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土为安 ——陶纯纯讲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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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我刚满十七岁，从内蒙坐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赶到黑龙江过年。
这一年母亲的亲妹妹，也就是我的老姨，过得十分艰难。
老姨夫开四轮子时不小心压死了人，被抓了进去。老姨卖了家里的两栋房子赔人家钱，可这个年，老姨父肯定是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祸不单行，幼儿园起火，老姨才七岁的小女儿被烧伤。
没钱没房子，没办法同时照顾两个女儿，老姨在电话里告诉母亲，自己住进了侯家大院，母亲撂下电话，眼泪就出来了。
我问母亲为什么哭，母亲说：“这侯家大院，以前是侯家地主住的。土改时被抄家。院子里一晚上躺了六七具尸体。多少年了，那是个凶宅啊！”
黑龙江那个地方，冬季酷寒，老姨要不是手中实在没钱，租不起烧得热的房子，怎么也不可能去住那栋老房子啊。
我下了火车，按照母亲告诉我的路线，搭乘大客，天黑之前，总算是到了屯子。
一路打听，找到了侯家大院。出乎我的意料，侯家大院盖得规整漂亮，房顶的瓦片鳞次栉比，房檐微微翘起，房檐下，雕刻着繁花云纹，细节处倒也十分精致。
只是院子里的风景，早已不复当年了。地面上铺的青砖，已然被人撬得坑坑洼洼。
大门是现房主用上了锈的铁皮改的，破败不堪。而这一间房，也不是侯家大院的全貌，仅仅是还未来得及拆除的一小段。
一进屋，温暖而干燥的空气迎面而来，这老房子虽然已经历经了百年，但真是暖和，租金又便宜，基本等于白住，怪不得老姨选择暂时住在这里。
我放下行囊，吃了老姨烧的饭菜，拿出五千块钱给老姨。这个坚强的女人，说什么不愿意拿着。
我干脆耍赖，把钱塞给老姨：“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大妹和二妹的，你凭啥推呀？”
可老姨还是把钱摔给了我：“雪莲她吃得饱，睡得暖，我们用不着这些钱！你妈存点钱就容易？快拿回去吧！”
老姨说这句话的时候，雪莲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小声地说了一句：“妈，我睡不好，窗外老有人看我。”
小表妹今年才十一岁，正所谓童言无忌，看着这孩子认真的表情，我突然感觉背后有点发冷。难道真像母亲所说，这栋房子是处凶宅？
我没有继续跟老姨推钱，反正这个年都要在老姨家过了，年货我来买，剩下的钱给表妹留着，不争这一时。
吃过晚饭，老姨起身去医院陪小女儿了，我这才知道，原来老姨是为了招待我，才在家里呆了一下午。
家里就剩下了我跟十一岁的雪莲，东北的冬天，一入夜，天就黑得像墨汁一样。
屋里的灯泡比点一根蜡烛亮不了多少，我在门框上摸索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厨房灯泡的开关。
正当我不死心地乱摸时候，一个冰凉、肉感的东西，突然压在了我的手上，我心里一惊，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小手，压在了我的手掌上。
雪莲的小脸，慢慢地从门框旁伸了出来，同时，她的小手缩了回去：“大姐，你在找什么？”
我被雪莲吓了一跳，没多想就吼了一句：“你干嘛按我手？吓死我了！”
雪莲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她刚想说什么，却又突然低头认错：“大姐我错了，你别怕。厨房没灯，你别在墙上摸来摸去的了，这房子就只有大屋这一盏灯。”
表妹的道歉，让我感觉很愧疚，我都十七了，用我妈的话来说，我为什么不能让着点表妹呢？
我拉起表妹的手，领着她去铺炕，想让她先睡。突然，我心里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表妹毕竟是十一岁的大孩子了，她手又大又暖，跟压在我手上的那只手完全不一样！我又摸了摸表妹的另一只手，同样是暖暖热热的，谁的手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温度骤变？
