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腰癖

grape

楔子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身子，赤裸的，一寸一寸。他爱她的腰，细腰，如杨柳一般，是楚国国风。
他叫做楚云，二十八岁，自由职业。而这名被他抚摸的女子叫做葛瑜，是一名在校大学生。
此时的葛瑜，正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仰着脸，看着天花板。一滴冷泪从她眼角飘然而逝，有一种透入骨髓的绝望。
她已经不能动弹了，因为她四肢的骨头早就已经被人打断了，那里还有着大片的淤青，虽然已经过了好久，可应该不会消退了。
“我真的很喜欢你的腰。”楚云端起一碗牛奶，端坐在葛瑜面前说道。她微微张嘴，他把勺子送入她嘴里，喂她喝牛奶，一口一口。
葛瑜已经不记得自己待在这里多久了，时光仿佛在那一刻就停止消失。她只记得，自己的舌头是如何被人割去，自己的关节，是如何被人残忍敲断！
她就像是被圈养的宠物，随着主人的心性生活！
“嬛嬛一袅楚宫腰，那更春来玉减香消。”楚云说。
他喜欢葛瑜，准确地说是喜欢葛瑜的腰，从见到她腰部的第一眼就发了狂。她那时候腰部就已经很细了，如水蛇一般，尤其是夏天，在游泳池的她美得就好像是一条人鱼。
“好了，”楚云抱起葛瑜，抱起自己最珍惜的艺术品，他走到衣柜前，拉开衣柜的门。因为葛瑜愈发消瘦，所以身体很轻，“好好待在里面吧，亲爱的，我爱你。”他在她额头一吻，又是一行冷泪。
被关在衣柜里的葛瑜，虽然时刻面对着黑暗，可实际上她并不孤独，因为在那里面还收有一具尸体。和她一样，是女性。
她也是细腰，只是没有葛瑜细。她的死因是肺部感染，因为是尸体，所以被楚云用真空包装包在里面。
隔绝了空气，也就是隔绝了腐烂。她的面容还和活着的时候一样，栩栩如生，睁大的眼睛虽然无神，可仍旧能感知到她活着时的美丽。
她微微张大着嘴巴，似乎想要拼命吸食这个世界的空气，可是她死了。所以，她的面容苍白无比。
那是楚云的前女友，叫做高华，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生前死后都漂亮。
1
见到葛瑜的第一天，是楚云失去自己女友的第七百天。他们是在酒吧认识的。那天是楚云向高华表白的日子，因为如此，所以用酒来祭奠和纪念。
而葛瑜，那天刚好失恋。
见到葛瑜的第一眼，楚云就怔住了，那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她长得不算很美，也不像高华，唯有一点她和高华一样——细腰，几乎可以一只手握住的细腰。
楚云不知自己是何时开始喜欢上细腰的，或许是因为高华，她总是觉得自己肥胖，于是便开始节食，到最后，腰真的越来越细了。
然而楚云没有觉得反感，反而看到了一种异样的美丽。他总算知道为何千年前那个叫做楚怀王的男人会如此钟爱细腰，以至于全国皆饿死。
在酒吧，昏暗的灯光笼罩着疯狂的人们，葛瑜坐在他右边。她一杯一杯地喝着酒，而楚云，则在注视着葛瑜的腰。
“小姐，不要喝那么猛，这是烈酒。”出于好心，楚云对葛瑜说道。她喝醉的样子配合灯光刚刚好，虽然不算绝美，可也有几分勾引。
她的手里还拿着半杯伏特加。
葛瑜微微地眯着眼睛，身体有些摇晃地看着楚云说道：“你是谁？不要管我，我今天失恋，我要放纵。”
端起杯中的白兰地，楚云笑道：“我和你一样，是一个失去爱情的人。”然而，一饮而尽。白兰地的刺激灼烧着楚云的喉咙。
“是吗？”放下杯子，小小的酒杯折射出了异样的光芒，葛瑜说：“那就和我一起喝，一起醉……”
“你醉了很容易遇到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楚云说。谁说女人要倾国倾城才会被坏男人吸引，不丑的，带几分堕落的其实更加迷人。
“遇到就遇到，”葛瑜手一挥，整个人趴在酒吧的桌子上说道：“他说我这样的女人，就像是骨架，像是白骨精，男人……不喜欢……”
葛瑜很瘦，莫名其妙的瘦，太瘦的女人其实也不好，总像是披着人皮的骨架子。
“那是他们没有眼光，你这样的女人多迷人啊。”楚云笑着为她要来了一杯彩虹酒：“这种酒的度数比较低。”
“是吗？”葛瑜饮了一口，觉得有点甜，也没有那么烈。
这一个晚上，他们都在交谈中渡过，葛瑜吐了一晚上的苦水，而楚云则默默地听着。她告诉楚云，自己今天刚刚失恋，那个男人，那个该死的男人就是因为嫌弃她太瘦了。
她说，他的朋友都揶揄他，说他找的女朋友像是一个嗑药的。悲哀，葛瑜之所以那么瘦就是为了他，她以为男人都喜欢瘦弱的女人，于是拼命节食，可等到自己很瘦时，男人又告诉女人，其实他们不喜欢这么瘦。
葛瑜用自己能说的脏话问候了全天下的男人。
一直到酒吧打烊，楚云才扶着葛瑜离开。她摇摇晃晃，后更是直接趴在电线杆子上面呕吐。
楚云拍打着她的肩膀：“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她用迷醉的眼神以及醉酒的唇吐出了自己家的地址。
很晚了，已经没有公交车，所以楚云拦了一辆的士。他们两人坐在后面，葛瑜伏在他的肩头，说着我爱你的醉话。
司机不禁调笑：“怎么了，先生。是不是和女友吵架刚刚去酒吧领女友？”
