看的入迷的时候，忽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我疑惑的将手中的书本合了起来，这么晚了，来人会是谁呢？作为一名警察，尤其还是曾经想要结婚的我，对自己的地址信息特别在意。因为我敢肯定的，如果道上传出我的真实住址，那么恐怕第二天我就会在爆炸声中去见我曾经的偶像张国荣同志了。基于对自己生命安全的负责，我只把信息告诉过四个人：如霜，我爸妈，还有死去的李大壮。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此刻已经午夜12：00了。来者不可能是我爸妈，因为他们如果来的话一定会提前给我打电话。小胖更不可能，除非阎王爷睡着了，可是我听说神仙一般是不会睡觉的。那么剩下的唯一种可能就是.....
想到这，我忽然觉得嘴有点渴，脸有些发热。如霜这么晚来难道是想找我探讨工作问题？还是像突然袭击吓我一跳？不，都不可能。那究竟是....
敲门声更加急了。我忙走了出去打开了门。门外并不是如霜。我看着眼前一脸惊恐的男子，眼睛渐渐红了：“呵呵，你怎么还有脸回到这里？张臣！”

李文武

长恨人生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