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韩雪儿

coconut

初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一直忘不掉的，也是我常思念的人儿，如果她真的存在的话。
那是我小学的时候，放学回家，要经过一片麦田。便在那里我遇见了她。红色的连衣裙，雪白的肌肤，看见我的第一眼，她就对我笑着。我很开心，我在学校并没有见过她，但是她背着书包，明显也是刚刚放学回来。
我与其并肩走着，说着话，小孩子之间似乎说的有用的信息不多，只是记得与其约定，明天放学，她等我一起回家。
到了一个有电线杆路口的时候，她往南，我向西。原来她是前面那个庄的。我笑了笑。很快便跑回家中了。
第二天放学，我在学校门口等了很长时间，在天微黑的时候，我才离开，想必她应该回去了。
快到麦田时，我远远地就看见了那红色的身影，我急忙跑过去：“你不是在学校的门口等我的吗？”
“我在这里呀，一直都在这里等你的”女孩噘着嘴，似乎有些生气，但怎么看都是很可爱的样子。
我道着歉，看着女孩似乎并不生气了，便开心地笑了。
回到家，母亲责怪我回来太晚。我说我与前庄的一个女孩一起回来的。红色连衣裙的女孩，特别好看。
“呦呵，我家娃都会勾搭小姑娘啦？告诉妈妈，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母亲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戏谑。
我摸了摸脑袋，还真忘了问了。暗暗告诉自己明天一定要问一下。
又是一天。我问女孩叫什么名字。女孩说她叫韩雪儿。很好听的名字。回家之后便告诉母亲。母亲听了，似乎在想些什么，但一时想不起来，便作算了。
第二天早上，母亲将我送到学校的门口，便去镇上的工厂上班了。
工厂里，一些妇人们一边聊着天，一边裁剪着桌上的布料。母亲突然想起我说的女孩的名字，便说道：“我们前庄谁家的孩子叫韩雪儿啊？”。
几个妇人互相看了看，都摇头纷纷表示不知道。“好像是之前出事的那家人吧。”其中一个妇人突然说道。
“是老韩家，在河里淹死的小女儿好像就叫韩雪儿。”妇人降低了声音。“好像是，我想起来了，很漂亮的一个女娃。白白净净的”
母亲笑了一下：“你们说什么呢？我儿子学校的，现在还上学呢。”
“那可能是弄错了吧。前庄那家的女孩死了几个星期了，死的时候一身红色的连衣裙。那么小，唉……”说完叹了口气。
母亲不知为何总有些心绪不宁，今天早早下班，来到我学校门口接我放学回家。我让母亲等一会，便向着麦田走去。结果我发现韩雪儿并不在。在等了一会儿后便跟着母亲回去了。
母亲问我在找什么，我说韩雪儿都是在那等我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在。母亲看着一片茫茫的麦田，心中的不安越加强烈了。
“你说的女孩长什么样子啊？”母亲问我。
“大大的眼睛，很好看。”显然我并不会太多修饰的词语。“哦，还有，她穿的红色的连衣裙也非常漂亮”。
不知为什么，从那天开始，母亲就一直接送我上学放学，我也一直没有见过韩雪儿，直到那一天的时候。
那天跟小伙伴们在小河里摸鱼，结果下起了大雨，一群人淋了个通透。由于离学校很近，我们便一起躲进了教室。
平常白天人多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天黑了，整个教室空荡荡的，便有些害怕。一阵风吹来，身上的特别凉，凉到骨子里那种，小伙伴们将屋中的门窗都关了起来，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雨滴像是从触手可及的地方突然出现就猛然间摔碎在地上了。
“吱”。忽然，后面的桌子动了一下。我急忙向后看去，空荡荡的教室中却什么也看不见，
窗外依稀能看见一点点的东西，借着这一点光亮，我看到了让自己毛骨悚然的一幕。后窗外的电线上，一个人影就挂在上面，看起来像一个小男孩。
“啊！你们看！你们看！那是什么。”我大声叫了出来。一群小伙伴本来都看着前窗，估计在等雨停。他们顺着我手指的地方，一群人全都呆住了。
见电线上的小孩一直在挣扎，不一会，“砰”的一声，他居然挣断了电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吓得我们也是浑身一颤。我们大气都不敢喘，只是呆呆地看着后窗。“啪”，突然一只手就从下面伸了出来，狠狠拍打在窗户上。随后“啪啪啪”不断着拍打着。