我越想越害怕，手都不停地抖了起来，为了不让表妹发现，只好爬上炕，使劲地铺褥子，抖被。
一番折腾，被子铺好了。只是夜间的最后一桶煤还没压。老姨家这冬天的晚上，温度可下降到零下四十度左右，用来取暖的火墙子和土炕，本身并没有什么保暖性，要是不在睡前压上点煤炭，让炉火慢慢燃烧，屋子的水缸都会冻上。
我让小表妹先躺下，自己一个人到院子里撮煤。只是，这屋子外面一片黝黑，我完全分辨不出院子里的景物。
幸运的是，这院子被后来的房主圈得很小，我只要凭感觉，就可以找到煤堆了。
我撮了一桶煤，拎着桶转身回屋的时候，突然看见房顶上有个黑影。这黑影在星辉之下，显得有些突兀，看起来并不属于房檐的一部分。
我不敢多做停留，只当自己的眼睛看花了，躲鬼一样跑进了屋，一进门，就赶紧把门插销插上。
在黑暗中压完了煤，我转身回大屋打算睡觉，却发现雪莲早就已经睡着了。甚至还轻微地发出了鼾声。
我不知道雪莲这些日子都经历了什么，但看得出来，她的确是又困又乏了。
我轻手轻脚地躺在了雪莲旁边，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只感觉眼前一亮，我往窗外一看，月亮异常的明亮。
然而向外望了这么一眼之后，我的心却吊到了嗓子眼！月光照亮了院子里的边边角角，使得原本隐藏了黑暗中的东西，暴露了出来。
房檐之上，一个人头形状的黑影，倒立着盯着躺在炕上的我跟雪莲。
我看了一眼雪莲，她仍然处于睡梦之中，呼吸却有些急促，说了几句听不懂的梦话。看来，她是做噩梦了，此时叫醒她，只怕会吓坏了她。
我干脆死死地盯住了房檐上的黑影，心里期盼着快点天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个黑影一直一动也不动。
我渐渐放松了警惕，也许这黑影仅仅被风胀鼓的塑料袋，也许是房顶高高的落雪，在风的作用下变了形。
可正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见门口有人在“咯咯”的笑。
我只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咬着牙转头一看，只见大屋门口，有一个小小的人形影子，侧着身子，靠在门框上，就像一个正在捉迷藏的小孩子。
我突然想到，晚上我在墙上摸来摸去找电灯开关的时候，确实有一只小手压在了我的手上，难道就是这个孩子？
怪不得我质问雪莲为什么压我手的时候，雪莲是一脸的惊愕！因为她根本没做过这个动作，她之所以认错道歉，完全是担心我会害怕！
这一下，我再也不能保持镇定了，我刚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我保持着一个半躺的姿势，监视眼前的黑影，监视了至少两个小时，此时的我，半个身子全压麻了，掐一下大腿都没知觉，连起身都做不到！
就在这个当口，门口的小孩子，像一只四脚兽一样，极其快速地爬上了炕。
月光照亮了她的脸，那是一个长得有点奇怪的小女孩，她的脸看起来很成熟，透着可怖，她突然冲我一笑，露出了一口尖尖的牙齿。
我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侯家大院是座孤院，不走个几分钟，四周都看不见人家，这样的夜晚，遇到这样的怪小孩，我喊谁来帮助我们呢？
正在这时，一旁熟睡之中的表妹，突然开始说梦话，她眉头紧皱，一脸的着急，一看就是在发恶梦。
怪小孩突然将注意力放在了表妹身上，她手握着一把锥子，朝着表妹的心口刺了过去。
我一着急，再也顾不上害怕了，也不考虑什么后果了，一巴掌挡过去，没想到这小女孩轻飘飘的，一下子从炕上飞了出去。
但我这一巴掌，也打到了表妹，她大喊了一声醒了过来，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充满了惊恐。
我刚想安慰雪莲，却听见我们头顶的窗户上，响起了几声闷响，就像有人在用头撞窗户。
我心内一惊，难道头顶上的那个人形影子动了？
还没等我回头看，雪莲就回头看了一眼，紧接着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连滚带爬地跑下了炕。
