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狸鬼故事之洋娃娃

watermelon

自从爸爸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我的苦日子也就开始了，妈妈喜欢上了喝酒，每天都喝的酩酊大醉然后就抄起擀面杖一下又一下狠狠抽打在我十岁的身体上。一下，两下。慢慢的我的身体上就布满了一道又一道高低不平的伤。
起初，我认为妈妈心情不好，毕竟我们家那个可以为我和妈妈撑起一片天空的男人走了，她心情不好拿我撒撒气也没什么，如果这样可以让妈妈心情稍微好一点的话我也愿意承受她的撒气。
日子久了，我身上伤口越来越多，妈妈打我的方式也开始不一样。从最初的擀面杖到后来几乎家里所有拿的动的东西都打过我。我也只有默默地承受着，也不知道哭，只是默默的忍受，直到……
那一天，家里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妈妈告诉我：“这是你以后的爸爸，快，叫爸爸。”我低下头，沉默不语。果然，又有东西砸在我身上，一个杯子，玻璃渣像刀子般扎进我的皮肤，我咬着嘴唇嗫嚅道：“爸爸。”她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去做饭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虽说又有了一个“爸爸”，可是妈妈打我的次数却丝毫没有减少，就连那个“爸爸”也只是冷冷的看着妈妈殴打我。我呢，除了默默地承受还能做什么？毕竟我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很快的，我多了一个妹妹，同母异父的妹妹。从她出生的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是我的厄运刚开始还是结束了，反正从那以后我成了这个家的“外人”。妈妈不在理我，她有时间吗？她的心思全部都在我姑且认为那是我的“妹妹”那里了，还哪有心思管我死活？她很忙，忙到打我都没了时间。
嗯，三年没有被打过，但这不意味着我过得很好。三年来每天陪妹妹玩。或者说被妹妹欺负成了我的任务，不过很好，妹妹很乖，我说什么她就做什么，除了她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可惜她不懂我很饿，很饿。三年来每次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吃饭的时候我就在角落里就着他们不曾看到的泪水咽下小半块干到咯牙的馒头。在留下小半块以免很快又被饥饿占领了我的思维。
可是，这一次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实在无法忍受的我半夜强忍着胃痛来到厨房，找寻一点他们晚饭剩下的残羹冷炙。在我抓起一个柔软的馒头准备塞进嘴里时，厨房的灯亮了。我看到了灯光下妈妈那一张铁青的脸。然后我享受了久违的擀面杖对我的亲吻。许久之后她越打越兴奋，下手也开始转向我的脑袋。我靠着墙缓缓坐下去，眼前一片红色的世界里狰狞的妈妈，冷眼旁观的“爸爸”，还有一脸懵懂的“妹妹”。
我的表情开始由安静变为怨恨，渐渐的变为愤怒。我手脚并用在厨房爬着，鲜血染红了地板，染红了墙壁。我企图用这种方法释放我的愤怒，所以我用鲜血淋漓的双手抓住“爸爸”的裤脚，抬起头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被我吓到，把妹妹抱进卧室，让妈妈停手。或许是怕深夜扰民吧，妈妈也停了手，出门之前她说：“家里的一点点吃的都被这头蠢猪吃光了，一天到晚光吃不做真是头猪……”
声音渐渐远去，我安静的躺在地板上，看着越来越模糊的月亮，我的眼睛第一次肆无忌惮的流淌，不知不觉中，我睡了过去。
我是在妈妈的耳光中醒过来的，她狠狠抽着我的脸，嘴里不停咒骂着。打了很久，她累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还不去看看我家丫头，楞在那里等死啊！”呵，她家的丫头，我笑了。
这时候，“爸爸”抱着妹妹进来了，妹妹哭闹着嚷嚷：“娃娃！娃娃！我要娃娃！呜呜呜……”妈妈看她哭又白了我一眼：“还不去看看？呆子！”
“好妹妹，我们家里没钱了，买不了那样的娃娃……”我的话还没说完，妹妹又开始哭闹：“我不我不，我就要娃娃！”妈妈看向了我，眼底划过一模异样的神色……
……
后来的日子啊，我就静静地看着妹妹抱着那个娃娃玩，对着他说话，对着他笑，对着他哭。偶尔妹妹会犯病，像羊癫疯一样躺在地上抽搐，嘴里喊着：“娃娃，娃娃！”虽然她已经十三岁了
蹲在墙角看着她那样我当然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甚至我会很开心，她不是妈妈的丫头吗？看到她这样的情况，妈妈一定很伤心对不对，看着妈妈为了她走遍各种医院，花了无数的钱，我冷笑着看，看她和爸爸愁容满面，双眼布满血丝，我开心！
我当然开心，因为他们再也伤害不到我了！
这天，他们都不在，妹妹抓起水果刀狠狠地划向她的脖子。当他们回来的时候妹妹的身体已经硬了，鲜血流了一地，冰凉，绝望。一如我当初的眼神。
当他们回来的时候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狼藉的屋子欲哭无泪。他们肯定想不到他们最疼，最爱的女儿竟然会就这么死去，尤其是，妹妹怀里还紧紧的抱着那个洋娃娃。
妹妹真乖啊，十年前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十年后依然如此。我让她装傻她就装傻；我让她割破自己的动脉她就割破自己的动脉，多乖啊！
妈妈啊！妈妈！
十年前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打我我很疼？你为了讨妹妹欢心剥下我的皮做了洋娃娃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我会疼？不会！你只会看着她抱着“洋娃娃”笑你也跟着笑！十年啊！当你的刀子刺入我身体的那一瞬喷出的血在墙上形成的感叹号有没有提醒过你我也是你亲生的骨肉，我也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你伤心吗？妈妈，可是我就是想看你伤心。我在墙角阴险的笑着，可是你却看不到，我拼命地笑，笑出了眼泪……

温瞳

睡眠和休息丧失了时间，却取得了明天工作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