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肮脏的心

nectarine

听到屋子外面人的呼喊声，我急忙冲了出去。只见所有的村民都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而且挣扎着退后。他们口中叫嚣着的‘她’，应该就是那个女人吧！
“你，你不是能收了它吗！动手啊！”一个年长的女人用力的推了我一把，我冷冷的回过头去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很是肥胖，腰部粗壮的像是粗壮的树干。她的身体呈一个梭子形，此时，女人正掐着腰狠狠的望着我。仿佛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是你们村里的人害死的，自然是要你们来偿命了。”不知为什么，我说出了这样的话。这完全不像是我作为一个判官说出的，但是这却是我的心里话。“你大概也是被拐卖来的吧，为什么不帮她逃走？”
“这......反正嫁给谁不是嫁呀，都是一样的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咯......”女人的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直面看我。
“那，反正人都是会死的，死在谁的手里不是死呢？”我冷哼一声，淡然的从女人的身边走开。
我来到人群之中，看到了那个披头散发，腹部破了一个大洞的女人。她的气息现在很是微弱，大概是因为昨天从那女人身上逃离的时候伤到了元气吧，亦或许，作为一个恶鬼，她能够做到现在也已经很是不易了。毕竟，在人间徘徊了十年还没有散去，也已经到了她的极限了。
“杀了她，杀了她啊！”黑脸汉子的家人不断的说道，叫喊的尤为大声的是那个老婆子。
她一张脸上老泪纵横，似乎是在为她那个死去的儿子感到悲伤。“她弄死了我的儿子啊。你还不杀她，你是不是疯了啊！”老婆子拨开人群走到我的旁边，她用力的捏着我的手，指向了那个女鬼。
女鬼此时也看到了她。
她跌跌撞撞的冲老婆子走了过来。腹部那个裂开的口子因为女人的走动，而流出了不少的血水，每一滴血都在地上绽出一朵赤红的花儿。或许，她还能够在坚持一个时辰，或许更短的时间。
“杀......杀了你！”女人口中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她的一双眼眸已经被黑脸汉子用烛台扎瞎了，此时的女人完全看不到什么，只是单纯因为刚刚听到了老婆子的声音，才本能的往这边走过来。“你看看，你倒是动手啊，杀她啊！”老婆子歇斯底里的冲我吼道。
此时的女鬼，只需要我抽出生死笔，轻轻一下就能够解决掉她，但是我却第一次不愿意那样做。那个老婆子和黑脸汉子所做所为已经超过了人类的底线，一心只知道为自己家繁衍后代的他们，何其的自私。将人的姓名、人的尊严、和作为人的最基本的两只践踏在脚下的他们，跟恶鬼又有什么区别？
“你是不是瞎了啊，这该死的婆娘弄死我儿子，现在又要弄死我嘞！你快杀她啊！”老婆子已经因为害怕而接近疯狂了，我却极其淡然的甩开她的手：“你儿子和你的命是命，她就不是吗？你儿子是人，她难道是牲口吗？你们买了她，考虑过她和她家里人的感受吗？”
我的话说完之后，老婆子似乎意识到了我是不会帮她的，于是拼命的往人群里钻，她估计是想倚靠着人群来让女鬼找不到她的方向吧。
但是那女鬼还是坚定不移的跟随着婆子的脚步，而且那个村子里的人也都四散开来，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老婆子围在中间。
“哎呀，婆子呀，你不死她就不会安息的啦，你还是跟她一起去死吧。”一个村民首先开了口。
“是呀是呀，你儿子也死了嘛，活着也没啥趣儿了呀。”越来越多的村民说着。一声一声的声响恍若是锋利的刀刃一样刺向了老婆子，更有甚者，抬起脚来，冲老婆子踹去。
或许这就是人的本性？自私的，只顾自己的。当初他们寻那个落跑的女人，大概也是为自己家里买来的女人做个警告吧。此时，女鬼已经离老婆子非常近了，似乎马上就能够伸手扼断她的脖颈！
女鬼的身体也已经濒临崩溃了，她的腿已经无力站在地上，只是靠膝盖的支撑匍匐向前。女人脸上被戳出的孔洞之中不断的渗出血水来，看起来就像是在哭泣。
就在这时候，老婆子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没有想都的举动。
她从人群中夺过了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孩子，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小孩子显然是被老婆子这个动作给吓的没了魂儿，她一脸错愕的看着那个面容恐怖的女人，四肢无力的蹬动着。此时女鬼并不知道面前的老婆子已经被掉包了，她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用力的卡在孩子脆弱的脖颈上！
那小孩子的眼珠几乎都因为缺氧瞪了出来，此时的她甚至连哭都忘了，那涨得通红的脸上露出一副绝望的表情，舌头从口中吐出，含含糊糊的一味的喊着：“妈妈，妈妈......”
听到了孩子的声音，女鬼突然愣了一下。她松开了手，然后普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或许是因为撞击，女人的腹部再一次渗出了不少的血水。
“宝宝......”女人那干裂的口中说出了这样的话语。她松开了那个小孩，然后将手挪到了自己的腹部。
那裂开大口子的肚子里，没有宝宝，甚至连子宫也被女人当时硬生生的从自己体内拽出来了。
“我......”女人长大了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已经没了力气。那个老婆子看到女鬼已经不行了，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猛然从地上站起来！她窜到女鬼的身边，一下一下的用脚狠狠的踢向女人的肚子。
“你个狗娘养的！敢弄死我儿子，我踹死你个......”老婆子一边说一边骂，突然，她的骂声戛然而止。她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肚子。
她的腹部，正在迅速的绽开一朵血花。而血花的正中央，是一根赤红色的生死笔。
（未完待续……）

命不该绝

乡愁，是一张邮票。