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梦

kumqu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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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醒来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只是顺着屋檐，还有一滴一滴的水珠落下。虽然隔着窗子，我却分明嗅到了泥土里那种令人作呕的气味，那是一种恶腥的气味，使人感觉那是埋过尸体的泥土。这气味又不得不让我想起那个梦。
已经是第十天了，我又做了同一个梦。梦里一个诡异的男人把自己团成一个圆球在我的房间里弹来弹去，像一个充满气的皮球一样欢快。我真切地看到了他那可怕的笑脸，而我只能僵硬地躺着床上，动弹不得。我能感觉到有时他还在我身上弹一下，那时我就会感到一种要把我身体内所有空气全都挤出来的压力，却没有一丝力气反抗。
我现在醒了，可仍不能摆脱那一种压抑，背上满是冷汗。
外边那个老头又在扫大街，“唰~唰~”那声音像是一把刀刮着骨头，实在刺耳，只是每天都是这般，似乎我也已习惯了。
每当这时就有几个学生走过，或许只是伪装的学生也很难说。他们走过我的窗口总是向我的屋里偷窥，他们看到我之后，眼神中总会透露出一种满足，像是看到了动物园里稀奇的动物一样。或者是恶兽嗅到了美味的食物，那么，他们是否在流着口水我就无从得知了。
上午，我就去城墙根问那个算命老头关于那个梦的问题。他总是躲在城墙的阴影下，像是见不得阳光的恶魔。
我看了看太阳，果然刺得我眼睛疼。而再看地上，没有完全晒干的地面，一边被蒸腾出丝丝缕缕的白气，一边还反射着晃眼的太阳光，像是无数水银珠在滚动。所以，那雨水也未必是没有毒的。
算命老头咳嗽了两声，凑到我耳边，悄悄对我说，让我拿一把刀在梦里杀死那个人。这使我很震惊，我在想，或许这一切都是这个算命老头的阴谋。
是的，阴谋！他要借我的刀杀死他的仇人。而他就是安排我做那样梦的人。要不然他又怎么会还安慰我说那只是梦呢？
“对，是个梦，梦里杀人是不为过的。”回去的路上我就在想，或许我真的可以把他杀死。可每当我想到“杀死”这个词时，路上的人们总是用畏惧的眼光偷看着我，好像我要杀的人是他们一样，这使我感到十分的得意。
路上的雨水已经被蒸干了，几只蚯蚓被雨水泡得很胖，而现在正被晒死在路上，正在慢慢变干。
我回到屋里，发现我的窗子又一次被姐姐打开了，我每次把它钉好，她总是又把它打开。我告诉她，打开窗会有人向我屋里扔那些怎么也清除不净的苍蝇的尸体。可她却说，她没有办法呼吸。
下午，我又把窗子钉好，姐姐就开始在隔壁房间大骂我。等我回头，她正恶狠狠地盯着我的后背，像是要把我用目光杀死一样。似乎还发着黑光，是的，绝对是黑光。
我找了一把刀藏在床下边。
辗转至深夜，看着时钟渐渐逼近了零点，才朦胧睡去。
那个噩梦又如约而至。他依旧在房中弹来弹去，我偷偷把刀拿了出来，看准时机。只待他向我身上压来之时，狠狠向他刺去，只听“彭~”的一声，那人如同爆炸一般，四散裂开，只留下早上时候我嗅到的恶臭气味。
天还没有亮，我就挣扎着起来，又去找那个算命老头。
来到他家门前，却看到那里围了一群人。
人们纷纷议论说他昨天夜里死了，死在自己屋里，却发现心脏被捅了一刀，而屋子是反锁的根本不可能是有人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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