楚云没有说话，只是笑笑。后下车给钱，他仍旧那样扶着葛瑜上楼。摸出她包包里面的钥匙，楚云打开了房间的门。
房间很整洁，内里布置的井然有序，就连鞋子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他扶着葛瑜进了她的卧室，床单是雪白的，床头还摆放着两个小狗娃娃。在床头柜上有一张照片，在相框里，一男一女。男的长相俊俏，应该是葛瑜的男友，因为他身边的女人是葛瑜。
看着醉倒在床上无法动弹的女人，楚云有一瞬间想要脱掉她衣服的冲动，可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收回了自己伸向她腰部的手。
他要克制自己，因为他想要占有这个女人——首先他不能让她讨厌自己，这是游戏规则。
默默地退了出去，他闻着客厅的味道，似乎还有那个男人的味道。沙发上，还有一件雪白的男式衬衣，应该是那个男人忘记带走而留下的。
他收起了衬衣，塞在了电视机的柜子里。
2
回到家的楚云，躺在浴缸里面，一浴缸的温水冲洗着他的疲惫。闭上眼睛，他眼前萦绕着一个女人，是他的前女友高华。
可渐渐地，那个女人发生了变化，她的脸变成了葛瑜的脸。迷醉的，诱人的。虚幻中，他看见葛瑜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他的目光，被锁在了葛瑜的腰部。细腻的，光滑的，没有一点赘肉的细腰上。白皙的肌肤，仿佛是玉石雕刻。
他伸出了手，却在触摸的一瞬间睁开了眼睛。水雾缭绕，镜子里折射的是他的酮体——他在温水中做了一个春梦。
洗完澡，楚云穿着浴袍走出了浴室。他并没有直接躺在床上，而是走到了衣柜前。打开衣柜，一个东西掉落出来，是一具尸体。
“亲爱的，我今天看到了一个和你一样，有着细腰的女人。”尸体是被真空包装在一个塑料袋里面的，此时正瞪着那无神的眼睛。楚云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一吻。
如果她还活着，会不会因此而生气？楚云莫名产生了这个想法。
他微微一笑，然后把尸体塞进衣柜。
高华的尸体，继续冰冷而寂寞地睡在里面，永远。
躺在床上，楚云想起和高华的点点滴滴。他们大学就认识，交往多年，本来已经准备要结婚了，却不想高华竟然会在婚前死去。
她的死很有喜剧性，是因为营养不良导致抵抗力下降，后感染肺炎而去世。而她之所以营养不良则来自于她的节食。
高华爱美，所以和大多数女性一样，总觉得自己肥胖，于是乎，也和那些女人一样拼命节食，以至于患了厌食症。
其实最开始，楚云对此是有微言的，当时的他，还没有像现在一样迷恋细腰。他总说：“你现在已经很瘦了，不需要在减肥了。”
“不，我觉得还不够瘦。”她比划着手里的衣服，那是S码的，可事实上她穿的是M码。
“我担心你的身体。”楚云掐灭手中的烟头说道。
高华无视后面那个男人的担忧，看着镜子说道：“不会的，我再瘦一点就停止减肥。”女人总是这么说，所谓的一点永远没有固定的间嫌，它可以随时打破。
楚云拗不过高华，所以放弃劝阻。
可渐渐地，在楚云节食中他发现了瘦的美感。他从来没有认为过，一个女人竟然可以这样美。
瘦弱如黄花，一种病怏怏的美丽，因了瘦弱，所以肌肤格外白，似乎那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件瓷器。
他欣赏着眼前这个如瓷器一般的女子，他说道：“亲爱的，其实你还可以再瘦一点。”
“是吗？”高华问道。女人就是这样，只要有人说再瘦一点，她就可以拼命减肥。
“我会骗你吗？”他站起来，从后面箍住高华的腰，上下的抚摸，如同钢琴家在抚摸着自己心爱的钢琴。
“那好，”她说：“我再瘦一点。”
再瘦一点，再瘦一点，等到骨头贴着皮肤的时候依然可以再瘦一点。
然而，渐渐地减肥的弊端就显露出来了，高华发现自己的食欲开始下降，甚至在见到食物时都会想要呕吐。
终于，她忍不住对楚云说：“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没有食欲，我会不会患了厌食症？”
她表情很焦躁，毕竟厌食症听上去无关紧要，可实际上也是要命的疾病。
楚云放下了手里的碗筷，看着她说道：“可能是最近换季，所以胃口不太好吧。过两天再看看，应该就好了。”
“但愿吧。”她说。
后，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腰部看，她的腰越来越细，越来越细，仿佛一阵风刮过，就可以把她送上青云。
之后又过了三天，她的食欲仍旧很差，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她提出要去看医生，楚云没有反对，只能陪她去心理门诊。根据心理医生鉴定，她的确是患上了厌食症。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就像是一个对生有着极大渴望的人莫名被判了死刑。痛哭的她，也只能默默接受。
自此，她每天只能依靠糖水或者牛奶来维持生命。有时候，她也会和楚云争吵：“都怪你，我减肥的时候不止不拦住，还鼓励我减肥。”
争吵过后，仍旧归于平淡。因为身体的孱弱，她几乎已经不能下床行走了，终日都要睡在床上，就连生理地排泄，也需要依靠楚云来完成。
而他总是不觉得疲惫。