我的精神彻底崩溃，根本不敢再回头看，只能依靠两只手，拼命地跟着爬下炕。但因为双腿还处于麻木之中，我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就再也动不了了。
我只看见雪莲疯了一样推开门，像兔子似的狂奔而去。
冷风灌进屋里，大门被风吹得“吱吱呀呀”左右摇摆。我不敢回头看窗户，也无法跟着雪莲跑。只能靠在炕沿地下，双手不停地搓腿。
几分钟之后，我的大腿终于有了麻酥酥的感觉。正当我想爬起来也跟着逃跑的时候，院子里的大铁门响了一声，棉鞋踩着雪地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真是百感交集，不知道是福是祸。
正在焦灼不堪之际，只听雪莲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大姐，是我！”
有人打开了灯，雪莲过来连拽带拉把我扶了起来。
跟着雪莲进来的是两个穿着棉袄的庄稼汉，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多岁，另一个一脸深深的皱纹，看起来起码有八十多了，不过双眼贼亮贼亮的，身体也十分硬朗。
原来，雪莲跑出门之后，路过最近一家的高姓邻居，看见这家马棚里的灯还亮着，就在门外敲门大喊。
老高家的爷俩，此时正在马棚里给快生马驹子的母马加夜草，听见雪莲的喊声，还以为遭了贼，顺手拿起镐头，就跟着跑了过来。
听我跟雪莲说了事情前因后果之后，年纪大的老爷子脸色骤变。
我问雪莲：“你回头看窗户的时候，到底看见什么了？”
雪莲打了一个激灵，嘴巴却像张不开似的，咿咿呀呀了半天。
高老爷子打断了我们，说道：“丫头不想说就别说了，这东西不是小孩子能看的，何必再去回想呢？”
高老爷子的儿子道：“老爹，你说那个拿锥子锥人的娃娃，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个鬼娃子？这小雪莲要是被这鬼娃子盯上了，可要遭殃啊！”
老头点上了烟斗：“那个鬼娃儿，倒也没什么，待会日头上来，我就把她灭了。我担心的是，这房檐上趴着的黑影。”
我完全听不懂这两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两个人待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走的时候，高老爷子告诉我跟雪莲，他下午两点的时候会过来，因为那个时候，太阳光最足。
一直到这天的中午，老姨才回家，听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也吓了一跳。
我问老姨：“这老高头是什么来头，怎么还会驱鬼呢？”
老姨说：“解放前，老高头是个翻垛先生。”
所谓翻垛先生，就是胡子里面的算命先生。我一听老姨这么说，心里吃了一惊，怪不得这老头看起来虽然不是穷凶极恶，眉宇间却透着精明，说话的样子，跟他儿子完全不同。万万没想到他是土匪出身！
这天下午两点，老高头带着儿子准时过来了，手里攥着一叠纸钱。
老姨一见老高头，第一件事就是道谢。但是老高头却只是挥了挥手，说了句“你太客气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的语气更像是不耐烦。
高老头突然笑着对我说：“姑娘，你说你是在哪里感觉到有人压你手的？你再过来，摸摸这墙。”
我一听老高头让我再去摸墙，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但是老高头一直在冲我笑，何况他是来帮我们解决问题的。我只好忍耐着，重复了一遍昨天晚上的动作。
没想到我刚比划完，高老头不知道从来变出一根粉笔头，把我刚才比划过的位置，圈了出来。然后收起了笑脸，再不看我一眼。
只见他拿出一把小锤子，在墙上左敲敲，右锤锤，突然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他反复敲了几下，我也听出来了，这个地方明显有点空心。
为什么墙体里面会有空心？难道有人将那孩子的骨灰藏在了墙体的夹缝中？
来不及多想，高家父子已经开始动手拆墙了，他们划开墙面的腻子，接着用凿子敲开了一块砖，然后小心翼翼地一块接一块地往抽砖。
抽了几块砖头之后，果真露出了一只木头盒子！