“是那个，是那个，之前被电死的那个”，一个小孩突然带着哭腔喊道。我们都想起来了，一个学校里贪玩的小孩，就是爬上了学校的后窗，结果被电线电死了。尸体直接被电烧得一片焦黑。
“呜呜”不知是哪一个小孩哭了出来。这一声哭声惊醒了我：“快跑啊，一会他该爬进来了。”
几个小伙伴便争先恐后向屋外跑去，冲进了雨里，头也不回地往家跑。我落在了后面，看着前面的几个人，我突然发现少了一个：堂弟！我堂弟还在里面。
我回头一看，雨中学校的影子已然很模糊了，我害怕极了，想要回去又不敢。正在此时，一只小手握住了我。我回头一看，居然是韩雪儿。
我很意外她的出现，但是我依然记得那学校可怕的东西。
“你快走，学校里有，有鬼”我轻轻推着韩雪儿。“太可怕了”。说完，身体又是不争气地一颤。
“那你呢？”韩雪儿看着我，似乎对我说的事情并不感到惊讶。
“我堂弟还在里面，我，我去回去带他出来”。“你在这等我。”说完，我便快速向学校跑去。
到了教室的时候，见到堂弟依然蹲在地上哭着，并没有见到其它人。
“堂弟。”我喊了一声，走过去拉起他。
“呜呜，你们别走啊。别扔下我”堂弟紧紧抱着我的胳膊。
“好了，好了。我们回家吧。”我安慰他，转身便带着他向外面走去。
“嗯？怎么了堂弟”却见堂弟站在地上一动不动，抱住我的胳膊越来越紧。
“你别走啊，别扔下我，别扔下我”。堂弟一直在哭。
我隐隐觉得不对劲，这声音。
突然，“堂弟”抬起头看着我：“你要扔下我吗？”
“啊！”我大声叫着，一张完全被烧毁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腐烂的皮肉离我一尺不到的距离。“你走开，你走开啊”我剧烈地挣扎着。但是“堂弟”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我觉得我的胳膊快掉了，“堂弟”的指甲已经深深扎进我的胳膊里了。鲜血顺着我的手指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地上。
我疼哭了，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嘴里只是一直重复地喊着“走开，走开。”
渐渐地我的意识模糊了，很快，在“堂弟”的笑声中，我昏了过去，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我看见了一抹红色。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了麦地当中，韩雪儿就站在我的面前。我挣扎着起身：“韩雪儿？”我叫了一声。
韩雪儿转过头，对着我笑了笑。她的脸色很苍白，又带着疲惫。不知为什么我满是心疼。“我没事？”动了动胳膊，我开心得笑了起来。
韩雪儿依旧沉默着。
“怎么了？”我问她。
韩雪儿轻轻向后退了一步，我看见了那个小小的坟茔。没有碑，但我已然明白了什么。我握着她的手。她没有挣开，只是告诉我，她要走了。
“去哪里？”我问道。“我还能再看见你吗？”我的心中又是疼了一下。
韩雪儿轻轻摇了摇头。便在我的眼前慢慢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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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我的初恋，我抵不过女友对我的纠缠，给她讲了这个故事。
“你赖皮！叫你讲初恋你给我讲鬼故事。”女友噘着嘴，生气的样子依然很好看。
“嘿嘿”，我笑了一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她却没有看见我眼中的一抹复杂。韩雪儿，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晚上，女友回到自己的卧室，我没有看见的是：她身上的衣服正在慢慢变化着，最终变成了我那熟悉的——红色连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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