可即便如此，她的身体也没有好转，甚至到最后，连牛奶等乳制品都无法入口。高华只能依靠每日打点滴来维持生命。
因了缺少各种营养，她的身体开始逐渐衰败。一次感冒，足足花了两个月才好。后，因为一次受凉，她开始长时间咳嗽，持续低烧，甚至觉得肺部有着针刺的痛感。
经过确诊，她得了肺炎。这个对常人而言微不足道，可对于她却是致命的打击。
在那张床上，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临死前，她双手呈现抓握状，仿佛是要抓住最后一点生机。
可最后，倔强的生命还是默默地垂下了自己的手。
高华死的时候，楚云并没有过多的悲伤，只是有一点失去后的不舍。他看着床上那真的“人比黄花瘦”的高华，竟然露出了微笑。
后，他麻利地用塑料袋把她包裹起来，然后利用机器抽空了所有的空气。这样，她应该就不会腐烂了吧。楚云在心中想到。
为了可以永远在一起，他把高华的尸体放置在了衣柜里——每天一打开衣柜，楚云就可以看见她。然后抚摸她，亲吻她……
3
醒来是被电话声音吵醒的，摸过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楚云发现是葛瑜打来的。昨晚上，他们互相留了电话。
接通电话，楚云说道：“这么早啊，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葛瑜听高华的声音似乎是有点儿没睡醒，所以语气略带歉疚：“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晚上麻烦你了，今天还一大早就打电话打扰你。”
“没事，我正好也是这个点准备起床。”高华说道，顺便坐了起来。
“是这样的，昨晚上你不小心把钱包留在我家了，不知道今天有没有空来取？”
“可以，不知道你几点有空？”高华问道。
“我今天休息，什么时候都可以，你呢？”
“十一点吧，我大约那个时候到。”此时是九点钟，而他之所以选定十一点是因为故意——说不定还可以吃个午饭。
“好的，我等你电话。”说完，葛瑜便把电话给挂断了。
坐在床上的楚云，面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来。其实，钱包他是故意留下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制造一个再相见的机会。
4
十一点，楚云准时出现。可能是因为宿醉，所以葛瑜的气色看上去有几分不好，面色略微惨白。
然而，这一切都让楚云觉得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真是不好意思，昨天实在是太麻烦你了，我这人就是这样，经常给别人添麻烦。”葛瑜的表情是真的愧疚，就连微笑都显得那么不好意思。
楚云笑笑：“没关系的，你不用太自责。对了，现在时间不早了，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那怎么好意思，昨天那么麻烦你，今天这顿饭应该让我请你吃，不是吗？”
“你太客气了，作为男人请女人吃饭不是很应该吗？”楚云绅士的表现中却又有着几分的大男子主义，葛瑜没有反对。
他们两人把目标选在了楼下的一间小餐馆，面积不大，可内里却十分干净，饭菜味道也很合口味。
吃饭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对了，”楚云吞咽下嘴里的菜说道：“你说你昨天是因为和你男友分手所以才在酒吧买醉的，是怎么回事？”
葛瑜听后，微微地低下了自己的头。
“不好意思，”楚云意识到自己可能多言了，于是立马补充一句：“我太多言了，问了不该问的事情。”
“不，”葛瑜说道：“没有关系。”
她的难为情是对那个男人的恨。她告诉楚云，自己和自己前男友交往已经有五年了，可他总是觉得自己不够苗条，于是葛瑜便拼了命开始节食减肥。
可等到她瘦下来后，他却又开始嫌弃葛瑜过分苗条，甚至时不时的与她发生争吵。这些零星的琐碎，终于让他们的爱情荡然无存。
所以昨天他提出了分手。
“我很傻对吧，为了一个男人减肥，结果呢，被他抛弃了又一个人躲在酒吧买醉。幸亏遇到了你，不然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苦笑着说道。
楚云摇了摇头：“不，其实你很好，是他的不对。”
“是吗？”葛瑜仿佛只是下意识地一问。
楚云一笑：“是，你现在很美，根本不会太瘦，刚刚好，是他不懂得欣赏你的美。”
“谢谢。”刹那间，她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
吃完饭，两人在门口道别。葛瑜羞着脸告诉楚云，希望下次有机会能让自己请他吃饭，一是答谢昨晚的事情，另外也是为了感谢他今天这一顿。
楚云没有拒绝，只是笑着接受。
三天后，葛瑜真的打电话把楚云约了出来。他们选择的还是之前的那家料理店。
坐在店内，葛瑜带着歉意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本来应该在第二天就请你吃饭的，只是我这段时间比较忙，所以就耽搁到了现在。”
“不要紧。”楚云说道。
饭菜还是之前的饭菜，人也还是之前的人。