老高头的眼角都在笑，可他偏偏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跟我老姨说：“祁家闺女，这盒就是鬼娃子的骨灰，我在这给她烧点纸，然后就拿出去埋了，以后你就不用担心了。”
我插嘴道：“你怎么知道这是鬼娃子的骨灰呢？”
老爷子一笑：“五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宁远镇的人都知道。当年侯家被先遣队包围，双方没开火之前，突然跑出了一个五岁半的小娃子。先遣队里面的一个队员一时没忍住开了火，这娃子当场就被崩死了。之后双方正式交火，先遣队打死了侯家六七个壮丁。”
高老爷子没忍住，终于点上了烟斗，他接着说道：“这侯家老爷子的孙子，刚十一二岁，先遣队没碰他，让这孩子跟全村扫地。但这孩子恨呐。晚上偷偷回家，把被打死的女娃娃尸体偷走了。任凭别人怎么打他，他也不说妹妹的尸体哪去了。”
“那个时候啊，大家都以为他是受了刺激，打够了，也就没再追究。可这帮先遣队的人不知道哇，这孩子的老爹，也就是侯家的三爷，那是个信鬼神，会养鬼的主。当初，这侯家大院被生产队占了当办公室，结果，隔三差五的闹鬼，把不少人都吓坏了，这房子后来才流到了个人的手里。”
老姨沉吟了一会儿说：“高大爷，我们只是房客，无论发现了什么东西，都是人家房东的。不如你把这盒子留在我这，我叫房东来处理。再说，这墙都被破坏了，也得跟房东一个交代。”
高老爷子的脸色不太好了，他悠悠地说道：“女娃呀，墙面砸开了，可以再抹上，这点小事儿我们爷俩就能整利索，用得着惊动房东吗？”
老姨转向我，让我拿出五百块钱来。我赶快从口袋里抽了五张票子递过去。
老姨说：“高大爷，昨天晚上多亏你们爷俩，我现在都说不出自己有多感激你。要是孩子出了事儿，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五百块钱你拿着，不过这盒子，你说啥都不能拿走！”
老姨恭恭敬敬递上五百块钱，高老头一看我老姨态度这么坚决，“哼”了一声，抓过钱就走了。
我问老姨：“难道咱们真的要找房东处理这个骨灰盒啊？”
老姨扒拉了一下我的脑袋说道：“你这个傻孩子，哪有这么小的骨灰盒啊？这盒子一看就是侯家以前藏起来的。那老高头是什么人，无利不早起！”
我一下子明白了老姨的话，这里面装的东西，很可能是对侯家人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
我好奇心一起，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一大叠的旧照片，还有一些已经发黄了的书信。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看到盒子底部的时候，看见了一把锥子。
我心内一惊，这不是鬼娃子手里拿着的那把锥子吗？
我赶快告诉老姨，这就是那把锥子！
老姨拿过锥子，用手搓揉了几下，锥子把越发金黄了，老姨笑了笑说：“这锥子把是纯金的。”
我呼了一口气，这点金子差点被老高头觅去了。
我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我跟老姨说：“这老高头就是冲着这金子来的吧？这盒子里哪有什么骨灰，他这一趟来，没起走骨灰，也没烧掉手里的纸钱，更没治房梁上的黑影。这房子还是不能住哇！”
老姨点了点头，吃过晚饭，老姨带着我跟雪莲，一起去县医院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老姨联系了房东，问他关于老侯家的事情，没想到，这位房东，竟然就是老侯家的后人。
原来，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侯家发生了这件惨案之后，一家子壮男都被打死了，只剩下妇女儿童，流散到了异地他乡。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侯家后代大多十分低调，用房东的话来说，不低调也没办法，家没了，比贫农还穷。
老姨了解了这件事之后，约了房东过来取走盒子。
我们在县医院见了面，我这才看见，原来房东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他看见盒子，表情没有高兴，也没有伤感，只是用手擦了擦眼角。
他的眼睛已经浑浊了，侯家大叔戴上老花镜，一张一张地看照片，有时候会给我们解释一下，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摄的，照片里的人物都是谁。