饭吃到一半，葛瑜忽而又开口了：“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太唐突了一点？”
“什么事情，你问吧。”楚云说道。
“我记得那次在酒吧见面，你也是因为失恋所以才来买醉的，我想问……你和你女朋友是怎么回事？”
楚云沉思了片刻，在酝酿着等会要怎么回答，他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女友已经死了，目前尸体还在自己家中。
“对不起，”葛瑜显然误会了：“我问了不该问的话。”
“不，和你没有关系。是她爱上了别的男人，然后便和我提出了分手。”楚云的笑很苦涩，苦涩到可以让全世界都相信他的鬼话。
“那真是太可惜了，你是个很好的男人。”
“是吗？”楚云笑着问道。
“嗯。”葛瑜略带羞涩地点头。
这样的关系一直维持了一个月，一个月后的某天，两人把关系都捅破了。楚云告诉葛瑜，自己喜欢上她了。
而葛瑜也没有拒绝。
他们发生了关系。
事后，楚云总喜欢一边抽烟一边抚摸葛瑜的腰子，从上倒下，一寸一寸，如蛇信子在人身上滑过，带有一种温润的触感。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抚摸我的腰？”葛瑜觉得痒，所以带笑问道。
“因为它很美，就像是一件艺术品一样。”楚云说道，然后扑在她身上，咬着她的耳朵：“这个世界上面，只怕是再也找不到和你一样美的腰部了。”
每每到这里，葛瑜的脸就会羞红。
或许是有了爱情的滋润，所以葛瑜的心情愈发好了，胃口也跟着好了。她的身体开始丰腴了起来，尤其是她的腰，渐渐地也丰满了。
又是一次激情，楚云和以往一样抚摸着葛瑜的腰部，忽而，他蹙起了眉头：“你的腰部上面好像多了赘肉。”
“啊，是这样吗？为什么我没有发现。”
“可能你最近没注意吧。”楚云没有多说，只是说了句睡觉。第二天，他照旧离开——每一次激情，他都是把地点选在葛瑜家的，因为自己家中有一具尸体，他不敢让她看见。
5
下午，楚云照旧来了葛瑜家，不同的是，他这次还带了东西。看见他手里拿的东西，葛瑜显得有些惊讶。
是珠宝，或者是手表？
她问道：“你拿的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打开，发现里面的东西竟然是减肥药。葛瑜有些不懂：“为什么送我这个东西？”
楚云笑道：“我只是觉得你要是再瘦一点会更加好看。”
“是吗？”葛瑜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这段时间，她胖了八斤。“但是……我很怕你和他一样，会嫌弃我太瘦了。”
“不会的，亲爱的。”楚云起身，搂着葛瑜说道：“我就是喜欢你瘦一点啊，我总觉得你收的样子是最美的。”
“真的吗？”葛瑜的表情像是一个期待糖果的孩子，急切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楚云面带微笑地点头。
那减肥药真的很有用，渐渐地，葛瑜的腰部又一次地瘦了下来。
药很快就吃完了，楚云抚摸着葛瑜的腰部说道：“其实你已经不需要用减肥药了，只要以后适当的控制食量就好了。”
“嗯。”葛瑜点头说道。
之后，她的饮食开始发生了变化，最开始只是少吃一点荤腥，接着便是不沾荤腥，可到最后，不只是荤腥不沾，甚至就连主食都变成了水果。
她觉得有点吃力，不欲再吃这些东西。
“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每天都感到头晕，有时候走路还摇摇晃晃的，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受不了。”葛瑜提出了反对。
但是楚云却看着她说道：“难道你希望你变胖吗？我喜欢瘦弱的你。”
“可是你对于瘦的追求已经到了近乎变态的程度了，你不觉得吗？”葛瑜是第一次和他发生争吵。
“女人不是越瘦越美丽吗？”楚云回击。
“那是你的想法，我受够了，我不要再这样下去，我不要变成真正的骨架子，骷髅女人！”葛瑜大喊大叫道：“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分手好了。”
楚云没有多说，而是摔门离开了葛瑜的家。
回到他自己家中，看着衣柜里面的尸体，楚云忽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生活在自己家中，自己的世界中，可以支配自己的身材，自己的思想。发胖，或者减肥都由着她。
可是，如果她是生活在自己的视线里呢？楚云打算绑架葛瑜，把她关在自己家中，让她随着自己的意识过活，瘦，或者胖，全由着自己的喜好来决定！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楚云便开始将一切付诸行动。他先是制定了周密的计划，以道歉为由，把葛瑜约到自己家中，然后在利用麻醉药把她迷晕。
接着，割掉舌头，打断四肢。看似无比残忍，可楚云却觉得自己也是为她好——为她保留那艺术品的美丽的好！
一切都规划好以后，楚云开始付出实际行动。他从黑市购买好了麻醉药，又去花店买了一束鲜花。
是鸢尾，葛瑜最喜欢鸢尾。
他带着鸢尾敲响了葛瑜家的门。
开门，看见是楚云，葛瑜的脸上流露出了震惊：“怎么是你，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对不起。”楚云早就练习了好几遍，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不让她起疑心：“我……我不应该对你有那样过分的要求。”
看到他手中的鲜花后，葛瑜似乎全然相信了。或许因为几天没见，她已经不那么生气了。
“真不明白你们男人，为什么都要求女人一定要瘦？”她给他倒了一杯水。
楚云低下头：“其实我想过了，你怎样我都喜欢，我不会再要求你瘦下去了，你……愿意接受我的道歉吗？”
如果人可以坚定一点，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了。
葛瑜最终还是沦陷在他的道歉中。
她接过了花，也接过了自己未来那可悲的宿命。
当天，楚云提出了要葛瑜去自己家看看的要求。葛瑜感到欣喜，之前她一直有要求楚云带自己回家看看，可是楚云总是拒绝，理由是家中还保有前任的物品，仍旧舍不得丢掉。
因为葛瑜家中也有前任的物品，所以葛瑜并没有多说什么。
今天，他总算提出了那个要求。
他带着她，开车回到自己家中。因了紧张的情绪，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
门打开，屋内十分干净，似乎是准备迎接葛瑜而特意打扫过。桌子上面还有一个花瓶，里面插了一束鸢尾。
“你是特意布置了的吗？”葛瑜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稚嫩的喜悦充斥着她的脸颊。
“嗯，你喜欢吗？”楚云去厨房倒水，偷偷把麻醉药放在水杯里。
接过水杯，葛瑜说道：“我很喜欢，谢谢。”一饮而尽。
他们坐在沙发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那麻醉药的效果很好，不多时葛瑜就开始昏昏欲睡。
最后的一句是：我有点累了……
然后便整个人倒在沙发上。
为了确认葛瑜是否真的没有知觉，楚云还在她脸上左右开弓地打了几个耳光。很好，他想葛瑜是真的昏迷了。
他抱着葛瑜，到了自己房间，褪去她身上所有衣服。他有一种打量工艺品的目光看着她的身子，赤裸的，玉白的，尤其是腰部，这几天并没有肥胖太多，还是那样纤细。
颤抖中，他拿出准备好的刀子，然后掰开了葛瑜的嘴。抵在舌头上时，楚云莫名感到几分紧张。
咬咬牙，闭着眼睛用力一割，葛瑜的舌头便滑落出来。她的舌头像是红艳的蛞蝓，软哒哒地掉落在床单上。
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楚云哆嗦着用抹布擦拭干净床上、地板上，以及葛瑜嘴里的鲜血。
麻药的效果很好，葛瑜没有醒来，只是在刚才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为了不让她逃走，楚云拿出了家中收藏的这锤子，用力地砸向了葛瑜的四肢。每敲一下，葛瑜的身体就会颤抖一下，而她的四肢也会发出“嘎嘣”的声音。
手腕脚腕紫了一片，她的四肢像是蛇一样软绵绵地垂着。
做完一切的楚云感到一阵疲累，他瘫坐在地上，点了一根玉溪。吸了一口，总算清醒些了。
此时，麻药的药效开始渐渐消退，葛瑜在迷糊中睁开了眼睛。麻药是强效的，所以刚刚睁开眼的那一分钟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反应过来时，葛瑜的眼睛猛地瞪大——她看清楚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也清楚的感受到了嘴里的剧痛。
白色的天花板，染了血的白床单，以及不能动弹的四肢，和失去舌头的嘴……葛瑜开始剧烈的颤抖，仿佛是在问：为什么会这样？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楚云站了起来，爱抚地抚摸着葛瑜的头发：“亲爱的，没事，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他开始吻她的身体，从喉咙到腰部：“我太爱你的细腰了，实在无法接受你会肥胖这样的噩耗。亲爱的，请你理解我。”
“嗯嗯……”葛瑜现在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如动物的呐喊，让人毛骨悚然。
挣扎中葛瑜倒在了地上，她像是软体动物一样，匍匐着向门的方向爬去，求生的渴望支配着她，她要离开这里。
但是，骨骼断裂的她根本无法依靠自己一人完成这些动作，楚云把她温柔地抱起。
“不要这样，亲爱的，留下来陪我好吗？”
她很轻，因为很瘦。她很容易制服，因为四肢已经彻底残废。
楚云打开衣柜，葛瑜的眼睛再次睁大了——她看见衣柜里面有一具尸体，空灵而哀怨的眼神，和身体一起被装在塑料带里面。
尸体从衣柜中滑落。
“不要怕，那是高华。”楚云把嘴巴贴在葛瑜耳边说道：“亲爱的，我骗了你，高华她并不是跟别的男人跑了，而是因为减肥过渡导致身体虚弱死于肺炎。你以后就在这里陪着她，好吗？”
他把葛瑜放进了柜子，也把高华放进了柜子。
葛瑜拼命地扭动着自己的四肢，但一切都只是无用功。当柜子的门被拉上时，黑暗充斥了她的眼睛，她感到一阵深深地绝望。