最后拿到锥子，大叔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我小婶子的东西，她针线活做的好，是个巧手的女人。”
但这锥子怎么会被藏进了盒子，又是谁将这盒子藏进了墙壁里，连这位侯大叔都说不清楚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忍不住问了出来：“您家房顶上的鬼，是怎么回事儿呢？我听高老爷子说，房檐上的这个黑影，可比那鬼娃子还厉害！”
侯大叔叹了口气：“自从离开了侯家大院，我就再没回去住过，房子后来便宜流转到民间，我虽然出钱买回来了，但也是了等着拆迁而已。说起来，闹鬼的传闻年年有，我从来没信过！不过，我大爷，还真就是在房顶上被打死的。他当时看见家里几个爷们都被枪决了，一害怕就想爬房顶逃走，差点都要逃掉了，结果就一梭子子弹打死在了房顶上，那血啊，沿着瓦向下淌，他就那么躺在房顶上躺到了第二天天亮。脑袋耷拉到了窗户上，直撞玻璃。”
听完侯大叔的话，我只感觉浑身发冷。再看雪莲，小脸都已经白了。
侯家大院再不能回去住了。可好人真有好报，侯大叔主动把自己在市里的楼房，以极低的价格租给了老姨。
直到四年后老姨父出狱，老姨才搬离侯家老爷子的楼房。
可那场惊吓，却给我跟雪莲留下了后遗症，从那以后，我一受到惊吓，立马就变成了木头人，整个人一动都动不了。
雪莲则一看见黑影就不敢出门，她说每个黑影都有眼睛，那一双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
十年过去了，侯家大院被当作养殖房，用来用来养鸡养猪多年，没人敢在晚上住在那里。今年年初，宁远镇城市规划，终于拆了这处百年老宅。
好多年轻人跑去拍照留念，毕竟，这是宁远镇最后的一处百年老宅了，以后的年轻人，再无不会知道青砖是什么样了。
我听说，拆迁队在青砖地面地下发现了一小撮孩子的白骨，侯家大叔认领了这白骨，但因为小女孩死的时候才不过五岁半，不能入祖坟，侯大叔把小女孩的遗骨单独埋葬了。
当年那个惨死的孩子，终于在将近六十年之后，入土为安。
听说这件事的当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躺在床上一睁眼，那个小女孩就在我眼前冲我笑。她比以前好看了很多，一口小白牙十分可爱。
笑着笑着，她突然不笑了，她慢慢地爬上我的胸口，我被她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她轻轻解开我的扣子，从我胸口里拿出一只粗燥的木头人，然后笑着走了。
第二天醒来，我倍感轻松。没过多久，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神奇的变化，即使遇到让我害怕的东西，我再也不会变成一动都不能不动的木头人了！
雪莲的经历比我更加奇特，正在读本科的她，晚间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突然看见书架里面有个黑影，这令她无比的紧张。
正当她要离开图书馆逃回寝室的时候，整个图书馆突然停电！所有的人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雪莲吓得当场就坐在了地上。
正在这时候，一双极其温暖的手扶住了她，这双手令雪莲感觉无比的镇定而安全。
“呼啦”一声，整个图书馆又被白炽灯所照亮，雪莲回头一看，一个傻乎乎的男生还在她背后扶着她。
与此同时，雪莲发现书架旁的黑影不见了，所有人的影子都变得正常了！
雪莲告诉我，打算明天本科毕业就结婚，而结婚对象，正是这个在图书馆扶了她一把的男生。

无度

思想以自己的言语喂养它自己，而成长起来。

使用者

我在尘世间默默无闻，你在菜市场颠倒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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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各位，2016发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