与绝望中，她淌下了自己的冷泪。
6
要照顾一个这样的人是很麻烦的，因为怕她发胖，所以楚云只能每天用牛奶来喂养她。记得当晚拉开衣柜时，一股难闻的味道传入楚云鼻子里。
是因为被关在这里面无法去厕所而排泄的物体。楚云皱着眉头很有耐心地给葛瑜清洗。
或许是因为被关了太久，所以她开始展现出非人类的麻木。面容呆滞，像是一个人偶。
“我给你买了食物。”楚云把牛奶挤在碗里，拿着勺子送到葛瑜面前。她仿佛渐渐感应了过来，拼命地挣扎着，碗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你真是不乖。”楚云用抹布擦着地上的痕迹，后看了葛瑜一眼，他发现葛瑜的腰部似乎还可以再瘦弱一点：“不过索性你还可以再瘦一点。”
他没有再给她喂食。
自从葛瑜来了之后，楚云便开始忙碌起来，他每天把大量的时间都放在了葛瑜身上。给她洗澡，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有时候还会抱着她在屋子里面走两圈。
葛瑜也从最开始的排斥，到后来默默地接受。
以前她还会挣扎着身子，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眼神来哀求楚云，希望他可以放过自己。但后来，她的表情越来越冷漠，只是偶尔还会流下两行冷泪。
7
楚云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边，透过猫眼他看见了两名警察。该死，警察怎么会来找自己？
他没有直接开门，因为他要买一个万一。
他打开柜子。
葛瑜似乎也还在睡，外面的光以及声音惊扰了她，她眯着眼睛，面容苍白地打量着楚云。
“有人来了，乖。”他用布塞住了葛瑜的嘴，然后再次关上柜子的门。
门打开，那两名警察明显有几分不耐烦。
为首的看着楚云说道：“怎么才来开门？”
“刚刚在睡觉。”他打了一个哈欠。“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警察不欲多说，直接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楚云：“请问你认识这个人吗？”照片上的女子正是葛瑜。
“认识，怎么了？”
“我们发现她失踪了！”那警察说道。
这两天是交房租的日子，葛瑜的房东发现葛瑜迟迟没有缴纳该给的房租，于是便前去找她。敲门好久都没人答应，不耐烦的房东掏出了钥匙，打开了大门。
门一打开，一股陈旧的灰尘气息扑鼻而来，还带着一股腐烂的臭味。
房东担忧葛瑜出事，于是便在屋内寻找起来。走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葛瑜的身影，甚至床铺上也沾染了灰尘。
臭味是从厨房传来的，她走到厨房，盯着臭味的来源——冰箱。
种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闭着眼睛打开了冰箱——臭味是因为里面的那些食品，它们已经开始发霉发烂。
那些食品散发出恶心的臭味，且已经成了一滩烂泥，甚至在打开时还有不少涌了出来。
房东当即就吐了。后来，房东发现是一只老鼠不小心咬烂了冰箱的电线，所以导致冰箱坏掉，那只老鼠触电身亡，死在了冰箱附近，尸体已经被蛆虫吃干，只剩下一副骨架。
种种表示，葛瑜已经很久不在这里了，至少一个月。
但是她并没有搬走，所有的东西都还在房中。房东选择了报警。
“根据我们的调查得知你是葛瑜的男友，但是为什么你女友失踪这么久，你都没有选择报警？”为首的警察用一种打量犯人的眼神看着楚云说道。
楚云很冷漠，因为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我和她已经分手了，对于她失踪这件事情，我感到很抱歉，但是很遗憾，我想我帮不上什么忙。”他的回答很机械，不带任何感情。
“是吗？”警察说道。
楚云一笑：“难道呢？您以为是怎么回事？”
他的表情实在没有疑点，镇定得如同他的脸是冰雕琢的。警方虽然怀疑，可没有实质证据，也没有搜查证，所以只能作罢。
离开时，为首的那名警察对身边的那位说道：“我觉得这个人很不寻常，即便是前任失踪了也应该表现出震惊，可是他的表情却一点都不关心。”
“你怀疑他把被害人杀了！”
“或许吧，但是我不知道尸体被他放在了哪里。”他说。
后警方出动大量人力，几乎把整个城市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葛瑜的尸体。
8
这么大的阵仗，楚云不可能不知道，他为了防止那些警察再来，决定转移地点把葛瑜藏起来。
可如果把葛瑜藏在外面又很容易被警方发现。
他想到了楼顶的天台。那个天台堆放了太多不要的杂物，所以根本没人上去。而且天台上还有一个小房间，那个房间空荡荡的，且钥匙已经找不到了，所以没人会打开那个房间，看看里面是不是藏了一个人。
决定好以后，他立马买了一把锁，趁着夜黑把葛瑜转移到了天台。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会想到有人把一个大活人藏在天台呢？
为了不让葛瑜寂寞，楚云还把高华的尸体也搬运上了天台。
这一切，葛瑜都是默默地接受着，因为被黑暗禁锢太久，所以不会再渴望光明。与她，不过是从一个地方换到了另一个地方而已。
9
搜捕持续了一个月，因为始终找不到葛瑜的尸体，所以警方便开始没有那个重视。只是当时那个警察，似乎有一种冥顽不灵地执着，他想尽办法拿到了一张搜查证。
他带着搜查证出现在了楚云的面前，他扬言要看看楚云的家中，尸体是否被他藏在家里。
当他来的时候，楚云表现得格外镇定：“警察先生，您不会还在怀疑是我谋杀了葛瑜吧。甚至，您还荒唐的认为我把她的尸体藏在了自己家中？”
警察没有多说，只说这是例行公事。
他翻箱倒柜的把每一个可能的地方都查探了一遍。床底下，衣柜，包括冰箱，就差把地板挖开，看看尸体是不是被藏在地板里面。
“先生，我说了，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现在您总该相信我了吧。”楚云自顾自地点燃一支香烟，一瞬间，烟雾缭绕，警察不禁皱起眉头。
离开的时候，他例行公事地向楚云道歉。
当确信警方不会再来找自己后，楚云立马上了天台，把葛瑜接了回来。
麻木的她，麻木的让楚云抱着自己，从这个地狱，回到那个地狱。
10
尽责的警察并没有就此放弃他对于楚云的怀疑，他始终坚信楚云和葛瑜的失踪有着莫大的关联。他向上级提出申请，要求秘密监视楚云。
他发现楚云是一个很宅的人，几乎很少可以看见他出门。
就算是出门，也不过是出去购买一些食物，他就像是准备在家中过冬的熊一样，把自己藏在自己挖好的巢穴里面。
渐渐地，事情一筹莫展。
11
自从那几天被藏在天台，葛瑜就着了凉，可能是因为现在实在太冷，那里又不能取暖。她开始出现了咳嗽的现象。
因为没有舌头，所以她咳嗽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为了让她快点好，楚云只好去购买一些药物。大多都是消炎的药物，可是吃了也不见好，他只能一次次地去购买。
渐渐地，那位警察注意到了楚云的异样。
一次，他装作凑巧的样子出现在了楚云的面前：“楚先生，我发现你最近身体似乎不太好，总是来药店购买药物。”
他瞥了一眼楚云的袋子，里面装的是罗红霉素，用以消炎，治疗感冒。“楚先生是感冒了吗？我看你买的药物都是治疗感冒的。”
“是啊，最近嗓子不太舒服。”他故意咳嗽了几声。
“可我看你最近经常来买药，至少三次了，楚先生的病还没有好吗？”警察冷着脸说道：“不会是肺炎吧。”
“应该不是。”楚云说道。
“哦，那真是要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啊。”他说完便转身走了——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断，或许葛瑜没死，而是被楚云囚禁了起来，那些药很有可能就是为葛瑜买的。
但是一个大活人要怎样藏起来才不让人发现？何况他也曾问过超市的工作人员，他发现楚云购买的都是单人份的食物。
那些食物，如果要支撑两个人活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的心头充满了疑惑。
回到家中的楚云，仔细地思考着警察的话，葛瑜会不会是真的得了肺炎？她现在那么瘦，要是得了肺炎会不会也因此丧命？
他打开柜子，发现葛瑜面色苍白的滑落下来。
“你怎么了？”楚云小心翼翼地抱起葛瑜，用手在她额头一摸，发现烫得很。是发烧。该死的，家中没有退烧药。
他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来为葛瑜降温。
他把葛瑜放在床上，用湿毛巾盖着她的额头，可即便这样，她的高温一天都没有办法降下来。
楚云试着去买一些治疗肺炎或者退烧的药，可下了楼他却在无意间看到了那名警察。
他一直在监视自己？
楚云只好去超市购买一些食物。
后，连续三天葛瑜都呈现着高烧不退的现象，严重时甚至无法进食，并且呕吐。她把胃里面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到了后来，葛瑜的生命迹象开始明显衰败，甚至于她时常半睡半醒，如果不大声喊她，她根本就不会睁开自己的眼睛。
为了防止葛瑜死去，楚云每晚都和她睡在一起。
一日起夜，楚云回到床上，无意间触摸到葛瑜的身体，他发现葛瑜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入骨的冰凉！
慌乱间，他掀开被子，大叫着葛瑜的名字，却听不到回应。他哆嗦着把手伸向葛瑜的鼻子下方。没有气息！她断了气！
看着冷冰冰的尸体，楚云只感到一阵的落寞，没有悲凉，和当时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此时他家中已经没有足够他真空包装的用具了。他只能拿一件自己的风衣裹好葛瑜的尸体，然后塞到柜子里。
他想去购买足以真空包装葛瑜尸体的塑料袋，可是却发现那名警察始终都盘旋在他家附近。
“该死的。”楚云痛骂一声，他只能忍受着默默腐烂的葛瑜。
虽然此时很冷，可尸体仍旧在腐烂，速度不算很快，可每天都有一些蛆虫掉落在衣柜里。楚云每天的工作就是捡起这些蛆虫，然后冲进马桶。
葛瑜那原本虽苍白却健全的面容开始凋残，在一个星期后，她的嘴唇和眼睛掉落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森然的白骨。
“可恶。”每每这样的情况出现，楚云就会发脾气。
不知怎么回事，之前装着高华的那个塑料袋竟然出现了破损，葛瑜的腐烂影响了她的尸体——她也开始渐渐出现了腐烂的情况。
“真是该死，真可恶！”当高华的尸体开始泛起尸水时，楚云彻底疯狂。他把那个朔料带扯了个稀巴烂，后，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出气。
他点燃了一根烟，一时间烟雾缭绕。烟的气味，腐烂的气味，充斥着这个房间，让人觉得恶心。
在两种气味的催化下，他渐渐感到了疲惫。后，他躺在床上，希望用睡眠来缓解心头的怒气。
他在气味中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12
楚云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家了，那名警察都不禁有点疑惑起来。而上面对于这起案子，也彻底定位为悬案，要求他放弃调查。
不得已下，他只能听从上级安排。
13
房东刘晓发现楚云这段时间的房租一直没交，他按捺不住前去找寻楚云。可他却发现楚云根本没在家。
为了检测楚云是不是私自走了，他掏出钥匙打开了楚云家的大门。可门一打开，一股臭味就夹杂着灰尘扑鼻而来。
怎么回事？他感到了几分恐惧，难道楚云出事死在了家中么？如果是这样可怎么好，那房子便再也租不出去了。
他用鼻子感受着臭味的来源。
推开楚云卧室的门，他怔住了。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响起了一阵尖锐的惊叫声——他的目光看向那张床——在床上，躺着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床单和被子贴在尸体上面，尸水泛滥，从床上滴落地板。
尸体的肉已经腐烂得不成人形，露出森然的骨头，上面也爬满了蛆虫。而在打开的衣柜里，此刻还有着两具腐烂的更加严重的尸体！
他打了报警电话，警方的人很快便感到，搬运走了这三具尸体。
后经过调查比对，发现三具尸体一具属于楚云，另一具属于前段时间失踪的葛瑜。至于第三具，无人知道她是谁。
警察推测，是楚云谋害了两名死者，把她们藏在自己家中。因了处理不当造成腐烂，而楚云，则死于这两具腐烂尸体的尸毒！
14
当我看完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感到几分毛骨悚然，我用一种嗔怪的语气看着我男友说道：“你写小说就写小说，为何要把我们也写进去？”
我的男友叫做楚云，和主角同名，自由职业，一名写稿子为生的小写手。而我，和那名被害死的女主角同名，叫做葛瑜。
他笑着说道：“只是一篇小说而已，你知道的，我有着起名困难症候群。”说话间，他递来了一杯神风特攻队，那是我最爱的鸡尾酒。
我饮了那杯酒后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知道吗？”
“好的，亲爱的。”他说。
“一口气看完这么多字，我觉得有点疲惫，躺一会。”我径直上了床。迷糊中，我沉沉睡去。
再睁开眼，我感到一阵剧痛。怎么回事？剧痛来自我的四肢和舌头，我想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我想动弹，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
等等……难道……
我开始挣扎，从床上掉落到地板上。
而后，一双腿出现在我面前，是他的腿，楚云！
“嗯嗯嗯……”我拼命呐喊，然后看见他蹲了下来：“亲爱的，不要挣扎了，你的四肢已经断了，舌头也被我割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在心中不断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把我变成和小说中女主人公那样的怪物，我并不瘦。
“其实这篇小说的灵感得自我一次幻想——我幻想要是可以把你当成收藏品一样，收藏起来就好了。因为我太爱你了，你太美了，我实在想把你收藏起来，只供我一个人欣赏。”他宛若一个癫狂的恶魔，说着地狱的梵音：“当我写完这篇稿子的时候，这种想法就越来越浓烈了。所以我决定付诸实际——亲爱的，你的那杯神风特攻队里面，被我放置了强效麻醉药。”
他咯咯笑着，然后拉开了衣柜的门。里面并没有一具女人的尸体，空荡荡的，那些衣服掉在那里，仿佛是吊着的死人。
当衣柜的门被他拉上时，我感到了一丝入骨的绝望。两行泪划过我的脸，我的下半生就要在这里渡过。
或许我会和文章里面的那个女人一样，死在里面，又或许我会在里面自然的衰老、死亡、腐烂。
忽而，我想到一句话：作品要贴近生活才会有血有肉。这一刻，我觉得对于一个作家而言，生活要贴近作品才会可歌可泣。
绝望中，我露出了一个笑脸——我与黑暗之中，疯狂地享受着入骨的恐惧。
我等待着属于我的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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